在《四川质量报》做了半个月实习记者后,我凭借一篇特别报道《泸定枪声》成为该报席记者。

等兰凤凰骂够了,江鼍才冷冷地说:“今年过年老子给你称斤毛线打毛衣!”兰凤凰以为自己听错了,从灶门上站起来说:“你刚才说啥?”江鼍说:“等过年老子让你穿件新毛衣。”兰凤凰直愣愣地看着江鼍,脸上露出一线迷茫:“你说,要给我买毛线打毛衣?”,江鼍点了点头。兰凤凰“呵呵”一笑,嘴角用力一瘪:“江鼍,你别给老娘找乐子,啥时能不穿补疤裤子老娘睡着都笑醒了!”江鼍见女人不信,便走过去,大声说:“我可以出去做手艺了!”兰凤凰又一愣:“做手艺?”江鼍就把从别人那儿听来的,马上要包产到户了,各人屋头的土地不管你咋个做都没人过问等向兰凤凰做了一知半解的解释,随后又把从队长那儿映证到的话复述给兰凤凰。

第二天,兰凤凰一整天都叫下面痛,裤裆也被血染得黑红黑红的。江鼍吓着了,带上兰凤凰到乡卫生院去,一个女医生让兰凤凰把裤子脱了,翻开她的下身看了看,说:“日烂了哟!”就说要缝针。兰凤凰吓得魂不附体,颤着声问:“全缝?”医生忍不住笑了:“全缝以后咋个日?”于是就给兰凤凰打了麻药,在下面缝了三针,并叮嘱兰凤凰:“一个月之内日不得。”兰凤凰羞得满面桃红。

兰凤凰脱掉外衣睡在床上,睁着眼睛却睡不着。第一次单独一人睡在别人家的床上,心里总像有个耗子在窜来窜去。她仔细地想着今天的一切,想着江鼍那宽大的肩膀,黝黑的皮肤,两道弯刀一样的眉毛。江鼍黑是黑了点,可江鼍长得结实,结实的男人才会叫女人好受活呢。不过,她看中的还是江鼍的手艺,看中他和江四爷学得的给皇帝打龙椅、做象牙床的技术。如果江鼍没有和江四爷学手艺,她兰凤凰打死也不会嫁给这个门神一样的东西!有手艺的男人才叫好,白天可以不和其他男人一样牛马一样在地里干活,他们可以背着自己的工具呆在队上的保管室里,懒懒散散地修修犁头挂耙,如果队上没有坏掉的犁头挂耙可修,他们也完全可以背着工具走村串户去帮想做柜子、箱子的人家做活。一天下来,肉吃了,酒喝了,还可以拿几角钱回家。除了给队上缴的外,多少还能剩下一点零花钱。有时遇上宽泛的人家,说不定还给另外赏赐点其他啥的。比如两件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或是几斤挂干了的腊肉。这些东西都是居家过日子必须的啊!兰凤凰没有见识过江鼍的手艺,但她知道从江四爷手里出去的木匠,没有几个是拉稀摆带的。

这样,江四爷的祖爷就稳稳地留在宫中,他家的手艺也就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到了江四爷父亲这一辈,已是民国了,他家祖辈在皇宫为皇帝打制龙椅象牙床的口碑风一样地传得很远很远。

女老师的喊声惊动了其他的男老师。几个男老师一齐走到女老师面前,忙问:“野物在哪里?野物在哪里?”女老师哭哭啼啼地说:“在教室里呢!”男老师们一齐走进教室,见江鼍还傻傻地站在讲桌边没动,教室里被吵醒了的学生正看着江鼍笑。男老师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个老师走过去,一脚踢在江鼍的屁股上,江鼍顺势跪了下去,另一个一耳光打在江鼍脸上,江鼍鼻子口水扑地喷出好远,又一个老师走过去,把江鼍从地上提起来,猛地掼在地上,就有一团血从江鼍的头上涌出来。几个老师打了好一阵,江鼍在地上滚来滚去,就是不哭出一声来。有男老师骂道:“这***是铁水熬的,经整!”另一个老师补充说:“这杂种死过一回呢,命长!”

江正武正哭着,耳边却突然听到一个稚嫩细小的声音:“爸,我要屙尿。”江正武心里一惊,忙站起身四下里看了看。周围的荒野一片静寂,冬天里还未来得及砍净的茅草潦乱地东倒西歪,青杠树光秃秃的树梢上歇着一只斑鸠。斑鸠屁股一翘,一砣屎从空中落下来,正落在裹狗娃的衣服上。江正武慌忙俯下身去,用手轻轻地揩去衣服上的斑鸠屎。这时,他又听到一声:“爸,我要屙尿。”江正武心里有些慌乱了,嘴里一个劲地哆嗦着:“狗娃,爸知道你死的冤,你就别吓爸了,你要还有意给爸当儿子,今夜就到爸的身子里来……”江正武说完后赶紧抱起狗娃往坑里放,想早早埋下回家了事。

