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听得一愣一愣,他诧异地看着赵方,“你怎么知道的?”

四周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只留下他的回音一声声砸在山洞里,他眯起眼睛,那线光芒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踩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那坚硬的东西出清脆的声响,吓了赵方一条,赵方低下头,自己地上有一堆骸骨,自己刚才就是踩在了那堆骸骨上,将骸骨踩碎了!他拾起地上被自己踩碎的骸骨,是一截腿骨,腿骨上还系有一段红线,红绳已经开始腐烂,他借着微弱的光芒仔细观察其骸骨来,《洗冤录》中记载“男子骨白,妇人骨黑。妇人生,骨出血如河水,故骨黑。如服毒药,骨黑。”,枯骨因为多年散落在地上,沾满了泥土,显现出泥黄色,赵方摇了摇头,仔细去找骸骨中的盆骨,盆骨扁平,细小,看来这具骸骨应该是男子骸骨。

穆青青猛地一怔,脸上神采飞扬,这次她到是真的喜笑颜开,两人已经被这道推理题所吸引,完全忘记了赵方身上所中的虫卵,还有这走不出的深谷。

驺牙从地面飞起,大蜘蛛飞扑上去死死咬住驺牙的脖子……两者紧抱在一起自空中坠落到地面,驺牙站了起来,猛地抖抖身子,身上的虫卵如同暴雨般掉落下来,在地上厚厚地堆积了一层。落在地上的虫卵迅腐坏,恶臭充斥着盘古寺的上空。腐坏后的虫卵迅生出尖利的前脚和牙齿,向着大蜘蛛飞扑来。

“已-经-晚-了”穆青青一字一句念道,什么已经晚了?这个困惑围绕在三个人头顶,三个人满腹狐疑地拨开蛛网,继续向前走去。

小强转身去拉紧门闩,叶陆见到穆青青很高兴,“刚才我们看见有僵尸,就偷偷地躲着后面的灌木从中了!”

赵方站在原地,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果实,果实一旦落入地上立刻开始腐烂。腐烂的果实上一块一块恶心的疮疤,果子也完全失去了原来鲜艳水灵的颜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赵方觉得这股恶臭好熟悉。好像,好像是尸毒!

天神们告别了楼兰王,向娄凤飞所在的牧区和村庄前进。傍晚时分,他们到达塞都目村,只见一个姑娘在井台上汲水,天神们便走到跟前向她打招呼:“小妹妹!我们是从外地来的,请告诉我们,在贵村应该到谁家借宿?”机灵的姑娘抬头一看,十来个陌生人都是眉清目秀、和蔼善良的漂亮小伙子,立即联想到村里那帮鬼迷心窍、渔猎男色的淫棍,很替他们担心,唯恐他们遭到恶少们的侮辱戏弄。她犹豫了好一阵,才开口道:“请客人们就在这井旁稍候片刻,千万不要离开,我回家去请父亲来接待你们,替你们想法解决住宿问题。我们这村里,情况复杂,岔路歧道很多,请你们务必在这里等候,否则,父亲来了不知去何处找你们。”天使们答应了她的要求,并表示谢意。这个姑娘,就是先知娄凤飞的女儿。她聪慧机灵,善良温和,对面临困境的远方来客充满了怜悯同情之心。她头顶水罐回家,立即把所见的情况悄悄告诉了父亲,并陈述了她自己内心的隐忧。娄凤飞听了女儿的报告,心情也很紧张。因为村里的这群恶棍,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真要收留这些客人歇宿,万一走漏风声,恶棍们准会兽性作,无理取闹。究竟如何是好,他真感到犹豫难决。当然,最好是自己不出面,仍派女儿去向客人们解释、致歉,希望他们立即远离,星夜兼程赶路,越快越好,越远越安全。但仁慈忠厚的娄凤飞又于心不忍,拒绝这些漂游在旅途中的年轻客人们提出的借宿要求,未免不通情理,怎能让已经劳累疲惫的旅客无下榻歇息之所?再说,万一那帮恶少淫棍听到消息,出村追赶,客人们就会惨遭不测,不仅帮不了他们逃离虎口,反而眼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擒受辱。

赵方苦笑一声,寻思自己对什么长生不老没有丝毫兴趣,这群人有必要这么紧张么?况且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卷进这危机四伏的事情中。

赵方觉得这老头真是越来越神秘了,越来越不可思议了。他想不通这老头的来历与目的,只是隐隐觉得这老头似乎很不对劲。他觉得这老头身上似乎没有丝毫人气,冷冰冰的。仿佛从地府里爬出来一般。

