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汉姆希总是设法先踱进咖啡厅以躲避他妻多疑的目光，接着从咖啡大厅沿着酒店迷宫式的走廊溜进钥匙牌上标明的房间，在房间里他自然就见到那名正在等待着他的性感女郎了。不到半小时，他干完事后给那个女郎一个百元的黑色筹码，充分放松后再沿着铺有蓝色地毯的走廊溜回赌场。他会在经过大转盘时先装模作样地看他妻赌，说一两句鼓励的话，给她一些小额筹码，然后又高兴地重新在骰档拼杀起来。他是个身材魁梧、性格豪爽、态度温和的人，但他的赌技实在差劲，十赌输，赢钱时又从不肯见好就收，典型的一个地地道道的堕落的赌徒。科里没有立刻๑记起他，因为查尔斯ั-汉姆希有相当一段时间在企图戒赌。
科里和墨林在广场的“橡木房”餐厅会面。他们在吃午餐时只字不提那件要事，饭后，他们到心公园漫步时才详谈。墨林把具体情况一字不漏地向科里倾诉，科里点点头并说些安慰的话。据他分析，这只不过是迟疑不决的联邦调查局采取的小规模的、虚张声势的行动。即使墨林被判有罪，他也有办法弄个缓刑的判决，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对墨林这么个老实巴交的人来说，留有案底会感到丢â脸。科里认为他唯一担心的仅仅是这件事。
“这不可能！”郭鲁尼伏特的语气不容置疑ທ，“四年来你学会了许多东西，但是你至今不接受百分比的规律。那张赌台连续三个星期输掉那么多钱，肯定有人在里面捣鬼！”
郭鲁尼伏特自己一人在家，他身穿白色法兰绒裤，衬衫敞开着。对于一个年过古稀的人来说，他可谓体魄健壮，活力充沛。他刚ธ才正在看书，那本书还摊开在茶色天鹅绒面的躺椅上。他打了个ฐ手势要科里到酒吧里来，科里走过去给自己้和他各调了一杯威士忌加苏打水，然后两ä人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火灾发生后一周的一个星期的下午，维丽ษ又带着孩们回她的娘家去了，我和以往一样独自留下来安心写作。正当我思泉涌，笔下生花之际，突然听见有人轻轻地敲了敲我家的大门。我坐在厨房的桌旁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又隐隐约约听见一阵极轻微的敲门声断ษ断续续地响起，听得出敲门的人胆怯畏缩。
消防队员接手照料被烧伤的孩，维丽ษ和我一起回到เ自己的套问。几辆救护车尖声叫着开进了公屋的内部通道，我们突然看见被烧伤孩的母亲在对面套间里一边用手打碎玻璃，一边悲哀地狂叫着，手上的鲜血直流。我起初不知道她究竟在干什么เ，后来才明白她是企图用碎玻璃片来戕害自己้。她那个套间的火虽然给扑灭了，但已烧得一片狼藉，消防队员从余烟出现在她的背后，把她从窗口拖开，绑在担架上，抬进了救护车。
“只是我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เ。”我轻轻地说。
我怜爱地看着她，笑笑说：“别ี忘了，我是赢了钱回来的，赢了好几千块钱呢。如果当时输了钱回来，情况可就完全不同了。”
每个月我手上都收到近千份申请表，以前我总是按照递表的先后排列，秉公办理，可是在排列表的过程，我的上司们――一名常规军陆军少校参谋和一名在预备部ຖ队当指挥官的校经常会叫我把他们的一些关系户插到เ前面。对他们的这些要求我一律照办，从无异议，也从不在意，我的心思仍在忙着写作，上班仅仅是为ฦ了有份固定的工作和收入。
我从维加斯回来后不久，新的兵役法使美国的许多小伙以及有弟适龄当兵的家长们很快就意识到有机可乘――按常规应征入伍的青年得服役两ä年，而且说不定所在部队驻扎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而参加了预备役的军人却只需在美国本土服役个ฐ月后，再用五年的时间每周参加两ä个小时的会议，每年进行为期两周的现役夏令营活动就行了，可见参军若能加入预ไ备役部队，简直等于了人生的头等奖。
“好的！”我点点头。我很想到他们的房间，又怕吵醒他们后闹个没完没了，把维丽累垮，她已经显得很疲倦了。
