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映说出两人的计划:上半年拍摄婚纱照,下半年的10月2日,也就是他们恋爱三周年的那一天去领证,然后明年三月,去塔希提岛办婚礼。

温岭远没说什么,在门口站立一瞬,目光自她脸上扫过,落在角落的小矮桌上,又缓缓收回。

☆、大寒02

过了十点半,宁樨提出要回家,又被苏雨浓挽留着多待了半小时。苏雨浓显然玩得很尽兴,因为姚占云确实很照顾她。宁樨几乎全程硬着头皮,和一堆陌生人一起玩,太让她难受了。

“我……我不饿。中午吃太饱,你们去吃吧。”

苏雨浓:我今天不能出门,你来我家吗?我们中午包饺子吃。

“昨天阿婆和汤阿姨去逛花市买回来的,其实刚买回来还没有开。”宁樨把花盆小心翼翼放在茶室的书架上。

温岭远看着她,她也不避让,任他打量。

让她受到伤害,是他绝对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几乎响一声就接通,温岭远声音低沉,好像比平常那样平缓的语调稍显急促:“宁樨,你现在去跟老师请假,二十分钟后去学校门口,我来接你。”

“我跟我爸,做了一个交易。”宁樨解释,“我承诺考上南城传媒大学,我爸就送阿婆回老家。你知道我爸的性格,很好面子。所以我说,可以大张旗鼓地送回去,给老家捐一条路,一直通到阿婆家门口。我爸很有可能是被这个好浮夸的主意给打动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他松口了。”

在南城,倘要看中医,多半会认准温鹤庭这块金字招牌。

宁樨判断并没有烫伤,也就热汤刚刚溅上去的那一下有痛感。不过,也无妨让她享受一下温岭远的小题大做。

“这是一件好事。证伪是科学进步的一部分,就像你做题,排除掉一个错误答案,即便仍然不清楚正确选项,也离正确更近了一步。”

“如果你没有受过专业训练,那我只能说……”

他抱的花是百合搭配桔梗、雏菊和尤加利,拿墨绿色的纸包装,小而精致的一束,初冬肃寒的夜里,配色尤其显得清新。

因此,宁樨可以少唱一首歌,但等待的时间就尤其漫长。

洗过澡,宁樨穿上长袖睡衣,肩头搭着吸水毛巾,走进一楼客房里跟阿婆说话。

钩上的鱼疯狂挣扎,宁樨也疯狂摇轮。这场殊死搏斗,以鱼的胜利告终。

☆、立冬03

“很明显好吧,你没有对其他男人这样上过心。”苏雨浓瞥她一眼,“猜到你会喜欢成熟的,没有想到会大这么多。”

“我不喜欢你这个年龄阶段的男生。”

“有好好交流过吗?”

章医生就是上次代替温岭远给阿婆下针的那个,圆脸宽额,脾性温和的医生。他是温岭远的爷爷温鹤庭在将青杏堂交给温岭远之前,从市中西医结合医院挖过来的,当然,用章医生自己的话说,是“忽悠”。

温岭远笑说:“我读高中的时代,还是单身的人自称‘单身贵族’的时代。”

酒吧老板,是文艺青年所谓的那种有故事的女人。她拦着温岭远,看着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姑娘,笑说:“知道我这儿是酒吧,还把未成年往我这儿带。”

奚纹玉笑说:“樨樨在哪儿呢?过生日吃过蛋糕了吗?”

蛋糕很小,一人一角就堪堪分完,留不出更多给人糟蹋。宁樨分到的那一角是带有白巧克力祝福牌的,上面拿黑巧克力酱写着:cici,生日快乐!

池小园有时候会去茶室休息,跟阿婆说话话。她很喜欢阿婆,因为会让她想到自己已经去世的外婆。

温岭远却不说。

宁樨坐在木椅上,习惯性地晃着脚,拿上三明治,一口咬下去近半。她发丝垂下来,影响进食,于是把剩下一半放回瓷盘,从衣服口袋摸出发箍,扎上马尾,再继续吃。

这女学生,神情倒是淡定得很。

温岭远多半在忙,消息迟迟没见回复。

“平时没这么晚,今天格外忙一些。”温岭远将目光转向阿婆,笑说:“多亏阿婆帮忙,不然今天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