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芳早已瞧见眼前女官眼底的轻蔑,心底一股邪火冒上来,蓦地一伸手将女官手中的木盘“咚”的一下打翻在地,锦缎都落入地上,沾了灰尘。

这正是皇后此来的目的。她听闻昭帝没有通过她,径直将唐语凝封了昭仪,真是火冒三丈,急匆匆的便来了清和宫质问昭帝。

他抱着她,柔软而馨香,还有她肚中的孩子,他从未想过重来一回,上天竟对他如此不薄。

司徒珏觉得她笑的不怀好意,肯定是在笑自己,回头瞧着一地的奴才,淡淡道:“都跪在孤的屋里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那你松手!”秦修歪着脑袋叫道。

“母后,是你养大我的。我的亲生母后去的早,我打小是在你膝下长大的。”他坦然道。

昭帝叹气道:“朕老了,这次朕回来,却也无心朝政。你继续摄政吧。”

“无妨。”她摆了摆手,便落下了轿帘子。

郑氏陪着唐正来送太子,远远瞧见,吓得大气不敢喘,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正眼看。

外院出来惨叫声,郑氏连忙扶着丫鬟过去看,挨了板子后那地上两人脸白如纸、瘫软的不能动弹如同死鱼一般,裙摆上浸润了血色。

可是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蕊儿,而是一张陌生的女子脸庞。

直到吃了晚饭,唐蕊还是没走的迹象。巧香着急,到了她身边催促道:“良娣可得回宫了,不然殿下会着急的。”

赵后紧紧的咬着牙,五指抠着地毯,抬眼别瞥见那女子的娇笑,她恨得心中如同火焚。

秦修嗤笑,“呸”了他一声:“我不要你的银子!看来你也听说过蛊术的厉害,你要是没我的解药,便会从你肚子里孵出毒虫,咬的你肠穿肚烂而死!”

秦修以为这位太子殿下从前病弱卧床、养尊处优,该是个绣花枕头,如今是一时意气才跟他挑战。想不到对方一剑刺过来,隐隐带着风雷之声,既疾又快,他蓦地一个闪身,稍不当心,说不定便给对方刺个透明窟窿。

那人却黏了过来,伸手摸进了她的衣衫,沿着她起伏的曲线游走滑动,他凑到她耳畔道:“若是走了,那便不能错过这良辰好景。”

秦明轩懊恼的跺脚,一转身,“嗖”的消失在了林子中。

男子蓦地将她扑倒在软榻上,扶着她的下巴便深深吻了下去,她嘤咛了一声,伸手抱着他的脖子,两人纠缠起来。

云阳郡主倒是诧异了,问了带她们前来的女尼:“你们这斋堂就此一处?”

这话,听在唐蕊的耳里甜甜的,却听不腻。

唐蕊穿着薄纱衣躺在席上,屋中盆里搁着偌大的冰块,散发出阵阵凉意,但是热气又从四处八方涌来,背后一阵湿濡的汗意。

那人捋了捋须:“这消息怎能错?是从赵家的下人丫鬟嘴里传出来的,对外啊,只说是赵二姑娘的院子里进了贼!”

☆、情郎

一班人终于走了,唐蕊松了一口气。

唐蕊看了一眼,正是一对和田玉的白玉镯子,她淡淡道:“送到赵姑娘跟前,让她看看是不是她的镯子?”

他握着女子的手,感觉到她手微微颤抖,只笑了笑,紧紧的握住,叫她镇定起来。

唐蕊“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不理他。明明晓得他只是过情况,可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不高兴。

唐蕊淡淡一笑:“这大热天的,哪里来的伤风?反倒是这毯子盖着,难道就不怕闷坏了姑娘?”

车驾入了宫门,换了歩辇,太子同唐蕊一起坐了歩辇便往养心殿去了。

“殿下在看什么?”

唐语凝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弯,也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去。

“没呢,没好。”她慌张的说。

他正思索着如何处置这桩事,却又有人跪在了台阶下,正是言官吉凤,他怒道:“吉凤,你不必替郡王求情了,这次断然是不饶的!”

宴席过了,午休时赵后叫人传了国舅赵成瑞。

她无可奈何,忍着羞涩低声道:“殿下尽管放心,不管将来是太子还是庶人,便是在路边乞讨,我也在你身边做个乞丐婆。”

唐蕊抿唇一笑,“哪来那么多话?今儿可有什么事?”

唐蕊点点头,眼眶里氤氲着泪意。她长这么大,除了祖母,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待她这么好。

张氏欣慰,道:“你都大姑娘了,只可惜了你跟纶儿……”

“还不快滚!”司徒珏一声呵,她忍着疼飞快的爬起来跑了出去。

赵妙言撇撇嘴,一个奴婢,有什么资格同她相比?

“坊间有句俗语,奴婢觉得还是有道理的。”她认真的板着脸说。

田广打开了食盒,笑道:“娘娘有心,这菜做的真好看,也香!”

“嘶!”赵后痛的倒抽一口凉气,蓦地一把推开了宫女,骂道:“蠢材!连拔个头发都不会么?”

他心里狐疑,还是笑眯眯的过去领着赵宛如往烟雨阁去。赵宛如欣喜异常的回头妩媚的对太子道:“殿下,奴家等你哦!你可别让奴家久等!”

他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唐蕊,她看程纶时眼底隐有担心之色,果然与看其他人不同。

“不必……”司徒珏几步起来,往屋里去了,边走边问:“你的寝房在哪里?”

“别这么说。”唐蕊道。

赵宛如咬着牙,攥着手,她绝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的,绝不能!她一定要见到太子,她相信,以自己的容貌肯定能博得殿下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