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惹怒不可一世的他。

我惊讶无比。

不要流泪。

我在课桌下狠狠攥拳,她也算本事,竟然可以看得出来,对我微笑,你又想对老师不敬?哦,上次你拿文竹砸我,还没有给你扣分。

发誓不宠溺任何人的安老大,不容丝毫违逆的安大公子,别说一百万次,他连一次机会,恐怕都不会给我。

我不被允许离开。

大哥一边帮我削苹果,一边笑着看我一眼,说,君悦,死,分很多种。有的简单,有的复杂,有的很快,有的很慢。

捂着嘴,忍着恶心,不敢让胃里的东西再跑出来。

安燃,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好看。

用恐惧和不安慢慢腌制入味,煎熬入骨,任君摆布。

安燃把我从床上拖出来,按在他怀里,声音极温柔,君悦,不过是营养针,我找了最有经验的人来,保证一点也不疼。

他怎么可以这样?

一边温柔地对我说话,亲着我,一边把我的胳膊拽出来,递给那些人。

我哀求他,安燃,我不要打营养针。你也知道,小时候我被打怕了,我怕这东西。你明明知道。

安燃抱着我,说,我知道。

声音柔和,钳制的力度却很大,我的手抽不回来。

宽袖子被掠到上臂,手肘内侧凉凉的。

阿旗说,君悦少爷,你放松一点,医生很熟手,不会痛的。

我没空理他,对着安燃,低声哀求,安燃,你不要这样对我……

安燃将我抱得更紧,君悦,我不是在虐待你。你讲一下道理。

分明就是虐待。

就是虐待!

安燃说,你贫血,吃得少,吸收又不好,轻得像张纸。

我说,这怎么能怪我?

安燃说,我没有怪你。

我说,那就不要给我打营养针。

安燃叹气,君悦,你什么时候才可以稍讲一下道理?你身体不好,自己难道不知道?

我身体不好,是我的事,与你何关?

君悦,他声音蓦然沉下来,十分可怕,眼神完全y-in鸷到令人恐惧的地步,再不复原来的温柔,冷笑着问,你一定要我再狠狠教导一下你?

我悚然。

还没回答,安燃已经对旁边为难犹豫的医生下令,快点做事。

没有拒绝的余地。

我感觉酒精擦在皮肤上的冰凉,感觉针头刺入手臂的痛。

甚至针剂注入身体,那种强迫xi-ng流动,融入血液的恶心感,都很明显。

安燃对我一直在注sh-è过程中不断企图把手抽回来非常恼怒,对我说,要是针头断在里面,我会让你接下来一个星期都不好过。

注sh-è结束后,众人都默默离开。

我开始在安燃怀里大哭。

不是我愿意呆在他怀里。

他抱着我,不肯松手。

还要说风凉话。

堂堂男子汉,打个针也哭。

你这个样子,也配当何家人?

也配得起何君悦这个名字?

君悦,你真是被宠坏了。宠到如今,连个小女生都不如。

我愤恨地看着他,说,我这样不好,丢人现眼,早死早超生。何不让我自生自灭?反正我贱。

安燃的眼神瞬间暴戾,用力捏我的下巴,逼我抬起头。

他死死盯着我。

我不由自主猜想他会动手,他的手劲很大,一记耳光就可以打掉我几颗牙,再狠一点,直接要了我的命。

也算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