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得极稳,路面的状况非常的良好,老赵几乎没有踩刹车的机会。

她在车边走来走去,想着是回去拿钥匙还是打车直接走人。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侧身将她揽在怀中,“对不起,有些事情我不该瞒你。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一事无成,至少让你一生挥霍也还是可以的。”

董耕和宁暄同岁,在进组的那天恢复单身,跨年那天他被白领高管女友以娱乐圈太乱为由甩了,这几天还在失恋的阴霾中,被袁夕和柳元两个人带着玩得没正形,一心玩物丧志,无心工作。

可是不行,他没有权利让袁夕对他失望。

为了尽快找出周明泽,周明谦连夜从周明泽在美国的牙医那里调来他的牙科记录,以及提供他和周筑戎的dna资料。

一石激起千层浪。

余悦扬静静地听着,没有表任何意见,握笔的手也放了下来,身子陷进高背椅内,两腿一伸,高高地放在那张宽敞的办公桌上,就像是朋友闲聊,慵懒自在。

“我也不知道。”

袁夕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坐着聊天。不得不说,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对彼此最了解的人。

她知道这种酒Bank是产自低地地区的威士忌“女王”,这瓶1981年版本的Rarema1t在窑藏2o年后终以开桶装瓶的方式保存原桶的芳醉。生产这种威士忌的酒厂已经关闭,这一版本在市场上并不多见,只能在拍卖会上才得一饱眼福。

她平时都有下午运动的习惯,上班以后时常要带手下的明星赶通告,忙于应付各种突状况,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

周明泽紧张地要推开她察看她的脚,却被她勾着脖子抱着更紧,带着哭腔说:“嘶,好疼,快扶我进屋坐下。”

路小弥轻轻叹了一口气,轻抚她的端,“昨晚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她不知道还在哪个非洲国家为救别人家的小孩而忙碌,可她却害怕面对我,因为她治不好我的病,或者应该说她不敢为自己的亲生女儿开胸,也不想别人给我手术。我能理解她的恐惧,在我有了宁馨儿之后,我能理解为人父母的那份无奈。”

“可是明谦才是三叔的儿子。”周明泽不得不提醒老人家。

过节对她来说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儿时的记忆是祖父和父亲庄重而严肃的表情,父母离婚后,她跟着巩琳和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团聚一堂,后来她被接回巩家,即使外婆对她再好,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她始终都有一种残缺的惆怅。

袁夕站在小区的门口,身上仍是演奏会穿的那袭小礼服,半边肩膀露在萧瑟的秋风中。秋风微凉,天气预报有新一轮的冷空气来袭。她向来爱美,为了追求惊艳的效果没有加外套,周明谦出门时帮她带了一件,怕她晚上回来会着凉,可从演奏会回来,他只说了句回周家,把她扔在小区门口就走了。

袁夕心虚地沉默着,良久才说:“她真的愿意放弃?”

她和姚梨聊着,聊到手机没电,她一看墙壁的时钟,差五分十二点。

“你都没拆?”靳帆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抿着唇去翻那堆快递,“我特地抽时间去给你买的,你看都不看。”

宁暄摇摇头,递了一杯水给她,“我不会,可你为什么会呢?”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还不够吗?”袁夕的手滑过他的小腹停在他火热的那一处,“而你想要我,想得快要爆炸。”

仔细想起来,那人正是周明泽口中的小胖子。

还好他平时特别的懒,在浴缸旁也装了一部电话,这才得以打电话向袁夕求救。

周礼坚带上车门,递给她一杯蜂蜜水,“你爸是你爸,我是你周叔叔,也就是你后爹。”

“我就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你愿意吗?”

“怎么遇上袁夕的事你就变成智商负数的白痴,就知道挥拳头。好好用用你的脑子,地基都没打稳就想盖楼,小心变成豆腐渣工程。有本事你就把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抢回去!”

事实证明,巩琳的担心是多余的。当她在婚礼现场看到靳帆的出现时,她立刻明白,再骄傲的人也有她自卑的懦弱,不管袁夕如何狠放弃她的爱情坚持,可她内心深处的渴望一直都没有熄灭过。

很难想像,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路小弥,会不顾性命之危生下孩子。

一下飞机,她预约了spa,准备好好地放松一下,然后订好位置,享受美食,祭一祭这些天被快餐虐待的五脏庙。

她不会做饭,但不表示不会洗碗,最起码的生活自理能力她还是有的。

“误会,误会。我单身,没有未婚夫,没有男朋友,只有绯闻对象靳帆靳大帅哥。”袁夕把他当成空气一般忽略,也不去抢他手里的酒,就近拎了一瓶喝了一半的蓝带马爹利,“魏总,我先干了。”

周明谦点了支烟,倚着车身猛吸了几口,“你以为,你们袁家那些人是吃素的吗?你小打小闹,他们可以不放在眼里。可是,你当街和男明星拥吻,你觉得他们会袖手旁观吗?”

