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里线索似乎又断了,赵方觉得杀人凶手一定不是张家少爷,提议老爷放了张家少爷,不一会儿,老爷便下令放了人。赵方仔细分析了案件后,知道现在破案的关键点就是如何可以让张捕快的身上没有伤痕,并且没有血迹。这个问题他苦苦思索了几天,他决定开棺验尸!

穆青青唱的是一曲《四张机》“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相对浴红衣。”曲子里描述的是北宋中期的一个故事。那时候杭州还不是大都,却也依旧繁华。但阳春三月,依旧柳絮飘飘。直飘到深宅大院里去。愁刹深闺梦里人。素眉倚在阑干上看天,拈起柳絮,暗自叹息。为何总出不了这门?就算是能出门,能走多远?她看自己缠的脚,先诅咒那可恶的程朱理学。她学了小厮的口气:妈的不知道是不是第八个老婆跑了,这么憎恨女人。偏生那么多人喜欢三寸金莲。真是血泪造就,勒,缠,血,疼,最后脚趾都变形。据说来源于赵飞燕。她能在盘子上跳舞,那脚多小。男人都是变态,喜欢看别人痛苦。还有“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的典故。女人,怎么能为男人牺牲?她不懂。

这是赵方的主意,让老爷在放走窃贼的同时说死者曾经被扒窃过三百两银子,这全是赵方捏造出来的,根本没有那三百两银子,但是在窃贼心中就不那么想了,窃贼这个职业就像武林的帮派一样,那个人曾经扒窃过那几家,相熟的几个人都知道。这些暗通的窃贼以为真有三百两银子,一定会勒索那位曾经入室扒窃的窃贼。所以,只要派几个机灵的捕快跟着这七名窃贼,不出一个时辰便可以看出真相!

赵方站起身子,走到床前将自己的的脑袋浸泡在满盆的冷水中,头脑中闪过一丝丝灵光,赵方将头抬起,张捕快一定不是自杀,是被他人所害。

张捕快脸上堆满了笑容,“听说,朝廷要学习洋务运动,要师夷长技以制夷,据说马上衙门仵作就可以解剖尸体了,并且仵作还会变为从九品,到时候赵检验就会飞黄腾达了,不要忘记小的哦!”

蚩尤被杀后,桎梏被行刑者取下弃之山野。这副桎梏本来已在长途押解中渗满血迹,此刻更是鲜血淋漓。它很快就在弃落的山野间生根了,长成一片血枫林,如血似火。

“死者死后血液循环停止,心血管内的血液缺乏动力而沿着血管网坠积于尸体低下部位,尸体高位血管空虚、尸体低下位血管充血的结果,尸体低下部位的毛细血管及小静脉内充满血液,透过皮肤呈现出来暗红色到暗紫红色尸斑。由尸斑推断死者是一周之前死亡的!”我一边翻弄着尸体一边说道。

再次要感谢我亲爱的室友为我校字,我亲爱的朋友为我的小说提供各自的意见!谢谢!

师傅方叔回来后,便搬回了义庄住,赵方给方叔说过,让方叔搬来和自己一起住,这样两人也可以有个照应!但是方叔怎么也不肯答应,他说,只有搬回义庄,他才可以潜心研究验尸的学问!

这几天沧州府出现了几起连环杀人案!赵方身为仵作,自然没有很多时间来感受这种暖春里包含的美。他匆匆和穆青青告辞后,转身奔赴衙门。

来到衙门的时候,老爷正焦急的渡着步子在大堂前徘徊,见到赵方回来,他匆忙跑过去领着赵方去案现场验尸。赵方留意到老爷的脸上有了少许轻松。看来自己确实是老爷的得力助手,不然也不会被老爷如此器重,可以直接参与案件调查!

