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我真的害怕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十分恐怖凶残的梦!

这是宁玉学会的能完整地唱出来的第一支歌,从此,这支歌根植于他的灵魂,溶进了他的血液。他的这一生,除非去死亡,他再也忘记不了的一歌。

宁玉还知道,毛主席是大人,自己是小朋友,殷老师说,毛主席比爸爸妈妈都要大,好高好大!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我十分瘦弱,几乎是皮包骨的干柴棍,那时,我知道我打不过他,便把态度放软了下来。

爷老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经常抱着我对旁人吹牛说:我的这个细崽呀!长大以后,一定是能当大官的!你看他这相貌,倒八字的眉毛,国字脸,真象是戏台子上黑脸包公的样子,他这个样子,如果是演包公,连妆都不用化的……还有,他出生的时候,我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哎呀,不跟你们讲这么多啦!反正,以后,我这个细崽反正是能光宗耀祖的啦!……

我严正地告诉你:我曾经就是革命军人和革命干部!

“几岁了?”

你他妈的!哪里来的无名野鬼!敢在老子面前使绊子?我掘你祖宗八代的坟!

宁玉拉着父亲的手,走进房间,立即被里面的芳香所陶醉。

这歌声在一天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一个人哼了个开头,接着,就有许多的人跟唱了起来;也许,是许多人一齐不约而同的大声唱起来的……

舅舅一见我娘老子,就跪在地上,磕着头,放声的大哭起来

蹲点的干部说:这是未遂的地富反坏右分子的恐怖暗杀活动!这是一件严重的政治事件!

就在太太死去的时候,外公躺在床上也快要死了。

娘老子正嘻嘻哈哈的,和一群从县里下来蹲点的干部一块喝酒调情呢。

树皮剥光了,就吃观音土。

“做祖宗的忠实子孙!”

“救命呀!胡连成要打死我了啊!要出人命了啊!救命啊!”

倒是舅舅害了你了,我的乖玉儿!

爷老子很不高兴,抢下我的木棍,也不让我再烧纸钱了。

抬头一看,是我舅舅!

为什么?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能取个好听点的名字吗?比如,冲天大将军之类的?!

木屋的火塘里燃着熊熊的柴火,火上烤着一只香喷喷的野兔,父亲上山出了一身汗,山上凉爽,他抱着宁玉在火边烤火。

这天,父亲没有下地,他敲完出工的钟声,和生产队的会计交待了几句,就回家背着小宁玉进山,去找佗五爷治病。

那个时候,我虽然露出了些疯癫的端倪,但毕竟还是没疯。

我刚想火打架。定睛一看,是我娘老子!

“哪来钱呀!佗五说,去看西医得用盘尼西林,打一针就得一块多钱,还要挂号费、注射费、手续费什么的,没有两块钱是下不来的。我想,上佗五那儿,吃他两剂草药,就好了的。小孩子病,怕什么?自己会好!”母亲打着呵欠,困倦的眼睛半睁着,最后,完全闭上,呼呼地睡着了。

“你这屙尿上不了墙的臭堂客们!你懂个屁!”阿七伸长鸡脖子朝门外望了两望,“这话可不能让炉爷听到,我们还要求他保佑生个男丁呢……看你个不争气的臭B,已经生了三个扁的了……”

有多少良田成泽国!

“炉爷,您老是门缝里看我阿七呢……我,我,我阿七做人,一向规规矩矩,也求神也拜佛,又行善又积德……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的,两位爷爷!……”红眼阿七说着说着,弯腰把路边的一块石头捡了起来,扔到田里,“砰!”的一声,砸倒了几颗禾苗,在寂静的夜里,溅起来的水声泥声,如放炮样的响亮。

这是谁呀?哪里钻出来的,疯疯癫癫的,像个济公!闹得躺在黄土底下都睡不安稳!

拼死了你,世界上就少一个作恶多端阴险毒辣的女鬼!

其实,我小的时候没有名字,小名叫臭石头,现在这个名字,是上小学报名时,那个美丽漂亮的殷老师给我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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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快乐很开心,他们终于不唱鬼歌了。

好幽静美丽的小巷呀,青青的磨得光滑的石板路,斑驳的长满衰草的墙垣。

“师父!师父!草鞋跳起来了!我们成功了!百姓有救了!”

一窝的蠢猪叫花子种!我懒得理睬他们!

长久以来,山村里的人也弄不懂,炉爷他到底是鬼魂,还是炉爷他一直就没有死。

你看啊,这雪峰山,一片连绵莽莽到天边。哦,那些可爱的青黛苍翠的群峰,有的削峻,有的柔和……碧蓝的天空里,雪白的云团,似羊群流连在山巅……一条雪亮的小河,在万山之间缭来绕去,是系着碧玉的白练……

从没想过,我的这样的鸡爪印出来的文字,要去和大家去相提并论。

“没有了希望,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在心里痛苦地呼喊着。4

文字内外,真战士的力道

这个晚上,我再也没有睡着。我就这样的睁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一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