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开双手遮掩的阿笙对上甫怀之的眼睛,立刻自欺欺人地紧紧闭上眼睛,“安之不见了。”

“吴大人没说别的,就交代了这一句……”

甫怀之一直站到东边天空泛起鱼肚白,晨间的太阳很红,但是没有任何热度,他抖了抖身上沾的露水,回去换了身衣服。

“安之有!”阿笙控诉地看着他,手指又在他脸颊上戳了戳,“阿笙给安之留了好吃的,安之不来吃,阿笙每天睡觉前都有叫一叫安之,安之也不出现……坏人,还有坏人来了,安之为什么不来……”

柳妈看着甫怀之的背影,有些说不出自己的感受,但这次回府,她隐隐觉得很多东西都不太对劲,面上看是好事,实际都未必是好事,这样惶惶的猜测在第二天一早得到了证实。

柳妈抚了下裙裾上并不存在的褶子,“刘管事,我还是先回去了,家中……”

“你带我,这位‘同乡’。”

傍晚时候柳石回来了,阿笙见到了他,扭着头去了院子里。那天柳石的话入了阿笙的心,之后她都不肯再搭理他了。

听完杏雨禀报交接铺子留下的一些问题处理,甫怀之好半天没有出声。

柳妈只好说可能要几天,阿笙也没表现出失落,应了声后便睡过去了。

柳石在院子里劈柴,他外衫脱下了系在腰上,露出结实的臂膀。柳妈上去给了他一巴掌,让他将衣服穿好。

第23章收养

小姑娘口中似乎喃喃了两声,柳石犹豫着走近半步,模糊间听她在说:“水……”

赶马车的车夫转过来,一张无毛的细皮男人脸,他嗓子尖细到有些刺耳,“怎么做,还用主子教?”

“一个头脑不太灵光的姑娘,保她起居生活即可。你一会儿去见见她吧,让二林领你去。”

对阿笙来说,一切从来没变过。清早起床,被不认识又匆匆离去的侍女服侍,然后吃早饭,接着去小花园里玩耍。

“你们都下去吧,”甫怀之道,他低头看趴在他胸口的阿笙,“想吃什么?”

胡大岳这才看清进来的是个穿着富贵的年轻人,瞅着很俊,一副可亲相,但见着他被打的眼冒金星口吐血,眼睛都不眨,还笑眯眯的。

走到半路,蔡氏越想越不对,他们一家为了躲债,根本没留下过自己要去何处的讯息,别说报恩的,就是报血海深仇的,也难以找到他们。

甫怀之将信烧掉,火光在他无甚表情的脸上跳跃,他看着那片纸张一点点化为灰烬,闭眼缓神。

屋子里开着窗,还很多余地点着香炉,似乎在掩盖驱散什么味道似的。

“我全要。”

一个他有兴趣的姑娘,半裸着,在他的手掌心底下,乖顺、依赖、服帖。

还是要把这个写完,算是一种仪式感吧

这下更没有人认了,再普通不过的一根圆筒,没有任何标志,这东西只要掉了就没主子了。

云婉心想,是你家主子怠慢了我,你敢去惩治吗?教养使她说不出口这样的话,只缓了口气道:“无事,是天有些热了。”

“嗯,昨日与你提过的那个妹妹。”

甫怀之面上的不虞退了下去,拍拍她的后背,挂上几分比刚刚真情实感多了的笑,“我一直在这。”

柳妈之前也这样说过,阿笙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共只认定过三个玩伴,高个子、柳妈、甫怀之,前两个都不见了,她现在只有甫怀之了,她不希望他也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于是阿笙摇摇头。

邓方俊急急回府,余氏和他二妹云婉迎过来,“怎的这样快,如何?”

大概是之前谁这样哄过她,她知道生病不舒服,于是来哄甫怀之了。她半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那样小个子的丫头,曲线倒是一点都不小,离近了才知道,很是柔软的起伏。

上了马车阿笙依旧不肯放手,甫怀之一手揽着她,一手接过那支价值八千六百两的步摇,瞅着确实是富丽华贵,上面是红宝石堆的,下面穗子是一颗颗饱满的珍珠串儿。

他要等有一日,堂堂正正的开了它……

小傻子伸着脑袋,诚实地摇摇头。

第11章醉酒

两人马车前后脚到了秘书监府邸,推杯几盏用了午饭,甫怀之才邀潞王进书房议事。

“再胡闹给你丢出去。”

倒是甫怀之自己,说完一怔,总觉得这话莫名熟悉,好像曾经对着谁在哪里说过一样。

这会儿是学到甫怀之面前了。

正犹疑着,只听房中传来“砰”的一声,接着是阿笙的短促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