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交头接耳,将信将疑,有些没耐心看到结局的人已๐经离开。
附近十字路口的两名交警看到人群聚集,紧张地赶来维持秩序,吴端说明了情况,交警开始着手驱赶不愿让路的人。
没想到,姐夫只是有些诧异,很快就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习乐่乐道:“我姐被人骚扰过。”
李八月打破了僵局,他问闫思弦道:“你就是上面派来的海归?”
七年前初遇闫思弦时,对方แ还是个高中ณ学生,而吴端因为一次卧底任务,使用了化名。阴差阳错之下,匆匆一面之缘,对两人的名字,他还真没细想过。
凌晨4点27,吴端被一阵“老司机带带我”的手机铃声吵醒。
这导致后半夜他又做了好几个梦,梦里总觉得有人要害他,东躲西藏,累个半死。
张明辉吐了吐舌头,的确是他们,只不过,那ว个受了牵连的编外人员的身份不能对外透露。她很快岔开话题道:“不说我们了,说说你这个案子,刚才在医院,你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了吗?”
“可不是,”张明辉少有地流露出些许惆怅,不过很快她就露出了笑容,“我现在一门心思守住重案组,等他们回来。”
那ว个女人,是谁?
潘小宁毫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似乎这话题全然无法引起她的兴趣。
但她23๑岁时经历了一次比较严重的车祸ຖ,差点高位截瘫,治疗了一年多。
可乔丽ษ不属于这个范畴,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精神病患者,笑笑刚不是查过乔丽了吗?为什么要杀她?她有什么เ可值得人惦记的?”貂芳道。
是的,跟不上思路的只有三人。
直到เ李八月的孩子死去,你讯问了张雅兰虽然知道她撒谎了,但出于想要私下调查的想法,我没拆穿她的……”
“你还记得审问许阳时他所表达的观点吗?他觉得精神病院和福利院是疯子的乐园,疯子们只有呆在那种地方,才不会受到歧视,他痛恨将他当成异类的普通人,排斥他们。
她显然还没意识到,长久ื以来,保证她不被警察抓住的正是这种可贵的自律。”
“我认为ฦ,询问嫌疑人,不仅要听他说了什么,还要听他没说什么。比如习乐乐,他就对当年偷羊的事闭口不谈。”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过去,不想说也情有可原。”吴端道。
“当然,他不愿跟别ี人说,情有可原,可我们不同,我们是负责习欢欢案的警察,他对我们应该知无不言,无论是做为受害者家属,出于协助警方แ尽快破案的目的,还是做为嫌疑ທ人,出于洗脱自己嫌疑的目的。
可是,我们两次提到偷羊案,他两次都是一笔带过,不愿细说,我就更对偷羊案有兴趣了。
可惜这案子双方协商赔偿解决,加上村派出所办公流程不规范,没留แ下详细记录,我只好去习家庄,找当年被偷了羊的人家打听。
我打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当年,这家人也养了狗。
养狗本来不稀奇,农村嘛。
可是,习乐乐偷羊的时候怕狗叫,先把狗毒死了反正主人第二天一大早ຉ先是看见狗死在院门口,去羊圈一看,发现丢了五头羊。
这家主人倒是个有心的,怕狗是被毒死的,乱扔得话万一被生活潦倒的村民捡了狗尸回去吃,容易出事儿。
所以主人悄悄把死狗埋在自家地头的一片树林,主ว人带我找到了那块地方แ,被我挖出来几块骨头和一些狗毛这中间还真有点曲折,我就不细说了。”
闫思弦扬了扬手,吴端看到他左ุ手手掌上贴了一张创น可贴,大概这位少爷从未干过农活,头一次接触锄头铁锹,把自己给弄伤了。
想到他笨手笨脚挖土的样子,吴端不禁觉得好笑。
“我把挖到的东西带回来,请貂芳做了毒理检验,检验结果是:狗死于毒鼠强中毒。”
吴端有点茅塞顿开的意思。
闫思弦继续道:“现在,我能告诉你一个ฐ结论和一个推论。
结论:凶手肯定不是你抓来的人。
今天的事儿我听说了,他在超市门口拿砖头砸伤了一个女人,在我看来,这种浮ด于表面的犯罪甚至都不在我们‘刑侦’的范畴内。
这样一个ฐ人,前一天晚上用缜密的手法毒杀了母女二人,你觉得可能吗?除非他人格分裂ฐ。”
吴端点头,“好吧,我得承认,有道理,那……‘一个推论’又是什么เ?”
见吴端主动询问,闫思弦满意地笑了笑,“推论:习欢欢母女的死,是意外,没有谁故意想杀她们。”
“怎么说?”
“习乐่乐跟习敬国是发小,习敬国当然知道习乐่乐曾经偷过羊,更知道即便东窗事发,不过赔钱了事,受此影响,在习敬国心里,偷鸡摸狗还算犯法吗?
旁边就是养鸡场,你说,伙食奇差的习敬国动没动过偷几只鸡打打牙祭的心思?
一旦动了这个心思,他该找谁商量?当然是有经验的习乐่乐。
习乐乐为人豪爽仗义,当然是和盘托出,包括拿毒鼠强毒狗的事儿因为养鸡场里也有狗,还是三条甚至,能买到毒鼠强的习乐乐่还主动揽下了制ๆ作给狗吃的毒肉的活儿……”
吴端打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说,习乐่乐弄了一块放有毒鼠强的肉,本来是想毒养鸡场的狗,却不知怎么被习欢欢母女吃了。
可是……偷羊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习乐乐最近老老实实地种地,看起来真的是金盆洗手了。”
“金盆洗手?那要看是改邪归正重要,还是兄弟仗义แ重要了。况且,偷鸡本身也是件愉快的事。”
“无伤大雅的顺手牵羊能够让人愉快,不是占了便宜的愉快,而是做了一件新鲜事的愉快你是这个ฐ意思?
”吴端道。
“对。”
沉默片刻。见吴端不表态,闫思弦便道:“怎么样?是不是拜服在我的智慧之下了?”
吴端耸耸肩,“故事讲得不错,可惜一点证据没有。”
“找证据是你的工作,我的专业是心理侧写。”
“原来某人也不是全能的。”
“我怎么从某人的话里听出了嫉妒的意思?”
一旁的李八月弱弱道:“我觉得小闫的推论有道理,值得查查。”
二比一,吴端终于败下阵来。
“我就说嘛ใ,咱们支队还是有明白人的。”
闫思弦从桌上的一堆现场照片里挑出来一张,照片上所拍的,正是死者家厨房里的菜篮子,“而且,我已经想好该怎么查了,就从胡萝卜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