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霁辰低头看了眼,她的手还牵着他的衣角。
易佳夕坐在副驾驶,无情的评价:“这车被你开成了玩具车。”
【小助理,怎么还不睡?】
她撑着坐起来,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才找到手机。
易佳夕返回到易嘉泽身边,端起桌上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照头朝易嘉泽泼去,声音都在发抖,“不准你提这件事!”
“是,家里条件好,就是命不好,父母都不在了……”
“怎么扣的?”
她们就近在路边停下,易文姗坐上易佳夕的副驾。
水是凉沁沁的,易佳夕小口小口的抿着,嘴角带笑。
易佳夕顿了顿,说,“梁霁辰。”
要是换个骚包点的男人,薛玮只会当他在装,可梁霁辰大脑里大概天生缺根弦,他这么问,就是真的不懂。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研究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易佳夕面上表情平淡,眼神凉飕飕的,她一脚油门,把车开得更快,一路到家。
同时,她包里的手机在震动,持续很久,易佳夕取出手机,看见来电人的名字,皱着眉直接挂断了。
易佳夕捏着手机坐起来,一边耳机不知去向,另一边还在播放着肃穆的管弦乐。
他镇定地回答,“姚董事长前年在集团电梯里困过一次,有些介意,就装了这种。”
经理走过来告诉易佳夕,有一位男士在前厅处等她。
易佳夕下车,步履轻松,直奔酒店大堂。
钱之航被美女搀扶着站起来,大剌剌塞一张房卡到易佳夕手里,挥挥手走了。
店里头号熟客就是钱之航自己,今天为这个接风洗尘,明天为那个开生日派对,极尽奢侈之能事,不在乎盈利与否。
她指着易佳夕脖子上的红印,“怎么搞的?”
“那你还开?”
易佳夕嘴角弯起,没说话。
她的沉默让梁霁辰误解,他以为是自己语气太重,只得放低声音,“生气了?蛋糕的事情我知道了,不是我扔的,已经让薛玮去查了。”
易佳夕:“没有。”
她没骗他,是真的没有生气。
至少她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气的。
仔细想想就知道,蛋糕不会是梁霁辰扔掉的,他真做不出这种事,何况,那本是他爱吃的东西。
易佳夕气的是,至少在那一瞬间,她的情绪不受控制了。
可是为什么呢?她明明才跟梁霁辰认识不久。
更可气的是,即便如此,她仍然想见他。
梁霁辰决定先不谈这个,他说,“你找个地方停车,然后把地址告诉我,我来接你。”
顿了顿,像是为了缓和语气,他加上一句,“好不好?”
他突然的温柔,让易佳夕耳朵一烫。
好啊。
怎么不好。
“梁霁辰。”她忽然开口,郑重其事地叫他的名字。
“嗯?”他觉得易佳夕语气有点怪,怀疑地问,“你没喝酒吧?”
易佳夕这次真是忍不住笑出声了。
在他眼里,她到底有多乱来?
“我没开车,”易佳夕说,“今天是助理开车送我来的,你上次说的,我记得,还有——”
她郑重其事地道,“我喝了酒从来不开车。”
梁霁辰轻轻笑了一声。
“告诉我你在哪儿。”
易佳夕茫然四顾,说,“音乐厅出口的地下通道,流浪歌手旁。”
等到梁霁辰顺着易佳夕告诉他的“地址”——地下通道,他才明白刚才电话里持续不断的音乐声是从何而来。
易佳夕就站在背着吉他的歌手面前,好像在跟他聊天。
说不上为什么,梁霁辰没有马上走过去,而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易佳夕穿得不多,背影十分单薄,地下通道里凉风阵阵,吹起她的衣角,她总是站得很直,风灌进脖子里,把长发都吹起,也不见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