死者为二十八岁女性杜子兰!扬州人氏,来沧州是因为其兄一周前在沧州经商时,不慎感染风寒,因体质羸弱过世,她是来沧州义庄认领尸体,准备回去的途中被凶手所害!被害者杜子兰,额头上有铜钱大小伤痕,鼻下有鲜血溢出,身体上有被虐痕迹,衣裳不整,鬓散乱,死后被人强暴。致命伤是被人掐死!最奇怪的是死者嘴中被人塞满浆糊。

赵方知道少数地区有人杀人行凶后,会在死者嘴中塞入铜钱,防止死者魂归地府后向阎罗王告状!但是却从来没有听说有人杀人行凶后会在死者嘴中塞入浆糊,赵方觉得浆糊虽封口之意,但是却实在是无法得知这种方法是那个地区所特有。

从浆糊上入手吧?可是浆糊实在是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平常百姓家都有浆糊备用!看来这起谜案还要从头调查起!

赵方想起了师傅方叔,这个女子在义庄一定见过方叔,说不定,方叔那边可以给赵方一丝蛛丝马迹!赵方去义庄时,方叔正在用浆糊糊一只白色的纸灯笼。赵方看着白晃晃的浆糊有一种想吐的冲动,他按了按小腹,强忍住呕吐感,“师傅,杜子兰今日被人杀了,你知道杜子兰是什么时候来义庄的吗?”方叔回过头,那双冷冰冰的脸上的嘴角轻轻磕碰了几下,“昨天下午来,黄昏时分她说要先回客栈,雇好了马车后,今天送兄长尸回扬州!”

赵方蹲下来,开始为方叔打扫房间,师徒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师傅,我想我喜欢一个苗女”赵方无意之间说了这一句。

方叔听到后,猛地站直了身子,“什么,你喜欢上一个苗女?”方叔死死盯着赵方,赵方不知道为什么师傅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方叔大概也感觉到自己失态,便又低着头摆弄手上的灯笼,“你知道那个苗女的生辰八字吗?”

赵方被方叔这么一问,有些木讷的答道:“知道,是庚子年农历六月初八!”

方叔拿着手指头掐算了一会,赵方看见他眉头都挤到了额头上,满眼里有着一种痛心。方叔摇摇头叹道:“天意啊!天意!徒弟,记住师傅的话,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一定要经快想办法离开她!永远永远离开他!”

赵方看着方叔坚毅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方叔一席话就像一盆冰水狠狠浇在赵方头上,赵方再死死追问方叔的时候,方叔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停摆弄着手上的活。赵方失魂落魄的走出义庄,他知道方叔是从来不会说笑的,方叔精通岐黄之术,是绝对不会看错的。赵方在酒馆里喝了大半夜酒,苦闷的他无法解脱。他左右为难,手足无措。酒馆的太保轻轻磕碰了一下赵方的胳膊,“赵检验,我们要茜打烊了,您请改日再来!”

赵方晃晃悠悠站起来,丢了酒钱,抱着一壶酒就踉踉跄跄走出门外。他扶着栏杆一边走一边喝,街上黑漆漆的,只有几片零星的烛火,酩酊大醉的他扶着墙壁前行,他心如乱麻,胃中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翻腾,他想吐!前面有一个小巷,他趴在烂竹篓上狠狠吐了起来,一直吐到全身虚脱为止!他顺着墙壁滑下来,脚边触碰到一件软绵绵的物事,赵方看了看是一篾竹席,他伸出手揭开竹席,猝不及防他身上猛地一怔,惊叫出声,身上的酒意一下子全醒了。

竹席下的是一具女尸,女尸呈半裸,瞳孔大,身上有被虐痕迹,死因是被人掐死窒息而亡!双手呈爪状,死前曾有过挣扎!最大的疑点便是这具女尸与前面一起凶杀案的受害者杜子兰嘴中都被塞满浆糊!

赵方身为仵作,每日里都会与尸体打交道,没想到今日竟还被死尸吓了一跳。他直起身子,未待天亮便赶往衙门报案。

究竟是哪里的人会有在杀人行凶之后将死者嘴中灌满浆糊呢?百思不得其解,赵方觉得穆青青可能在这一方面比自己了解得更多,所以,他决定去问问穆青青,站起身子,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双腿就像灌铅了一样,怎么也不听使唤。他想起方叔的话,方叔的话就像一根根针一样狠狠刺进他心中,他又坐回了椅上。

他没有去找穆青青,没想到穆青青却来找他了,穆青青满脸阳光的微笑,让赵方无法将师傅的忠告说出口,穆青青是来约赵方三天以后一起去踏青的,赵方看着穆青青梢上的阳光还有微笑时露出的小虎牙,点点头答应了!赵方想再给自己三天时间忘记她,到了踏青那一天自己就将一切和盘托出,和他永远诀别!