我有钥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选用了敲门，也许是觉得自己没有权利使用这把钥匙吧。维而打开了门，等我进屋把行李放到เ厨房后才拥抱我。她脸色苍白，默默无言，态度平静。我们漫不经心地接了吻，似乎这十年来的首次分开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医生给我注射了吗啡，疼痛完全消失了，我只是感觉到又乏又困，所以很快便沉沉地睡着了。
临近圣诞节的时候，为了挣点钱给孩们买节日礼物，我私下里到เ一家银行兼职上夜班。就在节前的一个星期，快下夜班之时，我的病又突然猛烈发作了，疼得我死去活来，我还是坚持要去退伍兵医院。我坐出租车走到第2๐2商业大街，在医院入口处对面的马路旁下了车。深更半夜的，出租车马上就开走了。我还没走上半步，腹部的疼痛猛然加剧，一下跪倒在街上。紧ู接着，强烈的疼痛放射到เ了我的整个背部，我实在无法忍受了，当即躺倒在冰冷的人行道旁。整条大街空寂无人，马路对面的医院大门离我只有100英尺之遥，但我已经疼得完全瘫痪了，一动也不能动。这时的我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只求速死以摆脱痛苦，只要不再承受这份折磨，我宁肯不再为ฦ妻、孩和我的哥哥活下去。随着对死亡的渴求，墨林的传奇故事一下间进了我的脑海ร，蓦然，我想到เ自己不是一个ฐ该死的魔法师，还不该死去！于是我用打滚来止痛。记不清楚我怎么เ样给滚得掉进了人行道旁้的阴沟里，头靠在阴沟的边缘上。我稍微张开双眼，看见附近一家商店那装饰来迎接圣诞的节日彩灯，疼痛似乎ๆ减轻了一些。我躺在阴沟里，只觉得自己是条可怜虫――当我出版了一本书，被评论家誉为ฦ天才，称作美国坛的新า星时，怎么会想得到今天竟会瘫倒在阴沟里，像条狗似地悲惨地死去，而偏偏造成死亡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需要加班赚点钱来买圣诞礼物，仅仅是因为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的处境并来关心一下我的死活！我完全陷入了自怜自叹的悲哀，不可思议的是这种自我怜悯居然有吗啡一样的麻醉功效，疼痛又减轻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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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静地说：“我很高兴他在这儿有个ฐ朋友。”在公共场合有这么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盯着自己，她感到很得意。她明白自己有吸引男人的魅力，外貌美丽ษ还在其次，主要是因为她的才华出众，如此的才貌双全在世间可是难得的。早就有很多男ç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ำ下，在她找到一个她愿意与之终生厮守的男人以前，她就已经有许多次对丈夫不忠了，所以对男ç人的恭维话她一点都不陌生。她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否了解她的过去，是否了解佐顿，是否知道最后那晚究竟出了什么เ事，但是对于这一切她都不在乎，也不感到内疚。她相信佐顿ู的死因除了她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死完全归咎于他自己的意志，归咎于他自己的选择，可以说是一位绅士干了一件坏事。
“这本书有相当大的篇幅是描写爱的，但它又不是一本爱情，它是一本描写战争的书，那种男ç人们的真正朋友之间的古老的战争，男女之间的伟大的新战争。当然这是一个ฐ古老的故事，但现在它已公诸于众了。妇女解放运动的战士们自以为她们拥有新的东西，其实她们走出来的部队，也就是藏身于山林的游击队。漂亮的女人总是吸引男人的，在摇篮边，在厨房里，在卧室里，还有就是在她们女的坟墓旁，那个不必听到祈求宽恕的最佳地方。”
“啊！我知道你们又在想些什么了：那个狡猾的狗杂种正企图让我们继续看下去。但是等等，这不过是一篇神话故事，看了又有何妨？即使我认真对待它，而你们却大可不必。把它当做消เ遣来吧！
