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青唱完《四张机》后,赵方觉得有些沉痛,他原本是个读书人,对《四张机》中的故事是谙熟的,每次读到《四张机》“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相对浴红衣。”时他都用些沉痛,书本上凄美的爱情故事经常那个令他想入非非,可是至今他依旧是单身一人,他微微叹口气,低声喃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也舒坦!”

审讯一直到黄昏时分,老爷紧攥的拳头狠狠捶向案几,审讯了半天,居然一点进展都没有,每个窃贼在来时似乎都做了精密的准备,他们之间简直就像串供了一般,相互之间为对方做证,将问题回答得滴水不漏,毫无破绽。老爷一把扯下头上的乌纱,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到底应该怎么审讯才能抓住那个曾入室扒窃死者的窃贼。

赵方弓着腰答道:“多谢老爷关心,小人身为衙门中人,为案情自当尽心竭力!”顿了顿,赵方继续说道:“老爷,我觉得张捕快之死很蹊跷,我怀疑是死于非命!”

“胡说,我心里能有什么鬼,只不过是刚去了义庄,再检验了一遍受害死者,上头追得紧,没办法只好再去瞧瞧,希望找到线索,早日交差!”赵方一边收拾散落在地上的物什,一边答道。

巫师是占卜吉凶之人,鬼师是通灵御鬼之人,两者截然不同。鬼师仵作正是鬼师的一只流派。东汉武帝年间,汉武帝为巩固统治,开始大力拥护儒教,排斥异教。鬼师是所有三教九流中最不可被人理解的职业,汉武帝于光武年间将鬼师划为邪教。鬼师开始彻底没落,

“啊!”我猛地被惊醒,原来是做梦,我揉揉惺忪的双眼,看了看柜头闹钟的时间,哇!已经八点了!我慌慌忙忙穿上衣服,匆匆漱洗后。挎着公文包去上班了!我是一名法医,法医是现在尸检的工作人员,通过尸检,抽丝剥茧寻找证据,为死者确定死因的工作人员。

在古代,仵作属三十六行之一,称“仵作行”。其实,仵作既验伤,主要还是验非正常死亡的尸体,验致死因由,近似于后来的法医。一般的斗殴,检验方法比较简单。验尸便复杂得多,仵作要在没有解剖尸体的情况下,把详细的检验结果报告给有司,作断案的参考。因之,仵作要懂许多专业知识,精通解剖学及药理病理,知道何处经络受伤便危及哪处脏腑,中何种毒便出现什么症状,判断越准确,对破案越有帮助。所以,仵作几乎都靠名师传授。认真负责的仵作,检验尸体极其详细,从毛到指甲,决不放过任何细节,一具尸体总要翻来复去地勘查,寻找可疑之处。那些已腐烂的尸体,高明的仵作也有办法验证,甚至根据枯骨的颜色来判断当初中的何种毒药。潮汕女人骂孩子“脚手多”,乱动东西,说是“仵作脚手”,也是基于这方面。

开棺势必会受到苏胡氏的阻扰,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苏胡氏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开馆验尸呢?赵方盯着坐上昏黄的烛火呆!他想起了,那日在张捕快灵堂之上,散着蓝幽幽光芒的长明灯!相传诸葛亮南征来到贵州铜仁,遭到苗族头领率众的顽强抵抗。正在这时,苗寨流行痘疫。诸葛亮得知后,不仅不乘人之危,反而派人为苗民治病,控制了疫情。又送蜀锦衣被帮助患者康复,并传授织锦技术。这种仁义之举感化了苗人,从此苗汉化干戈为玉帛。为了纪念诸葛亮的功绩,苗族将从内地学来的这种锦叫诸葛锦或称武侯锦。与苗族邻近的侗族也有类似说法。因此苗人对孔明很是敬重,据说孔明曾经教授苗人利用孔明灯还魂和落魄!

还魂是让假死之人魂魄归位得意重生,而落魄则是让人变痴呆,寡言!而落魄是大损阴德,折寿断福的害人之举!这样的法术,莫说是赵方不会使用,即使会,只怕也不会使用,况且与自己相熟的苗人只有师傅方叔和穆青青,师傅去了南蛮,还没回来!而穆青青,赵方是绝对不会让她做这种勾当的!

看来,开棺验尸之举只能偷偷摸摸进行了!

