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人没说……”小太监擦了下额上的汗，“就是秘书监大人他……”
云婉离开的时候步伐很快也很大。
甫怀之闭了下眼睛，他慢慢抱紧了阿笙，“是安之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身形比之前清减许多，本就有些苍白的肤色更加没了血色，显得整个人锋利了几分，让一双天然带笑的眼睛都失掉了可亲感。
“笙姨娘”三个字让柳妈眉头一跳，她看着刘风老神在在的样子，终归是把话咽了下去。
二林面上表情僵了下，“叫什么？”
然后柳石头上便被自家不分里外十分护阿笙短的老娘敲了一下，“你与小姐计较什么。”
底下人的背挺得更直了。
早上起床，阿笙乖乖伸着手让柳妈给她套上衣服，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开始向四处环视，“安之回来了吗？”
小傻子看起来有点可怜，大眼睛雾蒙蒙的，好像随时会因为她的回答而挤出水来。
柳石在一旁看着，没忍住问柳妈：“娘，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傻子小姐？”
柳石骂道，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大团白色的东西蜷缩在他脚边，竟然是个人，再仔细看看，还是个姑娘。
“娘娘，这两人……”马车夫问。
“大人有何吩咐？”。
她不知不觉就跑进了府里最西端，这里阿笙来过一次，火灾后的残存还没清理干净，那个顶漂亮的妹妹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在喝茶。
甫怀之看着阿笙，见她一脸疑惑地揉着自己的肚皮，似乎在奇怪自己为何一觉起来这样的饿。四周围绕的婆子也让她有些害怕，她往甫怀之的怀里躲了躲。
胡大岳拉住她，他到底在外面混的多些，下意识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怕是与之前的那两个绑了他们的男人不同，让他打心底生出寒意来。
男人没有答话，蔡氏一见又哭号起来。
他刚刚又去看了小傻子阿笙，满桌的吃食，她空洞的眼睛却视而不见。侍女没有办法，只得灌着往下喂了一碗蜂蜜水。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年轻秘书监大人，之前每次问诊时，都是个叫柳妈的婆子与他说话。
“我想要一整碗。”
这样安静的贴合，带来一种不太寻常的感受。
第17章上药
“这是谁的物件？”他语气轻缓，面上温柔，好像是在单纯关心谁丢了东西似的。
她话意是表露自己人脉，显示自己是个能干有用的助手。云婉听出来了，她再顺了口气，若有所思上下打量她。
“大虫，小虫，唰唰唰。”阿笙连说带比划。
二林之前接了甫怀之的授意，为云婉收拾的院子在整个秘书监府的最西头，和甫怀之的院子整隔了中间的花园。甫怀之很不喜欢不熟的人与他分享私人空间，让云婉住进府里于他而言已经是破天荒的牺牲了。
他不否认他对她有兴趣，那点兴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算计一个长得像阿笙的傻子，他那么点难得的、仅存的道德感和羞耻心开始作祟，更何况，这也并没什么成就感。
“娘亲，这怎么办？”云婉当下落了泪。
阿笙难得懂这个，她很忧心地拍了拍他的胸口，“你生病了。”
珠宝并不能引起阿笙的注意，但糕点香甜的气味要凑效许多。
十多年前每当这时，甫怀之的阿娘便会开始做桂花酿，附近的孩子都会聚到甫怀之家中，捧着采来的一捧捧桂花交给阿娘，后院有一片地专门用来埋阿娘做的桂花酿。阿娘则会将上一年、上上年的桂花酿挖出来分给每个孩子一杯作为酬劳。
明日的席会他自然会参加，但在参加之前，他需要先探探底。
因着潞王，阿笙瞬间就遗忘了甫怀之早上对她的冷脸，她微微仰头看着甫怀之，小小声在他耳边嘟囔了声。
“这是何意？”
“我不会。”他再次打横抱起阿笙，像来时那样带她回去。
那个阿笙是个很伶俐的小姑娘，一边抹眼泪一边噘嘴道：“那不正好，让奶奶来看我。”
甫怀之一愣。
屋里头阿笙听到了柳妈的声音，便要站起来去寻她，刚刚不小心踢到桌角的左脚疼得厉害，着了地让她又痛哼了一声。
眼前的男人和不让她挨打、给她饭吃的甫怀之身上气息截然不同，阿笙只觉他身上满身令她生惧的陌生，骇得她只想躲，却又躲不开。
外面的热闹衬得本就宅大人少的府邸更是冷寂。
小傻子抽动着鼻子，似乎有些犹豫，左看看右看看，好一会儿终于确定了什么似的，猛地冲入甫怀之的院子，直直进了主屋。
第7章灭口
甫怀之可不像柳妈那么好说话，他推了药过去，告诉她这是场交易。
“走。”阿笙跳跑过来凑到柳妈跟前，拉着她的手往外拽了下。
“不许咬。”甫怀之另只手拍她因张嘴而凹下去的脸颊，“敢咬我就把你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