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了狐皮软榻上,淡淡问:“你来做什么?”

她摇摇头。

司徒珏也无奈:“孤又不是老虎,他们在怕什么?”

秦修有些恼,被表姐揪着耳朵又很痛,皱着眉头叫道:“姐,你再这样我要动手了呀!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太子眼眸微动,淡淡道:“我只是问母后一句话,我到底是姓司徒,还是姓赵?这大祈朝的江山,到底姓司徒,还是姓赵?”

昭帝看着低了头的太子,心中一片震动。一个清明的朝廷?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他以为贪婪的官员到处都是,哪里去找清明?还是说,到如今只是他老了而已,已经疲倦了,没有了魄力去展开这样的一个愿想,可是他的儿子却跟他不一样。

进了宫门,便离凤华宫近了一步,越是靠近凤华宫,她就越担心,一颗心“噗通”“噗通”的乱跳。

司徒珏看她伤心,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安慰道:“无妨,你家人都在,隔得不远,若是想来,随时过来。”

幸而只打了三板子,若是再来几下,真个是性命也丢了。

郑青儿点点头,这是她在太子跟前表现的好机会。

巧香大吃一惊,三五日呀?太子殿下可不得跳脚了?

她心里哼了一声,瞧着那女人,一脸的老相,同自己青春貌美比起来,陛下更喜欢哪一个,难道不是一目了然?

秦修神秘一笑:“我要一本账簿!”

唐蕊在莲池对面的游廊上看的大吃一惊,这,这是要打架?

他悄悄抽了她的腰带,笑道:“晚饭还得一会儿功夫,这会儿的功夫刚好做点什么事。”

那笑容之中有满足、有自豪、有坚定,秦明轩心如刀绞,他之前那么盲目的自信终于坍塌了。

“殿下,晚膳备好了!”外头是宫女的声音,这时,司徒珏才直起身将她抱在怀中。

难得见她脸红皮薄的,唐蕊也不打算笑话她,便也认认真真的拜佛起来。她所祈求的,自然是太子殿下一切安好,能同她一起白头偕老此生足矣。

又来勾他了,他捏捏她调皮的脸,苦笑着摇摇头。

赵后浑身无力,神色颓然的瘫倒在了榻上,看来这次太子妃之事,陛下是真的恼怒了。这一次,就连她也恐怕无力回天了……

“哈哈……”一阵哄堂大笑。

说罢,“砰砰砰”叩头在阶前,瞧着也着实可怜。

“取银针,试毒!”她道。赵妙言当着她的面喝了这酒,还信誓旦旦的让她拿银针试毒。也就是说,赵妙言笃定酒没毒,可是当酒泼到沈清韵脸上时她的反应,可见这酒是有毒的。到底有毒无毒?她心里疑惑不已。她特地让锦瑟悄悄取了酒液,准备拿回来搞清楚。

“交代?”唐蕊呵呵一笑,叫了人拿了软椅出来,她坐在椅子,蓦地脸色一冷,高声道:“拿人过来!”

她望着他,泪眼朦脓,并非是因为太子妃的位置多么高不可攀,更是因为这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能将她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坎上,她不能不动容,不能不感动。

他起身,轻笑道:“表妹到来,怎么说,孤也得去瞧瞧不是?”

沈清韵顿时大喜,松了一口气。

司徒珏瞧着她这娇嗔可爱的模样,正打算捞到怀里亲一亲,却听到田广过来禀告:“殿下,良娣,进宫的时辰到了,车马都备好了。”

唐蕊心口一跳,照规矩,她便是成了亲叫殿下也没错。若说夫君,怕是只有太子妃才有资格叫他一句夫君。一想起太子妃,她心里升起了一丝醋意,为何太子妃叫得她叫不得?

她道:“姐姐怕是累了,才从宫里头回来,好生歇着才好。”

唐蕊满脸滚烫,气的打他:“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我都说了没好就是没好!”她这声音大了,叫司徒珏觉得好笑。

荣妃上前求道:“安儿只是一时糊涂,占了几亩地,占了个女子。但凡贵族子弟,那几个不做几桩糊涂事,何况安儿还是皇子?可是有些人,却别有居心,小题大作,本是大事化小的事情,偏偏要弄的满西京的人都知道。不知道这人,到底居心何在?”她怨恨的眸光落在太子身上。

“那案子怎么样了?”

唐蕊脸上一红,听他这话又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也没半点正形,她拿筷子夹了菜在他碗中,“我只知道,殿下现在应该食不言寝不语,好好吃饭。”

巧香咬咬牙,终于说道:“奴婢羡慕掌事,即便是锦瑟姐姐,奴婢也是羡慕极了的。如今掌事要做良娣了,奴婢心知掌事将来是一飞冲天的凤凰,奴婢只想沾点小光,奴婢知道自己是在妄想,可是还是想提一句,能不能……让奴婢也做个女官?”

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象,更想不到太子会为她耗费这般人力物力准备如此美景。

“纶儿,是个傻孩子啊!”张氏叹息,“只不过你们小男女的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祖母只望纶儿能看得开。说说太子吧,他可是一个好夫婿?祖母瞧着他待你倒是不错。”

一连三鞭子,打在她的身上钻心的疼痛,痛的她额头冒出汗珠来。

这话,如同鞭子一般打在唐蕊的脸上。她豁然明白,这是来找茬的。自己在太子跟前得宠的事情,知道的都是东宫内的人,是被谁透露给了皇后?

司徒珏蓦地拉住她的手将她拢入怀中,哄着她说:“说说笑笑罢了,生什么气呢?”

唐蕊蓦地抬头看到那热气腾腾的食盒,立即盖了盖子,“殿下别吃这个。”

凤华宫中,明镜之前,赵后低头看着发髻,眼见着斜鬓上有道银光,登时蹙眉。

“宛如奉仪……”田广道。

司徒珏这一次认真的看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果然长得温润清俊,想起程家跟唐家是亲戚,“你是唐蕊的?”

“一股香味,跟你身上的一样。”他说。

沈清韵斜眼瞅着她身上深青色的服制,稀罕的说:“啊哟,你这是……从六品的官服?”

赵后一笑:“担心什么?送去的都是尤、物,是个男子有不动心的?只要他见了,便不可能舍得丢开的。”她非常的自信。男人,没有不偷腥的,就跟那位皇帝一样。如今得了新宠,又往那儿去了,口里念着前皇后,也未见他多消停。老子儿子,都一样!

唐蕊淡淡瞥了她一眼,道:“赵姑娘也知道要打我两个板子,先得封了位份。那就等赵姑娘封了位份再来谈打板子的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