赵方毫无心情去理会美丽的风景,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在后山崎岖的小路上跌跌撞撞走着,突然他在羊肠小道上现了一排歪歪斜斜的脚印,不对,这不是脚印,这分明是掌印,每个掌印足足有水桶大小,赵方仔仔细细观察了脚印,脚印呈半圆,深深凹进土中,前端有六只长长的脚趾。赵方抬起头看看就要下沉的落日,额头上的冷汗不停掉落下来。这种脚印他在书中读到过。是上古猛兽驺牙的脚印。

这几天沧州府出现了几起连环杀人案!赵方身为仵作,自然没有很多时间来感受这种暖春里包含的美。他匆匆和穆青青告辞后,转身奔赴衙门。

赵方猛地一拍脑袋,是啊!只要将攮子烧得通红后再刺入受害者体内,这样受害者就不会流血了!凶器攮子是一种小巧精悍的短刀,可藏于袖口之中,地痞流氓多带有这种兵器!赵方盖上灌木,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冷笑。

赵方觉得自己头都大了,按照自己的推理,这一切都是滴水不漏啊,怎么案子还没破呢?突然,赵方想到一个疑点,那窃贼王麻子在狱中尽管死相恐怖,但是他身上却没有像其他六人一样,有细小,密集的镰刀形切割伤痕。造成着怪异伤痕的凶器我们还一直没找到哩!

赵方看见王麻子不时掩住嘴,大声咳嗽,咳得腰都佝偻了下去,好一阵子才直起身子。

赵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梗咽了,他对眼前这位能这样对待他的知府老爷心中充满了感激,旧社会里没有几个人会看得起一个仵作,而知府老爷却对赵方器重至极,这不得不让赵方对老爷感恩戴德。“老爷说得严重了,只要是老爷有需要,小人是万死不辞!”

“宵”就是夜晚,“禁”是禁止。宵禁就是禁止夜间的活动。宵禁令古已有之,特别是在战乱、灾难横行的时代,或者实在具有特殊政治经济意义的区域内实施的。违反宵禁令的人轻则拘禁,重则就地正法。是特殊时期,特殊地域的重典治理措施。每到宵禁时,捕快要彻夜在城里监督。忙得狼狈不堪!

清同治十年,赵方遇见一起大案,这起案子引的恐惧充斥着沧州的街头巷角,所有人的脸上弥漫了一层恐惧!黑压压的天空盖着沧州府,萧索的寒风吹起赵方单薄的身子,赵方捋了捋稀疏的山羊胡叹了口气。知府这几天不停催促赵方协助捕快尽快破案!赵方面对着毫无头绪的凶案,急得捶胸顿足!

做完这些后,我开着车赶回法医部,这几天里案子特别多,我都没有时间休息下。还有一件棘手的案子我一直判断不出是自杀还是他杀!

阿沁见赵方眼睛愣愣地盯着桌子想事情,便伸出手来,在赵方眼前晃了晃,“赵大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是不是想穆青青,她到底和赵大哥有什么关系啊?”

赵方回过神来,“没什么!穆青青是我一个朋友,我和他一起来的,路上遇见劫匪我就找不到她了,心里很是担心!”

阿沁一边看着小二上菜,一边抽出两双筷子说道:“哦,那我改天再帮赵大哥打听打听!”说着就开始大口吃菜。

正吃着,楼下一阵刺耳的鞭炮声传来,然后锣声,鼓声响成一片令人应接不暇,阿沁是个最爱凑热闹的人,他丢下手中的筷子,飞奔到栏杆边,倚着栏杆看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楼下豪门贵族的车马喧阗,游人仕女如织,欢声笑语,汇成一片,街上徜徉着宝马雕车,空中飘散着凤箫清音,各色各样的彩灯在早早在街上回转翔舞,一派令人目不暇接的繁华热闹。

阿沁拍着手掌称妙,然后拉了赵方挤开栏杆上站满的食客,阿沁脸上喜得满脸通红,他没费色舞地对这赵方说,“今日真是好运气,可以看见紫芝楼楼主苏晓娴了,这苏晓娴有沉鱼落雁之色,闭月羞花之貌,看来今日是要一饱眼福了,快看,快看,那个穿着紫色长袍的女子就是苏晓娴了”赵方顺着他的手指向下看去,一位身着一件淡紫百蝶袖袍,束着五彩丝攒宫绦,登着青缎粉底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的美女。赵方想起那句“娴静处如娇花照水,行动处如弱柳扶风。娇喘微微,泪光点点,”形容眼前这女子最合适不过了。

苏晓娴被一大群带着面具的巫女拥簇着,缓慢地走进紫芝楼,街上挤满了观望的看客。阿沁看得津津有味,赵方却径直走回桌边,只顾低着头喝酒。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似得,猛地站起来,冲到栏杆边,他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阿沁一直等到楼下的锣鼓声停止了,才恋恋不舍地走到桌边,赵方脸上微微带笑,他问道:“阿沁,这紫芝楼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几日里不停有傩戏?”阿沁伏在桌子上,嘴里喊着菜答道:“紫芝楼闹鬼啊!真不吉利,据说这紫芝楼里有狐仙出没,这几日里怪事不断啊!只怕是冤魂找上门了!”