师傅说今天要去香纸店,义庄里的元宝蜡烛不够用了,要去置办一点。赵方办完衙门里的公务,便陪着方叔一起来到香纸店。香纸店里冷冷清清,掌柜的是一个三十来岁叫阿贵的小伙子,人很不错。由于方叔经常来这里置办元宝蜡烛,所以两人很熟。相互寒暄了几句。方叔转身出门,不慎一个趔趄向前摔去。路上正好有一名妇女经过,方叔不小心跌倒在妇女身上,妇女大骂道:“老东西,一把年纪轻薄良家妇女,真是无耻!”赵方慌忙去扶起方叔,那女子依旧喋喋不休,大骂方叔。赵方怒道:“混账东西,方叔只是一不小心而已,有必要口出脏话,不依不饶么?”妇女鼻子都气歪了,依旧不停谩骂。扬言要报官。方叔无奈的看了妇女一眼,转身离去。

晚上的时候,赵方接到衙门急报,要求赵方马上赶去衙门,有一起凶杀生了,到了衙门,赵方吃了一惊,死者就是今日上午时分谩骂方叔的妇女,妇女身上有被虐痕迹,致命伤是脖子上的掐痕,是被人勒死窒息而亡!双手呈爪状,死前曾经有过挣扎,嘴中被人灌满浆糊!赵方头都大了,这几起凶杀案看来是同一人所为,凶手杀人手法极其残忍。赵方赶往义庄,这起凶杀案的另外两具受害者尸体上的伤痕几乎一样,但是却没能找到什么有力线索!赵方决定仔细再验一遍尸体。

赵方带上皮手套,重新验尸找出新线索,否者,事情再这样生下去一定会惊动沧州,惊动宗人府,到时候只怕会依法追究自己办事不力之罪!况且这几天老爷心情一直不佳,连环凶杀案再这样生下去,只怕自己的仕途会就此作罢!

赵方检验得很仔细,一处一处检验,他不想放过每一天线索。终于赵方在两名死者手指甲现有皮屑组织,那么这一定是死者在生前挣扎时因为抓伤凶手而留下的。可是仅仅有了这一条完全不够,衙门不能够搜查全城男子身上是否有被人抓伤的痕迹。

老爷为了类似案件不再生,颁布了宵禁令,并且增派衙役在晚上巡逻值班。这一日晚上两个捕快在巡逻到后山时,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是一个女子的尖叫,两名捕快立即想到了最近这起连环凶杀案,两人慌忙冲进后山。后山上的一幕令他们惊慌失措,只见地上躺着一名半裸的女子,女子旁边是他们熟悉的方叔,方叔,怎么会是方叔。两人看着方叔手上沾满的鲜血,还有指尖上的浆糊,立刻明白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他们立即逮捕了方叔!

第二日开堂审理,老爷满是惊讶的脸可以看出大家都不信方叔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是由于这起案件的受害人已经有了四人,已经激起民愤,若是不公正审理必定会引起民变。老爷看了看身边的赵方,赵方双眼潮红,一直低着头。老爷叹息了一声,在死者家属和旁听群众的谩骂声中将方叔收监了。

赵方退了堂后一直瘫坐在地上,他不敢相信尽心竭力教授自己一身本领的师傅会是一个辣手摧花,冷面无情的杀人凶手。他怎么也想不到凶手竟然会是自己师傅,心中感觉自己就像被抽空了一样,原本受人敬重,爱戴的师傅现在一下子变成一个杀人真凶,变成一个阶下之囚。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原本的信仰,梦想一下子全没了。失落,无助,迷惘包围住他!