三儿子的话还没说完,公公手中的竹烟袋就“叭”地一声砸在他头上:“你杂种少跟老子耍把戏!你大哥二哥天天在屋里没死没活地做,你坐在教室里风不吹,雨不淋,还想要穿新衣服?老子像你这么大时还是精尻子(光屁股)呢!”三儿子挨了一烟袋,摸着头不敢说了。倒是江正武说话了:“爸,今年我就不缝了,给老二老三和你一人缝一件吧。我一年四季都在家,不走人户不赶场,好点烂点没来头。”公公看着大儿子的脸,把头一昂:“这事我说了算。老大你不能迁就了他!你是一家之主,总不能让你穿得像个叫化子!今年你的新衣必须缝。我嘛,一个死老头子,只要冷不死我就行了。老二呢?也老大不小了,合适的话要赶着说媳妇,不能穿得太邋遢,就缝一条裤子。如果还有剩下的布,老大媳妇就缝条……幺裤……”

江鼍看了看放在自己面前的木头,二话没说,把木头抱起放在木马上,拿起墨斗就在上面弹线。不一会儿,墨线弹完了,江鼍叫兰秃子去找人拉改锯。兰秃子在外面去走了一圈,甩着手回来了,愁着脸说,他找了几个人,都说自己有事来不了。“分明是不想帮我们呢!”兰秃子的老婆骂骂咧咧地说。

江鼍明白了。兰秃子这人平时爱占小便宜,看见人家自留地里的葱葱蒜苗,总想去扯几根,他老婆就更不像话了,偷了人家的东西不说,人家找上门来,她还得把人家骂个三天三夜不下火线。队上的人几乎都被她骂遍了。靠着这样的德性去请人家来帮忙,谁肯来?

找不到人,兰秃子只好和自己婆娘两人连手拉改锯。这婆娘尽管骂人得行,可拉改锯却是个二百五。江鼍把锯子搭上去拉出一段,然后把锯子给她,并给她讲了要领:“眼睛直视前方,两手端平,直直地往前走就是了。”不料没到五分钟,那婆娘就手脚抖地停下了。江鼍跑过去一看,锯口离墨线差了足足两公分!再这样拉下去,这根木头就算废了!兰秃子一耳光打在婆娘脸上,嘴里骂着一些恶毒、无耻的话,江鼍看了看那婆娘说:“我来拉。”

就这样,江鼍和兰秃子拉了一整天的改锯。当天晚上,兰秃子叫女人烙了麦面馍馍,从大队代销店里舀了一斤烂红苕酒,算是招待江鼍。江鼍喝了几杯,感觉到那酒像十滴水一样喝得嘴里苦,但毕竟是酒,自己平时也难得喝到一次,就敞开肚子喝。很快一瓶酒喝得只剩下一小半了,兰秃子横竖不再喝了,又试探着问江鼍:“江师你得不得喝醉?”江鼍不以为然地说:“没得事。”于是又继续喝。直到一瓶酒喝完,江鼍才抹抹嘴说:“这酒阵仗不大。”兰秃子一时没有说话,随后才骂婆娘不把饭舀上来。

晚上回到家里,兰凤凰迫不及待地问江鼍今天怎么样?江鼍带着一股酒气说:“兰秃子太没出息了,给他妈睡一捆柴。”兰凤凰劝诋江鼍说:“管人家弄啥样,你是手艺人,只管挣钱就是。兰秃子还拿得出来一捆柴,我们怕是一把柴都拿不出来喔。”江鼍趁着酒劲说:“老子二天要弄四根的!”兰凤凰忙用手把江鼍的嘴捂上:“死人!你小声点!”江鼍一愣:“怕啥?手艺出在自己手上,我不信一辈子连四根都挣不回来!”兰凤凰慌张地说:“让你爸听到了,他问你要四根,你在哪去弄?”江鼍顿时浑身一闪,不再说话了。

睡到半夜,兰凤凰把江鼍摇醒,两只手在他裤裆里一阵乱摸。江鼍惺忪着睡眼说:“不想弄。”兰凤凰嘟囔着说:“你累了一天,我给你打个牙祭。”江鼍翻了翻身,只觉浑身像散了架,哪还有一点力气?便说:“我拉一天改锯,膀子酸痛得很。明晚再来吧。”兰凤凰仍没停下来,小声说:“我晓得你累。我给你咂一下。”说罢就跨下江鼍的裤子,车转身趴上去,衔住江鼍的下身,用力地咂起来。刚咂了几下,兰凤凰蓦地一声干呕,一口黄水从嘴里吐出来。江鼍忙问:“咋回事?”兰凤凰呕了一阵才说:“熬臭熬臭的!”江鼍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你以为像腊肉那么好吃?”兰凤凰呕了一阵,又俯下身去咂。咂了几下,江鼍的下身就硬了起来,兰凤凰一边咂,一边问:“舒不舒服?”江鼍刚想说舒服,却一下把捏不住,一股浆液喷了兰凤凰一嘴一脸。

兰凤凰哇地一声吐得满屋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