赵方微微颔,他觉得这紫芝楼和苏晓娴有着说不出的的不对劲,具体在那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感觉告诉他,这紫芝楼里的狐仙只怕是不简单。赵方一边沉思一边问道:“阿沁,我不相信,我身上的虫毒只是用那么简单的简单的土方法就治好。你告诉我,谁在我昏迷的时候帮我治疗过!”

阿沁抬起头,他呵呵干笑:“赵大哥,你说什么呢?你身上的毒是我用土方子治好的,呵呵,不用感谢我的!”赵方抬起头来,“那你知不知道在你之前有没有人碰过我?”“没有,哦,不,那个老樵夫碰过你,还把你当做尸体送到义庄!”

赵方觉得这老樵夫肯定有问题,对于医药学,他是有过研究的,虫毒虽然不会渗入血脉中,但是虫毒会腐蚀内脏,扩散至全身,绝对不可能用土方子这么快就解开的,答案就只有在阿沁之前一定有人为他解过毒。这样想来,可能是那日在山洞里的那个黑影,也可能是他不知道的人。这些就像一个个无法解开的谜题,困惑着赵方。

“阿沁,你不觉得这长乐坊和梅花县和不协调吗?梅花镇居住地多是贫穷的布依族居民,而为何者长乐坊却不显贫穷?”

“因为通天寺,据说通天寺里的那个寺监尼莫罗可以点石成金,也不知道是不真的,不过这尼莫罗从来没人见过,只怕多半是谣传!”阿沁边说,边将贴身藏好的玉扳指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观察。

赵方瞥了一眼,说道“对这种上等老玉的盘玩是有讲究,你先倒一碗清水,将玉器放进去浸泡两个时辰。开始,你还可看见水底有些小泡泡陆续冒出来,说明玉里面有许多我们肉眼看不见的毛细孔,里面有空气,当然也有污浊。泡3个小时后,就可用干净的牙刷清理外表,用干净水清洗后再用干的棉布擦拭,净手后就可把玩了。此时的玉件,如出浴后的美女,不涩不躁,洁净、光滑,温润、爽手,玉质更白皙、水灵灵的了。”

阿沁回过头来,笑嘻嘻说道:“赵大哥,没想到你懂得这么多,赵大哥,你帮我看看,这玉扳指可以典当几个钱?”说着小心翼翼将玉扳指递了过去,赵方凑近一看,头上冷汗直流,眼睛挣得跟铜铃似得,阿沁看着他窸窸窣窣的颤抖,自己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生怕这玉扳指不值钱。

赵方惊讶得说不说出话来,这玉扳指上的图案居然是自己那日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里见过的转生宫的图案,这转生宫的图案他记得再清楚不过了,扳指正面是碑厅鹤鹿,琉璃瓦大厅上空展翅腾飞着两只雪白的仙鹤,大厅两旁是苍簇盛旺的青松,柏树,大厅前面是芬芳百艳的青青草地,草地的中间是通往大厅的石阶路径,显得十分清洁幽雅,整幅图画将整个棺材头装饰的犹如仙境居室,整个一庄清静别墅。和转生宫上的图案是丝毫不差。

阿沁看着赵方的圆睁的眼睛越来越大,有些不放心,一把夺过扳指,问道:“赵大哥,你说说这扳指值多少银子?”

赵方抬起头,答非所问,“你说的猪大肠平时做什么事?”

阿沁低着头把玩着玉扳指答道,“侩子手啊!不是和你说过吗?”

“这扳指一定不是猪大肠的,一个侩子手不会戴着玉扳指去操刀杀人,看来这玉扳指来头还不小!”赵方苦苦思索,扳指亦指“板指”,原为大清满族男子套于右手大拇指上之短管状饰物。拉弓时佩戴扳指,藉以保护手指并可减少手指运动量,八旗子弟对此物甚为重视,人手一枚,因而成习。初时因重实用,大小扳指皆选韧涩材质制作。其宽窄肥瘦不一,因人而异,以便套戴。本是辅助习武的扳指,由于满汉两族众多男士的欣羡与效颦,竟使之成为一种极为时髦的佩饰品。其质地亦由原来的犀角、驼骨展为象牙、水晶、玉、瓷、翡翠、碧玺等名贵材料。

这扳指看起来,是用上好的蓝田玉制成的,图案精美无匹,绝对是价值连城,这与转生宫图案相同的玉扳指后面隐藏的谜看来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