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近了才现那是又一段甬道,自己来时的甬道直通那段甬道,光芒就是从那段甬道里射出的,很奇怪,那段静悄悄的甬道里,宽敞明亮。但是地面上却积了厚厚的雨水,赵方伸出袖子擦了擦眼睛,这节甬道与前面那节狭窄的甬道完全不同,四周壁岩平滑整齐,壁岩上挂满了小巧的侍童托灯盏,灯盏上沾满了灰尘,看来已经很久没用了。宽敞的甬道里挂满了石棺。石棺上悬在铜线,石棺因为铜线的悬挂而没有落脚点,显得摇摇晃晃。

赵方用手抓了身边的灌木,猛地一拍大腿,伸出双手不停拍掌,他大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答案是。因为当时他跳进水里找他娘子的时候。被一团水草缠绕住大腿,慌忙之下,他用力去踢水下的水草,挣开缠绕,而后来,当他知道这河里是不长水草的,才知道当时缠住自己大腿的是娘子的头,而自己因为悔恨难挡跳了河”

穆青青搀扶着赵方慌忙向后撤退,但如何逃得过硕大的驺牙的阴影,眼看着驺牙巨大锐利的脚掌就要碾了下来,巨岩后面露出了小强的脸。小强拿着那把锈剑,狠狠向驺牙的脚掌刺去,锈剑刺进驺牙身体的时候出吱吱的声响,驺牙因为疼痛而剧烈摇晃着身子,将地面上的灰尘扬得铺天盖地。然后驺牙狠狠摔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石鼓村的传说开始在赵方耳边回响,最后一句,“找到以后能活万万年,找到的应该就是指石鼓村里的常虫!”赵方继续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不能死也就是说,想死也死不了,永远只能以半人半尸的状态,数千年数万年地存活!”

小强嘟囔着嘴答道,“说不定,他们两个早就回去了,早上一定是找了条路,偷偷回去了!”

“不能吃!”穆青青一个箭步上来,猛地将赵方撞倒在地,接着又去抢小强和叶陆手上的果实。

“住口,畜生!决不允许侮辱我的客人!”一群恶棍便揪住娄凤飞的衣袖,连推带搡,拳打脚踢,想把先知赶跑。一个英俊的客人这才从容不迫地道:“住手!不允许你们胡作非为!不允许你们对娄凤飞先知蛮横动武!“啊呀!好美妙的小伙子,多动听的声音。说着,竟向客人动手动脚起来。只见那个说话的客人,手轻轻一扫,就把几个暴徒掀开。娄凤飞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时,一个客人才对他说:“你用不着疑惧惊诧,我们是安拉派来的惩罚天神,奉命惩罚谣棍,根除邪恶。你和你周围的信士,一切善良的人们,都将受到保护。”这时,天使们已向娄凤飞作了安排,让他率领全村信仰安拉的人们,在星斗满天的今夜,远离塞都目村,抓紧时间撤离。

穆青青听完后点点头说道:“当时,我们苗寨寨主交不出长生不老药,但是为了保全全族,他便求皇太极给他时间和人,让他们找一块落脚的地方潜心寻找长生不老药,皇太极答应了,给了寨主一块土地,就是传说中的石鼓村,并派遣大量仆从前往世界各地收集了许多古怪的药物和书籍,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现。此后寨主就和一些族人整天在石鼓村里花天酒地,寨主一边挥霍金钱一边继续研究长生不老药,之后突然就没有了消息。当有人再探访那里时,现石鼓村已完全荒废,村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下子,迷局似乎更让人费解了,赵方怎么也想不通那在林中一闪而过的像人又像是猿物事究竟是什么,这里荒无人烟,初看只有那神秘的老头和自己,又怎么会突然蹦跶出来一种怪异的生物呢?

赵方直感觉到自己的头嗡嗡作响,没想到穆青青居然和那个杀人疑犯在一起,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挽起袖子撒开步子向后山跑去。

死者为二十八岁女性杜子兰!扬州人氏,来沧州是因为其兄一周前在沧州经商时,不慎感染风寒,因体质羸弱过世,她是来沧州义庄认领尸体,准备回去的途中被凶手所害!被害者杜子兰,额头上有铜钱大小伤痕,鼻下有鲜血溢出,身体上有被虐痕迹,衣裳不整,鬓散乱,死后被人强暴。致命伤是被人掐死!最奇怪的是死者嘴中被人塞满浆糊。

看来,开棺验尸之举只能偷偷摸摸进行了!

