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旷一惯能忍,但也经不住章烬这么折腾,刚ธ开始小炮儿顶进去的时候,他弓起的腰蓦地软了下去,紧咬的牙关被撞开了,喉咙里擦出了短促的一声。
从“炮哥儿”变成“小孩儿”实在太跌份儿了,章烬打定主意要从程旷身上找补回来。趁方鹏盛饭去了,他伸手探进程旷衣兜里,隔着里面薄薄的衣服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此后,她又孤零零地度过了难熬的五天,当周末来临ภ时,章烬抱着一只纸箱子来了。
此话一出,程有义แ就知道好好商量也是行不通的,方幼珍不可能同意拿钱给他,可是他又实在想买一辆新车。
他杵着没动,看着向姝兰有些尴尬的笑容,不知怎么就没问出口,半晌才“哦”了一声,终于移动了位置。
章烬现在的积分堪堪够玩一盘,一边解锁一边说:“打个赌,这回我肯定赢你。”
此话一出,一伙儿见钱眼开的就振奋了,魏明明搓着手说:“同志们,大家向钱冲!”
陶桃的小圆脸登时浮出两ä朵红,她有些耳热地反问道:“不行吗?”
程旷的视线一路往下,终于落到了章烬脚背上。他不言不语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目光如有实质:“怎么弄的?”
章昊话头被堵住了,艰难地替他找补道:“学习也不容易,读高中了吧,压力大不大?”
章烬幽幽地瞥了程旷一眼,把恶气咽下了,心说:惯得你个ฐ小王八蛋……
他差点要摸黑凑上去行凶,但在冲动的边缘,他又一次想起李呈祥,接着那股冲动就再而衰三而竭,偃旗息鼓了。
章烬愣了愣,拿手机一查,皱着眉“操”了声。虽然读音读错了,但差不多就这个意思,章烬把不单纯的心思坦白了,觉得自己跟李呈祥是不一样的,何况程旷并没有很反感,才踏实了一些。
他忍不住脱口道:“盖个戳!”
话音一落章烬就动手了,黄威脸上的伤还没好,被他一打更是旧恨添新仇,忍无可忍了。他的跟班们这回不敢再袖手旁观,撸起袖子上前帮忙,将章烬围住了。
黄哥话音刚落,就听见“哐”的一声,章烬把可乐罐往桌上一拍,睨着他说:“什么账啊?我跟你算。”
在一圈视线注视下,史博文把椅子拖过来,坐在了程旷旁边,用笔指着书上的一道题目说:“就是这道题,旁边是我的解题思路,不知道为什么,到这一步就分析不下去了……”
“你抽什么风?”程旷说。
课代表从题目中抬起头,带头喊了一声:“作业太难了!”
程旷目光扫过来电å显示上的傻炮儿,点开了他发来的消เ息。
个无情无义的小王八蛋……还是用绷带把他勒死算了,免得日后便宜了别ี人。章烬心说。
石韬虽然没说什么,眼神里却好似飘过了“懒人屎尿多”几个ฐ字,朝魏明明摆摆手,让他滚蛋了。
诸位朋友新年快乐?
章烬抬起头,却见程奶奶食指竖在嘴唇前,悄悄地“嘘”了声。
李呈祥就像一只耗子,往垃圾堆里一钻,连条尾巴都找不着了。
越是临ภ近春节,越是特别容易出事,人人盼着回家过年,但并不是人人都有钱回家过年,于是这段时间,不法分子格外活跃,电视和报纸新闻隔三差五就传出哪个倒霉蛋家里遭贼的消息。章烬忙成了一只陀螺,整天棋牌室、家里、学校、方鹏的烧烤摊来回跑,除了每天坚持抄英语作业,书都懒โ得碰一下,抽空考了几场考试,一个学期就在匆忙的铃声中结束了。
“行了,我再,说不定回来了。”
第27章太荒唐了。他想。
“程旷你是不是找抽!”章烬窝着火,顶着一脑门的怒气,感觉自个ฐ儿刚才差点原地飞升。程旷看起来倒挺愉悦,这个丧尽天良的小王八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洗洗睡吧不倒翁。”
章烬拿垃圾桶接了他嘴里的鸡骨头,随口回道:“还早呢。”
他心心念念要做中流之ใ砥柱,却猛然发现,自己连块浮ด木都不算。
当时罗凯把信封竖在程旷眼前,程旷一抬眼,正对上封面上的桃心,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他眼皮猛地一跳,连日来无动于衷的心狠狠地撞上胸膛,五脏六腑都动荡。
在好几回在饭桌上跟程旷说话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之后,程有义终于感觉到他这个儿子不待见自己,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当程旷处于渴望父爱的年纪,他匀不出时间来成为一个父亲,现在补偿也没有任何意义。
胡淼幽幽地收回了视线,脸色不怎么好看。
虽然话糙理不糙,但章烬这个“援手”伸得极其欠抽,程旷看了看他,忍住了没抽他,吐出俩字:“滚蛋。”
胡淼呛得咳嗽不止,因为咳得过猛,鼻子里的毛细血管又破裂出血,曹辉看出章烬是真生气了,连忙上去把两ä个人拉开,往胡淼鼻孔里塞了一团纸巾,劝他:“淼啊,你倒是说两句话,有什么เ事别闷着,炮哥儿也是关心你,你就非要急死我们是不是?”
