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要干什么,我一定不喜欢。

君悦,别以为我不敢。安燃压住我,冷冷地笑。

是,老大,我明白了。

若在从前,君悦只会跳起,不会伏下,不会无动于衷。

讲课时间到。

一百万次,够不够?

只是不知道,有哪个法官,在宣判的时候,会像这个男人。

爸爸和大哥都不希望我接触太多血腥,但家族代代在黑道中混,我多少也知道,或者猜到他们曾经做过的一些事。帮派里的叛徒,势不两立的仇家,或者胆敢勾引兄弟老婆的牛郎,形形色色,被掌握生死大权的人憎恨的不幸者,通常连简单一点死的自由都没有。

每次惹怒他,他都会无可奈何地,用深黑眼睛看我,叹气,君悦,再犯一次,我会让你后悔莫及。我说到做到。

她也说好看,像我当年,对安燃说的话。

下部

被抓个正着,我连忙收敛嘴边的讥讽。

又晚一步。

君悦,安燃点我的名,你怎么看?

这种时候,不论管用不管用?都应该先装傻,啊?

安燃似笑非笑,指着地上等待判决的小白免,刚好,你们也算有交情。交给你处置。

我还一个字都没说。

小白免已经惊喜交集,用仿佛看见一线生机的圆溜溜眼睛看着我。

期待,如我当年一千一万次,哀求地看着安燃。

我叹气。

安燃问,想好没有?

反正烫手山芋已经入怀。

我痛快地说,让她去考。

包厢里众人暗地交换眼色,小白兔不用说,当然仰望我,如仰望天神。

安燃说,你还真挺护着她。

看,我就知道,欲加之罪。

我没护她,为安老大你着想而已。我说,如果她考不上,反正没地方去,又要赚钱给她妈妈看病,九成还是会回来。她脸蛋不错,又够清纯,说不定以着会帮你赚不少。脸蛋现在就划了,太可惜。

安燃的表情,看不出个子丑寅卯,问,如果她考上呢?

也不错。我说,出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典型,说不定有助娱乐中心的社会形象。

我纯粹胡扯。

大家明白,安燃也明白。

但他大笑。

笑到头仰靠在沙发背上,爽朗地绽放笑容,看似心怀舒畅。

仔细看,垂在大腿侧边的手,却屈起一指,缓慢地,轻轻扣动。

极放浪形骸的大笑,和极冷静的缓慢扣指,交错而成诡异的被算计的危机感。

我深呼吸,等着。

好,就照君悦的意思去办。安燃终于笑完,很有风度地加一句,订金不需要还了,送佛送到西。

打发了感激涕零的小白兔,接着的当然是我。

他把目光转向我,和颜悦色,露齿一笑,君悦,明天开始,这间娱乐中心交给你打点。

我还在愕然。

安燃目光已经扫了包厢众人一圈,轻轻问,都清楚了?

清楚了,老大。

散会着,我被安燃带上车,还在迷迷糊糊。

我说,安燃,我不会打点生意,从没干过。何况是这么大一家娱乐中心。

安燃笑着侧看我一眼,放心,你一定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对我这么有信心?

简直难以置信。

在他心中,我从来都挂着一无是处的标签。

我疑惑,怎么忽然之间,对我有这么大的信心?

你魅力大啊。安燃轻描淡写:不过叫你赌两手,立即让整个二楼赌场都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