离开原有的生活圈子后,袁夕的生活变得枯燥无味,每天都在应付各种新闻报道和节目通告,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靳帆这个准一线的明星家喻户晓,只要是有新闻的地方,靳帆的出镜率决不能太低。

周明谦不动声色地跟在她身后,毕恭毕敬地喊了声“爷爷”,周老爷子眼尾稍稍一抬,若有所思地扫过孙儿平静如水的脸庞。

说到底,她终究是败给自己的虚荣和骄傲。

袁皓业走了,巩琳一直没有出面,袁夕关在度假村的小屋子里,终于体会到众叛亲离的黑暗地狱。

“虽然我不喜欢你家宅男,但是姚梨我要告诉你,你是已婚妇女兼知名主播,要是出点什么事,不止是你面上无光,还有你缠绵病榻的老父也要备受非议。”袁夕拦住她的去路,郑重其事地警告她,“如果你想和他旧情复燃,请你先替你的父亲想想。”

“我不要去泰国,我要去韩国。”

“那又怎么样?好过被你感染。”袁夕眸中染火,冷冷地哼了一声,“先是徐栋,然后是我妈。周**,我到底怎么你了,你尽抢我东西啊?”

“周先生,你的果汁。”护士小心翼翼地把杯子送到他面前,他终于缓缓抬起头,勾起嘴角弧度,把另一侧的耳机取下。

视线之内,只有一身桃红鱼鳞鱼的袁夕,大片的美背在灯光下似踱了一层轻纱。她不知所措地回头,感觉自己像是被遗弃在孤岛之上,眼前一片黑暗。

“刚才是谁勾着我的腰叫我快一点的?”

她挣扎着爬上床,蒙头大睡。等睡醒后,重新来过。

袁夕从沙跳了起来,打开箱子先翻出徐栋办公大楼的出入记录。一年的记录有点厚,每天去办事的人也有很多,都是手写的登记,只能一页一页地去翻。

“这位女士,徐副处长的女朋友来过很多次,经常都在午休时间给他送爱心便当,我又怎么会认错、”

一曲终了,余音缭绕。袁夕很久才回过神来,鼓掌向他走过去。

袁夕的出现受到杂志社极大的重视,化妆师和摄影师都是国内屈一指的,更是出动杂志的主编沈沁做这期的专访。

徐栋回到家已经12点过一刻。往常这个时间,沈静早已入睡,她每天都有参加不完的公益活动,必须以最佳的状态出现在镜头前。而他的父亲徐文殊不是在饭局上,就是在去饭局的路上,不到午夜时分是不会回家的。

一杯咖啡喝完,徐栋打破沉默:“小慧呢?她没事吧?”

“他还能直着进来吗?”姚梨诧异道:“我爸说晚上的局,都是徐栋的顶头上司,他是辈份最小的,不喝能行吗?”

如今她回国了,工作也安排妥当,只等下个月初过去面试走走过场,就可以正式上班。

“爷还不高兴呢,她高兴做什么?”袁彻拧着鞋子就走,一边走还一边拨鞋跟,心想要是半道断了多好。

袁夕关上后备箱,袁皓业的车子刚好进来,对女儿这么早的出现他很是意外,问:“这么早,你妈没留着吃中饭啊?”

袁皓业很清楚她们母女的个性,大年初一不睡到日上三竿是绝对不会起来的。事有异常则为妖。

袁夕面色难色,低头站在车边,等着姜亚蕾带着袁默进去,她才拉住袁皓业的手臂,说:“周明谦要结婚了,昨晚带她未婚妻过去,我不好意思待太久,一早就出来。”

“你说什么?周明谦要结婚?”袁皓业说到底是一个护短的人。他虽然不喜欢周明谦很多年,但是袁夕却喜欢他很多年。他能允许女儿甩了周明谦嫁给任何一个男人,但是在女儿没嫁人之前,周明谦哪怕是和女人过往甚密,他都会暗中施压。

“恩,周爷爷也同意了。”

袁皓业怒火中烧,“吃过午饭,我们去周家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