章烬点了点头。
……熊孩子。章烬眉毛跳了跳,搁下叉子,两步跨过去,一把将那作妖的熊孩子捞了回来。
“没有吗?”程旷根据他的表情做出判断。
童佳葵正好听见了,扭头说:“凯凯,长点心吧,你一直是一个人。”
章烬和方鹏在车站分开,刚打完针的手正发胀发酸,他单手扶着车蹬的坡,一进家门,就看见蠢狗蹲在石墩子上,巴巴地望着他。
“已经够高了。”程旷说。
这是他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报告老师,我叫章烬,”他说,“立早ຉ章,火字旁的烬。”
程旷“操”了一声,一脚踢开行李箱,赤手空拳,跟两步之外的土狗无声对峙。狗的鼻子微微耸动,声音不安分地压在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鸣声,像闷雷。
向姝å兰的闪烁其词无异于是给火上添了一把油,章烬突然意识到,他给不了向姝兰安全感,尽管他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向姝兰还是不敢让他为ฦ这个母子俩的小家庭遮风挡雨。
章烬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用谎言和缄默维持的平静不堪一击,随时等待着爆发。
直到第二天清早,向姝å兰接到了一通电话,最后一根稻草终于轻轻地落了下来。
这通电话是一个叫周东平的男ç人打来的,向姝兰在院子里洗衣服,她的手机在屋里充电,章烬原本想替她拿过去,看到这个名字时,他眼皮跳了一下。
他想起了“周叔叔”,那个在他家吃饭的、油头粉面的男ç人。
紧接着他又想起那ว辆车。
章烬改变主意,没把手机给向姝兰,自作主张地按下了“接听”。
周东平一上来先“喂”了几声,可是没听到回应,他以为对方在生气,叹了口气道歉说:“姝兰啊,不好意思,昨晚的事都怪我,是我没处理好家务,不然也不会闹到派出所去……你还好吧?伤得严不严重?去医院看过了吗?”
周东平说了一串,但向姝兰一直没出声,他感觉有些奇怪,又停下来“喂”了几声,问:“你听得见吗?”
章烬这才开口了:“我妈脸上的伤是你害的?”
周东平发现对方不是向姝兰,吃了一惊,猛地挂断了电话。
章烬憋了整整一夜的怒火不可遏制ๆ地蹿出来,他把向姝兰的手机揣进兜里,径直走向他妈,沉声问:“周东平在哪?”
向姝兰的眼睛倏地睁大了,她被章烬的脸色吓到了,什么也来不及想,急忙抓住他的胳膊说:“别去!不关他的事。”
“你不说我自己找!”章烬火冒三丈,甩开向姝兰的手,掏出摩托车钥匙就要走。
向姝å兰挡在摩托车前,不让他离开,连声说:“烬烬,你听妈的话,别出去……”
章烬扔下摩托车,一把拉开了铁ກ门,门摔在砖头墙上发出“咣”一声响,把杂毛儿惊得跳起来,也把门外的王老太吓得腿软摔了一跤。
章烬急匆匆地出门,差点被地上的王老太绊倒,他没收住脚,踩在王老太的鞋上,把王老太痛得“哎唷”叫唤。
“夭寿啊!大清早野鬼赶着去投胎啊!”王老太坐在地上恶狠狠地骂道。
向姝兰赶紧把章烬往里推,她挤出来一边扶王老太一边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王老太立马瞥见了向姝兰脸上的伤。
流言传得飞快,她今天早晨出门散步就听她的老姐妹说了昨晚棋牌室发生的事情,据说向姝兰当小三被抓包了,正牌是个彪悍的母老虎,直接撸起袖子冲到棋牌室打人。打了人还不够,母老虎心黑手狠,顺便把棋牌室一众赌棍也给举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