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佳夕想说什么,可看见孟瑶一副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生怕把她这车碰坏了一年工资泡汤的可怜模样,她叹了口气,只好闭口不言。

梁霁辰的演奏向来稳定严谨,登台至今都是零失误,他从未切身体会过老师这句话的意义。

手机上有十多通未接来电,都是梁霁辰打来的。

那天,他的态度非常坚持,可惜当时易佳夕并未察觉到怪异。

“有个奶奶,就是现在万金集团的姚董事长,还有个弟弟……”那人压低声音,“同父异母的。”

易佳夕斜睨他一眼。

“你说得对,米饭太硬,咽不下!”易文姗眼里满是愤懑。

眼见绿灯亮起,他左手握方向盘,车子冲出去,右手单手握瓶,用大拇指和食指将盖子扭开,递给易佳夕。

在钱之航伸着脖子凑过来的时候,易佳夕快准狠地锁上手机,点头说,“对,就是那个。”

“人家摆明是特意为你做的,会要钱?”他觉得好笑,尊称都用上了,“梁老师,您怎么这么逗呢?”

薛玮怂怂地缩了缩脖子,呵呵干笑两声,“易小姐真幽默。”

“什么叫他给拿走了?是拿刀架你脖子吗?说得那么好听,唬谁呢。”

等她挂断,眼梢一抬,刚好和梁霁辰的目光错过。

她高估了自己的音乐素养,和昨晚的睡眠质量,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是吗?”徐明华头也不回,边上楼边说,“易小姐和家里不常联系,有些信息传递不到也很正常。”

那份巧克力舒芙蕾,他吃得一点也不剩,好像真的挺满意。

易佳夕没见过他,只冲他微微点头,问,“有没有一位梁先生?”

说着,他拍了拍何洛的肩膀,意思是他可以走了,易佳夕这时却开口,“满不满意,身边这么多电灯泡我也感受不到啊。”

易佳夕作为被欢迎的主角,自觉找了个角落坐下,无意参与这场群魔乱舞。

演奏会场场追,亲手做甜品,在深夜等在他家,攻势猛烈。

等到薛玮反应过来,易佳夕所说的“他”是指谁,他内心强烈感觉到被羞辱了。

他再怎么样,也比他老板强!

“易小姐,我谈过一次恋爱的,谈了半年。”薛玮顽强挣扎。

易佳夕:“好的,很棒。”

“……”薛玮彻底抑郁了。

以至于第二首乐曲他都飘飘忽忽,感觉自己是时候该谈个恋爱。

演奏会结束,薛玮带着易佳夕从员工通道来到后台。

比易佳夕想象中要乱一些。

很多拿着乐器的外国面孔四处穿梭,还有扛着摄影机的工作人员,好几次,易佳夕都差点被人撞到。

“梁老师有单独的休息间,这边。”薛玮绕过后台大办公室的拐角,停在一个小房间前。

他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咦,人呢……”薛玮疑惑地说,一边把易佳夕让进去,一边探着脑袋往外瞧,“易小姐,你坐一下,我去找找。”

说完就跑没影了。

这里的确比外面环境好,是个闹中取静的小房间,易佳夕没有四处打量的习惯,只粗略地扫一眼,正要坐下,忽然发现立在化妆台边的垃圾桶。

垃圾桶很空,只有她今晚带来的那块蛋糕躺在里面。

黑色的塑料袋被奶油的颜色染得一片狼藉,草莓散得七零八落,就像是花了面孔的滑稽小丑。

易佳夕的脸映在镜子中,脸色很差。

那一刻,她心中划过许多个念头,好的或是不好的,可最后,她发现自己很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

她离开房间。

刚绕过拐角,就碰上赶回来的薛玮。

“梁老师被记者缠住了,马上……哎,易小姐你去哪儿?”

“我先走了。”对着薛玮扔下这句话,易佳夕便没有犹豫地离开。

薛玮愣楞地盯着易佳夕的背影,郁闷地回到房间,正在想是不是刚才他哪句话说错了惹人不高兴,直到他发现垃圾桶的情况。

他简直目瞪口呆,口不择言地说,“这谁干的?这……”

他突然明白了易佳夕为什么要走。

梁霁辰很快从更衣室出来,他步履匆忙,快步回到自己的工作间,就看见薛玮握着手机来回打转,急得满头包。

只有他一个人。

薛玮看见梁霁辰,有些慌张,还有些愤懑,他指着垃圾桶里的蛋糕,“谁这么没素质,跑进来把你蛋糕给扔了?易小姐都看到了!”

梁霁辰垂眸看了眼垃圾桶,那蛋糕一口没吃,就被扔了。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