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公主不必谢,不过,听太子殿下说,沈白莲的妹妹沈玉儿最近可能要进宫了,是皇后的意思。玉儿大小好胜心强,眼里不容沙,这次进宫,安玉公主可要小心了。’阮清香嘱咐道。

姜玉溪狠咬着牙忍着剧痛。

楚庄澜,你难不倒我的。

既然已经知道黑衣人此行的目的,再这样耗费时间,恐怕不久就真的要被捉奸在床了,而且,黑衣人的耐性也越来越少了,必须赶紧找机会让自己脱身。

姜玉溪挺直了身躯,烛光下,姜玉溪的身体如同雕塑,刚毅,不可摧。

菊儿看到楚庄澜手拿长鞭吓得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眼神恐惧的看着长鞭。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白莲死前比你要痛苦千百倍,那腹中,还有我未出生的孩儿。’楚庄澜狠咬着牙,双手青筋暴露,真的很想掐死她,不,不能这么便宜她,白莲死前说过,要让她生不如死。

‘你好好休养吧,我不打扰你了。’楚庄严起身准备离开,心中暗自琢磨,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北塞的玉溪公主,如果不是,那她又是谁?楚庄严不解的皱起眉头。

姜玉溪的脸上平静的如一潭死水,脸上没有了浅笑,眼神也变得冰冷了起来,深邃不屈的眼眸微眯,凝视着眼前这个盛气凌人的女人。

不好,姜玉溪自知是烧了,如果再不救治,恐怕明年今夜就成忌日了,身上的伤口有些还在流血,无论哪个姿势躺在床上,都有压着的伤口,鲜红的雪渗透粗布衣衫染红浅蓝色床单,姜玉溪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痛还是冷,只觉得冷汗从脊背冒出,直抖。

‘这里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狐疑,非常狐疑。

‘够了!’楚庄澜厉声道。

‘哼!这种卑贱的女人,怎么配做太子的人,太子妃啊太子妃,你身为太子妃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在本良娣的脚下苟且偷生。’风铃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接着又一脚踢在了姜玉溪的小腹,显然是个女人踢的,虽然带着恨意,却没有太多的力气,想都不用想,看定是风铃。

“果然是你。”那厮的脸上露出凶恶的表,恶狠狠的瞪着姜玉溪,似乎要将她撕裂一般。

‘要是生个十个八个的,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起呢。’楚庄澜的话语刚落地,就迎来了白莲柔弱的粉拳。

这一点,楚庄严自然也看在眼里,只有两个当局者迷。

‘玉儿跟皇兄站在一起,还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楚庄严笑着说,笑弯了的桃花眼中闪着阴险的光,得意的上扬起嘴角。

楚庄严的话音落,楚庄澜和阮清香都为之一振,只有玉儿配合的往楚庄澜的怀中一靠:‘严哥哥,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加般配呢?’

楚庄严点点头,一味的撮合沈玉儿和楚庄澜只是楚庄严心中的一步棋,沈玉儿与姜玉溪之仇不共戴天,楚庄澜与姜玉溪更是水火不容,两人若在一起,自然会更加排挤姜玉溪,那么,一切自然就会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别闹了。’楚庄澜稍变了一下脸色,这才意识到,玉儿已经不再是孩子,而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早就听说你要进宫,给你准备了一份小礼物。’楚庄澜从怀中拿出一支玉簪:‘这本来是要给你姐姐的,如今只能给你了。’说着,将玉簪放到沈玉儿的手中。

‘清香,刚才听侍女说皇后要你去煮茶,现在应该在宫里候着了,我还有事,要先行一步了。’楚庄严嘱咐完后转身离开。楚庄严故意支走清香,皇后要清香煮茶之事,自然不敢捏造,但在此时说出,只是为了给太子和玉儿营造氛围。

沈玉儿是什么脾性,与之一起长大的楚庄严心知肚明,认定了的事,不死不罢休。

阮清香和楚庄严离开后,玉儿才放开楚庄澜,虽然白莲的死并不是楚庄澜的过错,但对于玉儿,仍有愧疚之,若不是因为自己是太子,也就不会那么多的争斗,让白莲丧命。因而多了几分宠溺。

‘澜哥哥,你知道玉儿这次为什么进宫吗?’玉儿反问楚庄澜,不管是宫里的人还是百姓,深闺的女儿年方十八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不相信楚庄澜不明白她的心迹。

‘你这小魔头我还不知道,定是要给你姐姐报仇,才会入这深宫。’楚庄澜说着,往后花园的深处走,玉儿有些失望的收起了笑脸,仰头望向远处天空,差点落泪。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废了那番邦公主的太子妃之名,莫非忘记了姐姐是怎么死的,忘记了姐姐死前的誓了吗?’沈玉儿抢步上前,拦住楚庄澜的去路。