“再过几个月吧，”兰舍说，“你的呢？”
我最怕别人问这个问题了，因为至今我仍然是仅仅写了个提纲。我本打算把关于亚利桑那州那件家喻户晓的刑事案件改编成一部，遗憾的是至今还没有写出任何东西。我把提纲寄给出版商，他们都不同意预ไ支稿酬给我，说是这种不可能ม赚钱，因为ฦ它牵涉到一个被绑架的小孩最终被杀害的惨案，人们不会同情的主人公――那个绑架者的。我打算写的另一部《罪恶与惩罚》也把出版商给吓跑了。
“我还在写呢，”我说，“还要写很长一段时问。”
兰舍同情地微笑着说：“你是个好作家，别担心，你总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的。”
我们长时间地谈论着写作和书本，两人都觉得自己比那些畅销书单上的大多数著名家还强，只不过命运的天平倾向于他们，让他们名利ำ双收罢了。我离开兰舍时，已经对前途信心十足。兰舍总是鼓励我，他是我今生遇到的少数几个乐意鼓励我的人的一个，也是一个很容易与人相处，又很机智和有才华的人。他夸奖我有才能的话使我振奋起来。
就这样，一切事情都随着我离开民政部而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我现在成了专职作家，能过上诚实的生活了。我不但免去受牢狱之苦，而且再过几个月就能ม搬进我有生以来第一套属于自己้的新房。看来以前犯点小罪反而有好的报答呢！
两ä个月以后，我搬进了刚建好的在长岛的新家。孩们都有了各自的卧室，我们还共有三间浴室和一个专门的洗衣房，这样我就不至于像以前那样在泡浴ภ缸的时候，头部总是被刚洗好的衣服淌下的水滴所困扰了，也不必等孩们都洗完了才轮到我洗。我还有一个充满繁缛节的豪华的私人小天地――一间可以供我写作的书房。我们的新家还附有一个ฐ有花有草有树的小花园。有了这座我梦寐以求的香格里拉，我到底能ม够和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了。总之ใ，这些许多同龄人早ຉ就拥有的东西，现在我也终于拥有了！
更重要的是，我感到自己的家人安全了――我们总算离开了那些贫困和绝望的邻๑居。他们永远不可能赶上我们，他们的悲剧不再能威แ胁我们并造成我们的不幸，我的孩们永远不会成为ฦ孤儿！
有一天，我闲地坐在新家的走廊里，观赏后院的风光，忽然意识到：现在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刻๑，将来的幸福怎么都不可能超过现在。这个ฐ想法使我感到เ有点不愉快，如果我是个艺术家，为什么เ就仅仅满足于一个我所爱的妻，几个可爱的孩和一栋廉价的郊区房这样的小康生活？当然，我不能和法国画ฑ家高更比，但是，也许正是安于现状使我写不出作品来？我心里极其痛苦地涌ไ出一种对维丽ษ反感的情绪，上帝啊，是她把我牢牢地拴住了！
除了这个想法使我感到不满足，其他一切都很顺利。对女心满意足是人之ใ常情，他们的确聪明伶俐招人喜爱。在我儿五岁时，有一次，我带他在街上散步，有只猫从地窖里跳出来，跑得很快，简直像在我们面前飞行一般。我儿稚气十足地问我：“那是只胆小鬼吗？”回家后，我把此事讲给维丽听，她兴致勃勃地把它写了下来，要寄给一家专门为ฦ精彩小故事付稿费的杂志社。我的反应与她不同，我想也许他的小朋友曾这样笑骂过他，而他对这句话根本不理解，反而没感到是受了奚落。我第一次认真思考我儿所接触语言的奥秘和经历，我羡慕他的童真，也羡慕他有父母可以交谈，同时他的父母还会为他的才能大惊小怪。
记得有个星期天的下午，我们全家人在第五大街散步时，维丽在欣赏商店橱窗里那ว些她永远也买不起的衣服。有个只有三英尺高的衣着考究的妇女向我们走来，只见她穿着雪白的有皱边的衬衣，外边套了件麂皮背心，下穿一条深色的苏格兰粗呢裙。我女儿拉一拉维丽的外衣，指着那ว个侏儒妇女问：“妈妈，那ว是什么เ？”维丽感到เ既惊恐又不好意思，她对伤害别人感情的事一向反应过敏。她赶紧叫女儿不要作声，直到那个妇女走远为止，然后才详细地向女儿解释说那ว妇女永远不可能再长高了。女儿并不真正理解其的含义，于是又问道：“你是说她不会长大，那就是说她也像你一样是个ฐ小老太婆？”维丽尴尬地冲着我笑一笑，回答她：“是的，宝贝。别ี再想这件事了，只有极少数人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当天晚上在家里，我给临ภ睡前的孩们讲故事，女儿似乎在沉思，没听故事。我问她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向我提了这样一个问题：“爸爸，我究竟是个小女孩呢，还是一个ฐ永远也长不大的小老太婆？”