赵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衙门挨过那一天的,第二天,赵方起床的时候明媚的阳光已经照到自己屁股上。他敲敲脑门,想起今天自己和穆青青约好一起去踏青!赵方想好了,这一次,他一定要和穆青青说清楚,说他们两人之间更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最好以后永远不要再见面。

阳春三月,春天悄悄地来到了人间,大地披上了淡淡地新装,杨柳吐翠,麦苗舒展.辽阔的大地上,青青的山,绿绿的水,呢喃的紫燕从南方回来了.春意在封冻的河面上蹦呀跳呀,冰层裂成了碎块,化成了流水。

穆青青站在春色中满面笑靥,赵方不知道是春天衬托了她的美丽,还是他的美丽映射了春天的气息!赵方看着她飞奔在盎然春意中,真不知道这句话应该怎么说出口!穆青青冲他跑过来,拉起他的袖子在生机勃勃的草地上飞奔起来!跑累了,两人就躺在那片草地上,眯着眼睛看天空中划过的飞鸟。

“穆青青,我有话想和你说!”

“你说罢!我听着哩”穆青青摇晃着手中的垂柳枝,侧过头去盯着赵方。

“我快成亲了,以后我们不应该再见面了!”赵方愣了半晌,鼓着勇气将这句话嘟囔着说了出来。

穆青青愣住了,她的眼眶里有眼泪在打转,手上的垂柳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掉了,“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赵方想到反正话已经说出口,不如现在决绝一点,长痛不如短痛,这样或许大家来说都好!

穆青青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住,她坐了起来,背过脸去,用袖子檫拭眼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身子舒服,我先回去了!”

赵方没有拉她,他找不出借口留下她。赵方看着她逃跑一般飞奔在那片她刚才还开心不已的草地上,心如刀割一般疼痛!

回去以后,赵方去了冷冷清清的义庄,师傅方叔被收监了,义庄里因为没有人收拾,地上爬满了蟑螂,不是有几只老鼠“吱吱”的叫着!赵方开始打扫义庄,他细心地拨开那些挂满在棺材边的蛛网,然后拿了抹布檫拭器皿,桌椅上的灰尘。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这起连环辣手摧花凶杀案的四名死者尸体边,赵方掀开白布,看了看第一个死者杜子兰的尸身,因为尸体放久了,已经开始轻度腐烂,尸身上弥漫这一股恶心的尸臭。赵方取来一只装满木炭的火盆,在上面浇上醋后,室内那股令人恶心的尸臭立刻被清除了。赵方再仔细看了看杜子兰的尸体,尸体脖子上有了一道痕怪异的伤痕。脖子右边上有四个指甲盖儿大小的圆点。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尸体放置久后,身上的瘀伤便显现出来,是了,一定是这样!可是为什么是尸体脖子上的右边有四个指甲盖儿大小的圆点?难道凶手是左撇子,凶手用左手紧紧掐住死者脖子,令死者窒息而亡!

赵方又看了看另外三具尸体,除去最后一具尸体脖子上没有显现外,其余三具尸体脖子上后有五个指甲盖儿大小的圆点。赵方暗喜道:“方叔不是真凶,真凶是一位左撇子!”

赵方立即赶到衙门,老爷看过尸体后,对他的分析十分信任。老爷也觉得只要抓做这名左撇子凶犯,方叔就一定可以沉冤得雪!沧州不是什么大城,左撇子的人总共只有两人,一个是买猪肉的王五,一个是那个香纸店老板阿贵!捕快经查后现王五早在一个月前回乡下去了!看来这凶手一定是阿贵!

捕快去香纸店时,阿贵不再店子里,他老婆在店子里看着,一看见捕快进来,便开始喋喋不休说他们家阿贵是个没用的男人,是不可能犯事的,所以你们根本就不用来!他老婆一边骂着阿贵,一边抱怨自己嫁了个没用的男人。衙门们直感觉到自己耳膜都被磨破了,在阿贵老婆喋喋不休,不依不饶之下逃也似离开香纸店。问访阿贵邻居后得知阿贵昨天去桃园县收账去了,今天大概就会回来!

赵方听到后,大吃一惊,桃园县不就是在城南么?城南,穆青青的杯莫停不是也在城南么?直觉告诉赵方穆青青有危险。他拼命地想城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