临晚,赵方和四名衙役,带着锄头,偷偷摸摸来到张捕快坟前,四名衙役拼命掘起坟来,不一会儿,黑森森的棺木便露了出来!赵方和衙役合力将棺材抬起后,推开了棺木,棺木里一股尸臭铺天盖地袭来,糟了,尸体开始腐烂了!看来张捕快埋葬的地方是一块化尸地,化尸地是相对于养尸地而言的,埋在化尸地里的尸体没几天就可以烂出骨头。主要是因为化尸地酸性很重,再加上植物活跃根系的作用而造成的。

赵方看着四个捕快捏着鼻子一边凉快去了,只有捂着鼻子靠近棺木,张捕快的尸体大半已经腐烂,赵方仔细的观察着尸体,突然,他在张捕快腐烂凹进的头顶上看到有一小节白森森,冷冰冰金属样的东西,赵方带上手套,用力将那泛着金属光泽的东西拔了出来,天哪!居然是一把攮子!

赵方猛地一拍脑袋,是啊!只要将攮子烧得通红后再刺入受害者体内,这样受害者就不会流血了!凶器攮子是一种小巧精悍的短刀,可藏于袖口之中,地痞流氓多带有这种兵器!赵方盖上灌木,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冷笑。

第二天,沧州捕快将满城的地痞流氓通通抓至府衙!府衙偌大的偏厅竟然站满了地痞流氓,个个身子如同筛糠般颤抖,冷汗直流,等待着官老爷话!赵方看着一屋流氓,就吩咐他们找个地方坐下,这一坐就坐了近两个时辰!赵方有些困了,眯起双眼道:“你们回去吧,以后切不可欺压百姓!”流氓们一个个如获大赦,纷纷捣蒜般磕头退出偏厅。

赵方在椅子上打起盹来,不一会儿,便有两个衙役押了两个汉子过来,赵方看了看,一个是刚才放走的一个流氓,一个他不认识!赵方知道如果这些地痞流氓中有杀人真凶在衙门呆了两个时辰,其帮凶一定会忐忑不安,只要派衙役偷偷在地痞流氓后面盯梢,就一定会找到前来打探的同谋!赵方得意地笑笑,真凶露出尾巴了!

未待赵方升堂审讯,张家少爷就风风火火赶来,张家少爷死活央求赵方不再审理案情,张家少爷满面堆笑一边央求赵方别在追查,一边吩咐仆人在翠红楼订上最好的一座酒席!赵方有些愤懑,案子马上要水落石出了,奈何这里是别人家事,再说是故人之子,面子总是要给的!

在翠红楼,张家少爷极尽讨好之能事,奈何因为赵方不肯放弃重新缉拿疑犯。他竟然泪流满脸,跪地央求。赵方才明白自己似乎真把人逼急了,他抬起头来,扶起他,悄悄耳语几句。他脸上立刻挂满笑容,然后抚着胸脯松了口气道:“小人这就放心了,这案子小人不再过问!”赵方叹了一口气,终于用招说服他了,否则这起案子只怕会让自己以后再见到故人之子脸上过不去!

第二天,沧州府开审昨日逮捕的两人,是知府老爷主审,赵方充任师爷。知府一拍惊堂木,堂下两名疑犯全身颤抖,冷汗直下。这次审讯很顺利。两名疑犯一名是张捕快家账房先生张宏,一名是沧州唐县的地痞王麻子。赵方整理下笔录,看了看,然后点点头,看来这起案子已经浮出水面!

当天,苏胡氏自缢在家中!原来因为张捕快家张捕快常年公务在外,一直没有理会家中娇妻,这些年来,苏胡氏难耐寂寞,渐渐与自己侄儿勾搭成奸,两人每天寻欢作乐。却被少爷识破,少爷楞住了,她想只有她开始习武接替父亲捕快之职才能将张宏扫地出门。可是父亲却不知道他这计划,所以坚决反对他一个文弱书生习武。因此会有那天的大吵一架。张宏等害怕事情败露,故花钱买凶,请来街上流氓王麻子刺杀张捕快。

以王麻子的花拳绣腿怎可能杀掉张捕快?所以,苏胡氏在张捕快的汤药里偷偷加了蒙汗药,服药后的张捕快睡得死沉沉的!却不料招到暗算!

苏胡氏听取了张宏的建议,婉劝少爷去顶罪,少爷愧恨难挡,但是自己母亲与自己堂兄乱伦之事如若揭,只怕是张捕快家从此以后都会成为他人笑柄!所以,张家少爷选择了自,选择了认罪!而当日在翠红楼,赵方只告诉张家少爷一句话,“苏胡氏罪行败露,定当会自缢身亡,这样子可以为你冤死的父亲讨回公道!”只这一句话便打消了张家少爷的所有顾忌,让他不再搭理此案。

赵方整理了一下手稿,叹了口气道,“妙计,妙计!只可太歹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