我知道世界上所有的父母都有无数类似的有关他们孩的故事，因为ฦ这些事天天都在父母和孩们之间发生。然而我仍然禁不住陶醉在和儿女们一块儿分享生活的乐趣，这些欢乐่丰富了我的生活，我的生活就是由á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编织而成的。
再说一个关于女儿的故事：有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她不断ษ地淘气，一会儿把食物扔到เ哥哥身上，一会儿又故意倒翻饮料，接着还把船形调味瓶撞倒，弄得维丽ษ怒不可遏，终于忍无可忍地对她吼叫：“你再多干一件坏事，我就宰了你！”这当然是个夸张的威胁，但是女儿非常认真地盯着她并且小心翼翼地问：“你有枪吗？”
这可真够滑稽的，她居然以为除非她妈妈有枪，否则就杀不了她。小家伙对战争、伤风败俗的强奸犯和猥亵犯、交通事故、殴打、癌症、毒、被人从窗口扔出去等等，均一无所知。我和维丽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维丽爱怜地对她说：“我当然没枪啦，别傻了。”听了这几句话，女儿脸上的忧虑顿时烟消云散，而维丽从此以后也没再说这类的气话了。
维丽有时也让我吃惊――随着岁月的流逝，她变得越来越富于宗教色彩，也越来越保守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ว个当作家的玩世不恭的格林威治的女孩了。住在城里的公屋区时，是不准养宠物的，她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喜爱动物，现在我们拥有自己的房了，她就买了一只小狗和一只小猫。尽管儿和女儿在草地上玩小狗小猫时的情景动人，我仍然感到有点不高兴，我不喜欢家养的猫和狗，那是因为它们都是孤儿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宠物。
我对维丽ษ感到心满意足，但是在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夫妻和谐的难能可贵。她是一个作家的贤妻及其儿女的良母，当遇到孩们跌伤需要缝针，伤风需要吃药之类的事时，她从不惊动我，也不叫我帮忙。说到家务活，我最没耐心干了，而她任劳任怨，把通常是男ç人干的那些粗重的家务活也全包了。她父母家离我们只有30分钟的车程，她经常在晚上和周末开车带孩们到那里去，她甚至不问我是否愿意和她一同前往，因为她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拜访，了解我情愿利ำ用独处的时间写作。
不知道为什么她晚上经常做噩梦，也许是和她那充满天主教教规的童年有关。晚上，她即使是在熟睡的时候，也会绝望地轻声叫喊与哭泣。每当这种时刻，我不得不叫醒她。有天晚上，她在梦极度惊恐，我把她紧紧ู搂在怀，问她梦见什么，有何不妥？她在我耳边柔声地说：“千万别ี告诉我关于我即将死亡的事。”
这件事对我的惊吓非同小可。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一定是去看过医生并得到เ了不幸的消息，但是第二天早上我追问此事时，她竟然忘得一干二净。我又问她是否去看过医生，她反而笑我婆婆妈妈，还若无其事地解释道：“这和童年所受的宗教教育有关，也许是我害怕下地狱的缘故。”
我为ฦ杂志社ุ当自由撰稿人已有两年了。看着孩们成长，婚姻美满得使我几乎要自寻烦恼。维丽ษ经常回娘家，而我则把自己关在地下室的小书房里写作，因而我们之ใ间相处的时间并不很多。