“听说过,这枚铜钱是用来将死者封口的,这样到了阎罗殿,死者就不会向阎罗告状了!”赵方头也不回的答道。

赵方捋了捋胡须,寻思,“难怪我们宵禁时没有抓住这窃贼,原来他还来了个金盆洗手!不过,我看这王麻子绝不会是杀人如麻的凶犯,这凶犯还另有他人!”

赵方深深一揖后提着长衫,缓缓退出大堂。

听到这条小道消息,赵方还是很高兴的,长期以来仵作的卑贱地位可能会得到改善,这样就可以攒钱了以后讨个婆娘,生个男娃了!

赵方定了定神,决定晚上去义庄与死者通灵,以求能够找出线索,抓住真凶,这次的凶案已经连续死了六人,破案已经是迫不及待。赵方黄昏时分提起篮子去市集买了七支蜡烛,一大摞黄纸和一捆香。

“赵医生,你说说看,怎么中毒会是嘴唇和右手手指紫呢?”张警官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向警戒线外走。

“捕头,这焦尸虽手、足蜷缩,但是口内却没有烟灰。为什么呢?因为她是被人先杀死后在放火烧尸,凡生前被火烧死者,其尸口、鼻内有烟灰,手脚皆有蜷缩。因为其人未死前,被火逼得急了,就会四处奔跑,呼救,这样口开气脉往来,所以会有呼吸烟灰入口鼻内,而这具尸体,口内,鼻腔内是没有烟灰的,由此可证,这人是死于他杀!”

老满眉头紧锁,一边点头,一边沉吟道:“很有道理,可是这女子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怎么来查呢?”

赵方也正为这事愁,是啊!这具尸体上的证据几乎被烧得一干二净,究竟怎样才能知道这女子是谁,究竟是如何被杀呢?“大人,你看,这女子脖颈上和脸上的一滴一滴白色模样的粘稠状东西,你说说这是什么呢?”

老满一摆手说道:“这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呢?哎!这案子又要变成一具无头案了!”

赵方仔细观察了一遍,突然好想现了什么,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焦尸小腹上的一道伤口上看,这道伤口不大,皮肉有卷曲,这不就说明这道伤口是死者生前的么?因为人活着时,血液会循环,皮肤富有弹性,而人死后恰恰与之相反,血液停止,皮肤松弛,所以人在死前造成的伤口都会皮肉外翻,而人在死后造成的伤口则皮肉不会外翻!

那么也就是可以说,这女子是死于小腹上的刀伤,“捕头,你看看这道伤痕,皮肉有卷曲,只有人死后因为血液停止,皮肤松弛,才会使皮肉不止外翻,这说明死者生前中过一刀,可能这刀就是致命伤,依小人推理,这伤口大有可查!”

捕头老满点点头,“可是不知道这女子身份,不知道从何查起,这可怎么是好?”赵方将手掌放在焦尸腹部,按了按,腹部坚挺涨实,赵方整个眉头竖起来!“大人,这具焦尸腹部涨起,如果我没猜错,这焦尸已经怀孕!”

赵方身后的阿沁嘴角撇了撇,质疑道“你怎么知道她怀孕了,万一是长了肉瘤呢?”赵方回过头来,一边渡着步子,一说到:“死者如若长有肉瘤,死后因为器官死亡,身体冰凉,肉瘤就会变得柔软,但是怀孕就不一样,因为腹中胎儿有骨,所以孕妇死后,腹部一样会坚挺涨实!”

老满看见他说得头头是道,甚是佩服,他抱抱拳对赵方说道:“那我们在去查查梅花县的失踪人口,这位兄弟队验尸如此谙熟,还请这几日里暂时不要离开,衙门如有急需,还请兄弟帮忙!”

赵方抱抱拳答道:“好说,好说!”赵方一生大概最开心的时候就是解开谜底,侦破谜案的时候,而眼前这件焦尸案让他产生了兴趣,他决定再在梅花县呆上几日,侦破真凶后离开。

送走这几位捕快后,阿沁伸出大拇指,眼中满是对赵方的佩服,“赵大哥,你还真有一手啊!教教我啊!”赵方坐在桌上,用双手撑着腮帮子,仔细思考,究竟是为什么死者脸上,脖子上会有固化的粘稠状白点呢?这是些什么呢?听到阿沁的话,赵方想到师傅说过的话,鬼师仵作是不能将本领传授他人的,除非这人是门下的唯一弟子。

