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载,金圣叹的遗体归葬五峰山下之ใ博士坞。但那里早ຉ已荒芜一片,寻访者大多无功而返。我这天傍晚去,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是想走进去实地看一看博士坞究竟是个什么เ样子。

我对金圣叹有一个ฐ逐渐了解的过程。起先只知道这位清代著名的文学批判ศ家是苏州吴县人,他评注过的《西厢记》和《水浒传》都造成极大轰动,影响流传至今。后来又知,生于明末的他天赋极高却又“绝意仕进”,坚决不做清代的官。平日“除朋从言笑外,惟兀坐贯华堂中ณ以读书著述为务”,但言行却又十分的惊世骇俗,最后竟以文人之身却因“抗粮哭庙”案被斩,家产抄没,妻儿充军,结局十分惨烈。在以出状元闻名天下且以温良谦恭俭让著称的姑苏,实在是一个异类。

吴山岭有三曲,中部最高者叫大尖墩,最南头的山在半山修筑出一片黄色宫墙的建筑,周围包以公墓,端详辨认片刻๑便确定那是前๩些年刚恢复的玉皇宫,那山叫玉皇山。

吴山岭的山头不再有路,只开辟了一道生态防火通道,即从山头往下,在倾斜的山坡上辟种了一条茶林带。我就从茶林的梯田般的间隙中择路往吴山岭上去,直到เ无路可走才伫足眺望。

紧靠石佛寺的北侧,就是明正清年间(公元1้5o6—1521้)御史卢雍为纪念范成大所建的范公祠,也称石湖书院,同样背山面湖,风景极佳。

山水幽胜之处必有梵音与松风交融。上方山原有三座寺庙,山顶之寺称楞伽寺,寺旁之塔称楞伽塔,这座山也因此又称楞伽山;山北半山有寺称治平寺,山南半山有寺称宝积寺,现楞伽、治平两寺尚存,而宝积寺早已荒废,只余宝积泉,后人在泉边筑茶室供游人煮茶品茗。与上方แ山毗连的茶磨屿下有普陀岩,南宋时于茶磨屿东涯๹陡壁裂隙下临深涧๱处,就山岩巨石凿观音像一尊,高丈六,俗称石观音,故普陀岩又名观音岩,俗称石佛寺。

这是座什么庙呢?

山巅å上这片微凹的平地,原本是座规模较大的古庙庙基,这是确定无疑的了。

于右任的诗当时是写在饭店墙上所挂的旧年画ฑ上的,诗曰:“老桂花开天下香,看花走遍太湖旁。归舟木渎犹堪记,多谢石家鲃๧肺汤”。此事经由á媒体炒作家喻户晓,食客沓至纷来。隐居苏州小王山的李根源为饭店题写了“鲃肺汤馆”横幅,于右任又题写了“名满江南”四个大字,因而使这道苏州ะ乡土菜成为ฦ远近闻名的名菜。

中午在木渎镇上的石家饭店用简餐。其实早ຉ已过午,下午一点多钟了。因朋友先打电话预ไ订了,所以还在等我们。这店因历史上于右任曾来此品尝过鲃๧肺汤而闻名。鲃鱼๠学名“弓斑á东方豚”,因鱼๠背有点点花纹俗名“斑á鱼”。此鱼靠鳃呼吸,是没有肺的,其肝大如肺。鲃肺汤,实际是用鲃鱼肝烧的汤,陕西人的于右任误听为“肺”。那是上世纪1928๖年的九๡月金秋时节,于右任拟在吴县邓尉山香雪海之地葬妻,与友人沿太湖而行,边赏桂花边择坟地,舟至灵岩山下木渎古镇时已是饥肠辘辘,便来到始创น于清代乾隆年间的石家饭店。味道鲜ຒ美的“鲃肺汤”令于右任赞不绝口,并写诗题词。

来来回回,远看,近看,仰看,喜欢煞这些树林与山峦组成的独特景像了。低头看脚下落叶,想这是野栗树吗?怎么在这里长得这么好?近秋了,落叶呈褐黄色,脆ะ脆地在脚下窸窣作响,原本悬在枝叶间圆滚滚的满身带刺的绿色果球,现在也开始转褐,渐渐裂开口子,好多已经坠落到地上,露出内里的果实,子弹头一般的形状,尖部檀红亮,尾部是毛绒绒的圆盖。哦,这不是橡子吗?

而这些树则不然。它们高挑耸直,姿ู态优美,从骨子里透出一付神定气闲,雍容矜贵的气质,似乎只顾沉浸在自身的冥思里。

下塔和正在门口吃饭的护林员交谈了几句。

现在山川形势一目了然。七座山脉条分缕析历历在前,它们那倾斜ฒ着的层层迭迭由á高而低直至与大地拉平的剖面,在长天下十分壮观。那ว色彩也令人着迷:近处是沉郁的绿,稍远是青黛,更远是深灰,直至融入灰白的天光里,仔细辨认,仍能觉察出在无边的天光里,那一道道一层浅过一层的色彩的律动。

这就是西山诸岛,湖波微动,风色清畅,平冈低岫之间,近岭杂树泛青,花木葱郁๗;远岛烟云茏碧,轻墨淡抹。古村如湖蚌之珠深蕴其内,入村不知身在水中,登山才见烟波浩渺,诸岛如绿叶飘浮其上。“远山近山云漠漠,前村后村水重重”(赵孟頫)出入其间,竟有“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恍兮惚兮,不知所之ใ的感觉。

位于西山北端的东村南依金铎,北濒太湖,与横山阴山隔湖相望,湖面还有数点青绿,如绍山、大小干山,则都是无人居住的绿色小丘了。

我曾在对岸渔洋山上的法华寺遗址眺望太湖中的西山,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隐在一片汪洋中的西山群岛里有座金铎ດ山,山上也有一座法华寺,在寺后的山顶上眺望太湖,又是一番景色。

金铎ດ山属于后种,它沿湖蜿蜒耸起几浪,便渐行渐低直至没于湖水之中。然后,又在远处湖面上崛起一山,那座山名叫渡渚山,渡渚山后就是叶山和长沙山,西山大桥像一条丝带将这三座湖中ณ岛连接了起来,并一直伸向太湖对岸的渔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