我一边在写作，希望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名利双收，一边在为杂志社写稿，每周至少三篇。我写那些有关绑架和谋杀的是为了消เ遣和名誉，而给杂志社写稿则是为了挣钱养家。我估计得再过三年才能把写完，但我一点都不在乎。每当感到เ寂寞时，我就把越堆越高的手稿拿出来通读一遍。看到เ孩们一天天健康成长，看到维丽越来越知足常乐，怕死的念头也越来越少，我感到เ无比欣慰。谁都说好景不长，我认为好景之ใ所以不长是因为你不想它长，如果样样事情都完美无缺时，你就会去自找麻烦。
住在郊区的房里也已๐经两年了，每天写作十个小时并自己拥有的杂志、报刊和书籍；每月去看一次电影，日过得非常有规律。有一天，埃迪-兰舍打电话约我去市区吃晚饭，我高兴极了，这可是我两年来第一次去看纽约市区的夜景。这两年里，我每次去市区跟杂志社的编辑讨论约稿事宜，都是在白天完成的，而且我总是开车赶回家吃晚饭。这一方แ面是因为维丽已๐经成为ฦ一个出色的厨师，另一方面是由于我不想错过晚上和孩们呆在一起的欢乐，再有就是晚上可以在清静的小书房里写作。
这一次是因为埃迪-兰舍刚从好莱坞回来，他向我打包票会有重要消息告诉我，还有美食等着我去分享。像往常一样，他问我进展如何。他总是以慧眼识英雄的态度待我，始终以为我会成为一名伟大的作家，这使我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他是我所认识的人当巾少有的、不带任何私心地真诚待我的一位。他有些地方很有趣，令我非常羡慕，他还让我回忆起维丽在新学校学习写作时的情景。她那股劲头当时充斥在她的写作和日常生活，即使是现在她每隔一段时间也会表现一下。我在电话里告诉埃迪我正好第二天要到杂志社去谈约稿的事，谈完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共进晚餐。
那天晚上，他领我到一家叫珍珠的饭店去。我真是孤陋寡闻，竟然从未听说过纽约有这么一家著名的国餐厅，这次也是我生平第一次吃国菜。我把新鲜感告诉埃迪，他觉得不可思议，也因此详尽地给我介绍了国菜的各种珍馐佳肴，还指出哪些是名牌菜并把“招财饼”上那些汉字的意思解释给我听。看到เ我想吃招财饼，他赶紧阻止我说：“哦，你千万别ี吃这些饼，如果吃了就太没品味了。看来今晚你最大的收获要算学会不应该在国餐厅吃招财饼。”
两个朋友之间有这么一个日常生活的小插曲已够逗的了，数月后，我在《绅士》杂志上看到他利用这件趣事写成的一篇章。在章里，他既开自己的玩笑，又开我的玩笑，把这件事叙述成一个ฐ精彩感人的故事。看了这篇章后，我对他的了解更深了，原来他是把幽默感隐藏在自己那寂寞的、与周围的人疏远的外表下面。从这篇章里，我第一次得知我在他心目的形象，他把我描写成一个ฐ能够把握自己้命运的、心有奋斗目标的人。这篇章让我久ื久兴奋不已๐。
不过，他说我那天晚上最大的收获是不吃招财饼，这可就说错了，因为晚饭后他说服我出席纽约学界的派对，在那里我再次见到了伟大的奥萨诺。
我是在晚餐的最后阶段被他说服的。当时正边吃甜品、喝咖啡，边闲聊。我在埃迪的建议下要了巧克力冰淇淋，他告诉我这是配餐吃的唯一甜品，还一再忠告我别ี吃招财饼。然后他即兴邀请我和他一起出席那个派对。我不想去，因为回长岛得开一个半小时的车，而且我宁可赶回家，也许可以在上床前再写上一个小时左右。
“还是和我一起去吧，”埃迪说，“你不能老是当一个溺爱妻、儿女的隐士，抽出一个晚上来，在那里可以痛饮和畅谈，还会碰上一些漂亮的女士，也可以和一些重要人物接触。如果你认识某个评论家，以后他碍于情面，也就不可能把你的作品批得一无是处。如果某个出版商在派对上见过你，认为你是个好人，你的作品在他的心目就能成为好作品。”埃迪知道我还没为自己的新书找到出版商，我第一本的出版商永远也不愿意再次见到我，因为他只卖出了200่0本，而且以后都没有希望再出普及本。
在他的游说下，我出席了那个ฐ派对，见到了奥萨诺。在派对上，奥萨诺一直没有提起过他还记得和我的那次会见，我也只字没提，可是一周后，却收到了他寄给我的信，问我是否愿意去见他并和他共进午餐，谈谈他为我安排的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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