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她就是一个疯子,不用理会她。”容胜岳说,然后简单的把今天的情况说一下,也不说李翠云发疯的事,只说被当地金叉带走了。

虽然同为私生子,容启泰对他这些异母弟弟可没有什么好印象。互相拆台拖后腿更是充斥着整个成长期。尤其当容启泰作为私生子中的第一人,被容爸爸带进容氏后,来自其余四家的打击是翻倍了。

“当然有关系。”容胜岳笑道,“你不高兴我就心慌慌。”

王律师适时的出来,他刚才再和余总通电话,更改了索赔的项目,重新打印出来。“陶女士,这是余承继的亲子鉴定报告,余总说你看到这个会明白的。”

手机划开,第一个图标就是爸爸的电话,余乐童点一下,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等嘟嘟的声音没有了,爹地就说话了。

“老板当然不会在乎,两千块钱请一个自带装备的吉祥物形象大使,老板赚发了好吗?”女人说。

余庆笑,直视着他,“现在这么说,早前干什么去了?之前我的态度不明确吗?算了,旧账提起来也没意思,我现在没这个心思,我希望你能离我远一点,能尊重我一点,可以吗?”

“为什么不行?”郭汜仪说,“我们家里的钱已经够多了不是吗?”

陶丽音扫视全场,见在场的人都有点面色不好看,知道再在这里说下去也没用,干脆气焰嚣张的瞪一眼唯一的软柿子余李芬芳,一把抱过还在哽咽的余承继,“宝宝,外婆抱你走,不和这些冷血无情的人在一起。”

“你不是人啊你。”本来被余喜拉开的陶丽音又冲上来又抓又挠,因为也不能下死手去阻拦,两个大男人被陶丽音弄的狼狈不已,混成一团。孩子们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最先哭出来的是余乐童,小手指着余喜,“爸爸——爸爸——”

“没有什么要求。”余庆说,“那赶得及我回来吗?”

午餐过后会午睡一会,午睡一个小时,余可乐会自己在他的玩具角里玩,余庆则会在他办公台上工作一会,有时候是打开电脑写一些东西,有时候是手画一些东西。

容胜岳载着余可乐和他的小伙伴们去到镇上,小伙伴们黑乎乎的手和脚丫子,容胜岳一直在催眠自己,黑,只是他们的肤色而已。

“真是乖宝宝,乐乐也是乖宝宝。”余可乐拖着大手往前走,下楼梯的时候,还一手扶着扶梯,颤巍巍的往下走,容胜岳干脆卡着他的胳肢窝,让他飞着下楼,余可乐哈哈笑,显然很喜欢举高高。

余庆说话慢慢的,再说到南瓜在村子里住下后就看见小可乐已经陷入了梦乡。余庆亲亲他的额头,宝贝,如果你只有一个爸爸就好了。

先在床上翻滚一番,最后还是没有按耐住心底的小恶魔,偷偷蹲在窗户底下,伸头去找容胜岳。余庆对自己说,他才不是想要看他。他只是想要看他有什么企图,是不是来和他抢儿子,对,就是担心他是不是来和自己抢儿子的。好像给自己的反常找到借口,余庆更加明目张胆的张望了。

“我真的留了纸条。”尹思贤都快要哭了,怎么不相信他啊。

余庆憋着一口气在胸中,很想问你们是喝了多少酒啊,师兄那个千杯不醉的酒量,就是把家里全部储存的啤酒,米酒都给他喝了,也不会让他醉到会乱姓的程度。

余庆凑过去,“看什么,这个啊,不是婚戒广告吗?”林肃宁打开的正是容胜岳在网站上放的那个广告。

“从前你养私生子,我就当你养的阿猫阿狗打发时间,可是你现在竟然想把阿猫带到公司来,还妄想压我儿子一头,这叫我怎么能忍。”何立群讽刺脸的说,容启泰站在容爸身后,面色难堪。

很有道理啊!余庆一砸拳,怎么就忘了胎教呢。每天看书,画画,和美貌萌哒哒的小孩子玩耍,和和善有智慧的人聊天,交响乐的熏陶,这必须不能少,莫扎特,贝多芬,这个那个圆舞曲,就算听的昏昏欲睡也要继续。

“现在可不是报纸版面了,还有面向全国的发行量大的杂志也登上了,还做了一个小动画放在各门户网站上,容总这次还是弄的挺大的。”梁若谷说。

这里的妇女都很黑,护士也不例外,见着余庆白白嫩嫩的,忍不住出口调戏了两句。这里医生和护士的关系都很亲近,像一家人一样,林医生早就说自己的一个朋友带着弟弟要过来玩,所以护士也知道,见到余庆就很亲切的招呼。

“当然,不然勒?”余庆反问。

容胜岳不知道他妈和蒋娜打的什么主意,以不变应万变,他上楼去了自己房间,准备眯一下再走。

小小酥:你的意思是我是双性人吗?