白莲死前的那些话他当然记得,她要姜玉溪生不如死为她腹中的孩儿报仇,死了的人含恨,活着的人,更恨。楚庄澜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双手握起,青筋暴露。

‘玉儿,你还小,有些事不懂。’楚庄澜说完,绕过玉儿向深处走去。白莲一直是他心中的痛点,作为其妹妹的玉儿,应该也能体会,而现在却对自己出质问。

姜玉溪的名分,不废反倒比废了还要

玉儿跟在楚庄澜身后,紧跑几步,柔软的小手一把拉住楚庄澜的大手,那双手很结实,很宽厚。娇柔的拉扯力让楚庄澜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到玉儿有些红的眼睛。

‘澜哥哥,不要走。’玉儿双手抱住楚庄澜,白皙的脸颊贴在楚庄澜结实的胸膛上,心儿小鹿般乱撞。

‘玉儿知道澜哥哥的心里思念姐姐,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有非分之想,可是,玉儿还是喜欢澜哥哥,一直以来,澜哥哥都是跟姐姐在一起,从未正看看过玉儿,玉儿心中嫉妒,却又想祝福姐姐,现在姐姐没了,玉儿想跟澜哥哥在一起。’玉儿说着,眼泪涌出。

楚庄澜一把推开沈玉儿:‘你既然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说出来的话也不能像小孩过家家一样不服责任。’楚庄澜别过脸不看她,白莲死了,心也跟着死了,即便她不是白莲的妹妹,自己也无法接受其他女人。

玉儿撒娇的双手握住楚庄澜的手,被楚庄澜甩开。

‘澜哥哥,你变了,我听说那个番邦女人貌美如花,定是你觉得她比姐姐漂亮,就忘记了姐姐的死。’沈玉儿有些歇斯底里,一直宠溺自己的太子哥哥忽的煽来一个耳光。

‘对不起,玉儿。’失手打了玉儿,楚庄澜心中愧疚无比,在怎么说她也是白莲的妹妹,可自己对白莲的爱不容置疑。

楚庄澜下手并不重,不顾被自己打的失魂落魄的玉儿,转身离开。

玉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楚庄澜离开的背影,眼泪在眼眶中不住的打转,一闭眼,泪水顺着脸颊滑到嘴角。

姜-玉-溪-玉儿紧咬嘴唇,恨恨的唤着姜玉溪的名字,心中誓,我定要让你好看,让你生不如死,解我心头之恨。

冰凉的玉簪在玉儿的手中紧紧握着,握着玉簪的手背狠狠擦一下脸颊的泪水:‘沈玉儿,你不能哭,要笑着,看姜玉溪哭。’

小小簪轻轻插入丫髻,嘴角弯出阴险一笑。

不远处,树枝轻微摇摆,一个身影忽的闪过,玉儿正沉浸在愤怒中,没有察觉丝毫。

神秘身影穿过后花园和长廊来向庄严阁走去。楚庄严正在殿中小憩,微眯着眼睛,斜躺在榻椅上,手肘点在榻椅扶手上,厚实的手掌扣在眉宇,似是休息,又似是在思索什么。

‘谁?’听到细微声响,楚庄严迅直起身子,提高警觉的循声问去。

‘殿下莫慌,是属下。’身影窜进庄严阁,向楚庄严躬身行礼。

‘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回殿下,如您预料,沈玉儿向太子表白了,但是,看沈玉儿伤心的样子,应该是被拒绝了。’汇报者正是楚庄严的心腹陆延年,楚庄严对陆延年算是知遇之恩,若不是遇到楚庄严,他现在说不定还是个街头卖艺的要饭之人,因此,对于楚庄严的吩咐,陆延年惟命是从。

楚庄严从榻椅上站起来,走到陆延年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与陆延年的关系甚至胜过于楚庄澜的亲兄弟之,因为,与陆延年虽无亲,却有利益,与楚庄澜虽是亲人,却是永无休止的尔虞我诈。楚庄严嘴角弯起道:‘我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越是被拒绝,沈玉儿就会越恨姜玉溪,现在的姜玉溪,可谓是腹背受敌。’

楚庄严胸有成竹的斜视着窗外,楚庄澜的功夫了得,若是平时,身边有人监视不可能察觉不到,若不是他和沈玉儿各自陷入悲伤之中,断然不敢让陆延年去打探消息。

近日,朝廷事务繁忙,洗衣院中宁静多日,姜玉溪端坐在房中的铜镜前,脸上淤青已经全部消褪,镜中女子红唇贝齿,黑亮丝拧成髻,轻启红唇,露出微笑,转身看向丫鬟菊儿。

‘主子貌美如花,可惜,遇上个薄郎。’菊儿拿起木梳给姜玉溪梳着刘海。

原本微笑的姜玉溪一愣,陷入深思,是啊,前世今生,命运轮回,结果还是一样,不仅想起猪八戒前世轮回,最终成猪,忍不住嘲讽一笑,是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