阿沁见赵方不说话,自觉无趣,就径直走到床边躺下,赵方看了他一眼,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老满他们叫阿沁为阿懒,敢情这天还没亮,这阿懒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赵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他决定去梅花镇看看。

梅花镇里有一条街与贫穷的小镇格格不入,这条街就是的长乐坊。梅花镇这里的道路叫“坊”,梅花镇被一条条笔直的坊划分得就像整齐的豆腐块一样,而这多如牛毛的坊中最出名的就是长乐坊,长乐坊是梅花镇最繁华,最宽阔的坊。长乐坊直通通天寺,通天寺于清高宗雍熙年间被封为皇家寺院,通天寺正殿高大,庭院宽敞,花木遍布,僧房栉比,仅中庭两庑即可容纳万人!寺内还藏有大量稀世之宝,如唐画圣吴道子、塑圣杨惠之手迹等。长乐坊上富商豪贾多如牛毛,其中不乏富甲一方的名门望族,其富有终也敌不过通天寺!

通天寺不仅富丽堂皇,仅拥有的田产已占万亩,这偌大的长乐坊便是属于通天寺,通天寺的寺监是尼莫罗,一个来自天竺笈多帝国的僧人,历经磨难,跋山涉水自武帝开疆而成的丝绸之路来东土传教!高宗黄帝信仰佛教,于是留下尼莫罗,并赐尼莫罗通天寺寺监一职,寺监是通天寺内最高行政官,可以掌管通天寺内一切,实际是将通天寺赐予了尼莫罗!

长乐坊的另一头是一条烟花巷,颇负盛名,如若史书有载,却也不比南宋杭州的秦淮河畔逊色。在这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的烟花巷中,最负盛名的莫过于紫芝楼,紫芝楼规模宏大,气势雄伟,背倚梅花镇著名的子牙河而立,风景旖旎,山清水秀,这便引来一群自附为“儒雅之士”的常客而生意红火!

紫芝楼主苏小娴,据说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色,但却性情高傲,只好吟诗唱曲栽花,从不待客,即便是你散尽千金,这自然引来不少闲言碎语,只道是烟花巷中立牌坊,而这紫芝楼名也是蜚短流长,紫芝楼原名百花楼,据说是苏小娴重金盘下后扩建而成,将百花楼更名为紫芝楼,这楼名倒是格外雅致,应该是取李义山《重过圣女祠》中“萼绿华来无定所,杜兰香去未移时。郎会此通仙籍,忆向天阶问紫芝。”中字句吧。这些都成了嫖客或游客酒后饭余的谈资!

正值初春,明媚的阳光为子牙河镀上金边,梅花镇上的上漂满大大小小的画舫,微风拂过画舫上飘扬的旗帜,将画舫上各种曲儿,各种调儿,带向芦苇丛中,引得芦苇丛荡起了一波波涟漪后四散开来,岸上的垂柳也开始窸窸窣窣抖动,就像烟花巷里的女子咯咯的笑声和颤动的腰肢。

赵方挤在人群里,看热闹的紫芝楼,并不是因为紫芝楼里的搔弄姿的流萤,而是因为紫芝楼里正在表演傩戏,傩戏是古代驱疫降福、祈福禳灾的祭礼仪式。巫傩歌舞加入杂技、巫术等内容,扮演因素、表演因素逐步增多,并借鉴地方戏剧种的一些元素,甚至出现了傩、戏杂陈的局面。到了清代同治、光绪年间,傩戏已脱离傩坛,登上了戏台,经常演出。

人们把疾病死亡等各种可怕的事情都归结为“鬼”或“怪”在作祟。为惊吓、驱逐恶魔,人们戴起相貌凶恶的面具,口中高呼“傩傩”之声,以惊吓驱逐鬼怪,这种形式约定俗成“傩仪”。人们在举行傩仪时往往载歌载舞,久之又形成“傩舞”;人们在傩舞中分别扮演角色,逐渐形成了“傩戏”。

赵方看着表演傩戏的巫女脸上奇怪的面具,不禁感觉好像在那里有些不对劲,那里不对劲呢?自己好像又怎么也想不起来。紫芝楼外挤满的人群议论纷纷说着闹鬼,闹鬼。赵方觉得很无聊,低着头转身离去。

回去以后,他仔细地观察了义庄的焦尸,焦尸脸上和脖颈上的白色的黏糊状点滴究竟是什么呢?他想破头脑也想不出来,回过头来,阿沁早已经醒来,站在他身后盯着他。“赵大哥,找什么呢?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饭!”说着拉着赵方的手就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