尹思贤看他,“你和容胜岳,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蔡助理,上班了吗?”容胜岳拿起电话。

“你师兄都半个月没出门了,哪里有现金,你先用着卡吧,要是你要出去取钱就帮师兄也取一点回来。”尹思贤不在意的说。“吃了饭上网啊,师兄带你刷怪去。”

梁若谷玩着余喜的手表,“像你妈那样,能天真五十年,也是福气,她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

“大概知道一点,但是不确定。”余喜说。

女子精致的面容露出些微尴尬,不等她说些什么,容胜岳冷冷的开口,“你坐到席位上去,等到宴席结束后再回去,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我有事先走了。”容胜岳说完就往外走去,蒋娜咬咬唇,容胜岳,等到你爱上我的那天,我今日所受的苦楚都要让你尝尝才好。

“新郎官呢,仪式都要开始了,新郎官怎么还没到位。”婚礼控场几乎要发狂,这种类似电影情节的逃婚前奏让他有想哭的冲动。这可是一个大单,如果新郎逃婚,这尾款是付还是不付啊。

余庆脸色变了变,气焰弱了些,“你说了不逼我的。”

“我可以不逼你,但我想知道你迟迟不答应的理由。”容胜岳也软了声音,把余庆揽入怀里,“别说你是为了考验我或者想让我重新追求你一下,宝贝儿,你在怕我。为什么会怕我?”

余庆的脸色变了,他以为他隐藏的很好,原来他早就知道。余庆苦笑却把脸埋的更深,他要怎么说,他还爱着容胜岳,容胜岳的求和他一面很高兴,一面又在惶恐。那段时间的怎么说都同鸭讲的疲惫无奈,那段时间的失眠锥心之痛,还有他一个人在手术台上血流成河的恨意。

是的,恨意。他爱着余可乐,真心觉得他是上天给他的礼物。但他恨容胜岳让他一个人迎接他的到来。虽然打了麻药,但手术台上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他知道余可乐被端出来后身体的大出血,他知道那种生命渐渐消逝的无力感,他怕,可能给他勇气和安全感的容胜岳不在,所以他恨,他委屈。

他听到师兄抱着孩子在手术室外的哭声,他甚至能看到林肃宁额头上的汗珠,他想问我是要死了吗,可是开不了口,那短短几个小时在他看来却是几个世纪遥远,林肃宁把他抢救回来,恍若再世为人。

他足足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床,严重失血让他一年内都是虚不受补,抵抗力低下。林肃宁抱歉的和他说因为突然大出血的原因,当时他不能再做一场手术把体内的子宫摘掉。他也只是笑笑,能捡回一条命就是万幸,那个东西留着就留着吧。

容胜岳送了他这世间最好的礼物,也送他去鬼门关游了一遭。

不见面时他懒得想,可是等见了面,等亲密接触,这心底最大的恐惧就张牙舞爪的出来刷存在感,每一次亲密后他总会做噩梦,冷清清的手术室,手术台上孤零零大出血的自己。

他给容胜岳开脱过,告诉自己他什么都不知道,没有陪在自己身边不是他的错。可是心里还是会想,是他逼着他离开,几年的感情抵不上一个方便的容太太,甚至余可乐会来,也是他粗暴的强女干造成,在他非说不要时罔顾他的意志进行的粗暴房事。

他是所有苦痛的来源。

像是走入一个死胡同,他做不到彻底离开容胜岳,容胜岳也不会让他离开,他心理清楚,容胜岳是他以后幸福的基石。这样矛盾的想法让他对容胜岳若即若离。接受他的好,却下意识的规避他。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不要激动,我不逼你。”容胜岳发觉怀里的人开始颤抖时就拍着他的背安慰他说,余庆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容胜岳,我恨你。”余庆说,“我恨你,好恨你!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因为我爱你。”容胜岳拍着他的背说,“别恨我,我知错了,我会改的。”

“我不想爱你了,爱你好辛苦。”余庆说,却紧紧攀附着容胜岳的肩膀,“我恨你,我也恨自己。”

“不要恨自己。”容胜岳紧紧把他抱在怀里。“怎么惩罚我都行,只要你好过些。”

“你什么都不知道。”余庆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参与。”

“错过的我都会补上。”容胜岳说。“你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参与。”

余庆抱着他嚎了一阵,情绪稳定后就不哭了。推推容胜岳,“,乐乐在写大字没有?”

“算了,你别去,我去。”余庆起身说。

自顾自去洗了脸,再去书房里看余可乐,小小的人站在板凳上,一比一划的写大字,抬头瞄余庆,“爸爸,你不高兴?”

“没有。”余庆说,给他调整一下姿势。

“你都哭了。”余可乐说。

“没哭,那是切到洋葱了。”余庆说。

余可乐皱眉,“啊,今天要吃洋葱啊?”人家不爱吃洋葱的说。

“不是炒洋葱,爸爸做洋葱圈给你吃好不好。”余庆说。

余可乐点点头,“爸爸,那个奶奶是容叔叔的妈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