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为海量,来者不拒,就为了那些名正言顺的融资和贷款。

等待的漫长的。

周明谦来得不早也不晚,掐着时间出现在宴会厅的大门口。他穿的是一身全白的礼服,连领结都是白色的,素净又不失庄重。他仍在孝中,出席这样的场合是越低调越好。可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存在感太低的人,这才刚刚站在门口就引得全场宾朋回眸驻足,令沈老爷子面子都有些挂不住,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堆满假笑,周老爷子也有些尴尬,但还算是淡定地沉着脸。

“以前我们院里有个胖子,他很喜欢夕夕,小孩子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欺负她,用引起她反感的方式来吸引她的注意力。夕夕非常不讨厌他,我们就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捉弄他,比如趁他睡着的时候把他的头剪出一个大窟窿,或者把他的裤带剪断,让他一站起来就光屁股之类的。这些事情都是由我来做的,东窗事也是由我一力顶罪,因为老师不会罚我,我爸有钱,家长不会打我,我没妈管,他们家家长也不敢闹事,我爷爷官大。”他的语气有一种耍赖的意味,因为无所顾忌,所以才能全情投入,因为想要宠着一个人,所以不在乎付出代价。

“你放心,我没有去找酒喝,用得着二十四小时监视我吗?”周明谦擦去汗水,不悦地睨他,“走吧,吃早餐去。”

袁夕一愣,沉默半晌不知道要说什么。

酒身干净流畅,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上等货,商标也都是完整的,说明这瓶酒从打开到喝完的时间并不长。

她要是只是一场订婚仪式而已,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会变成结婚。她明明掌控了一切,却偏偏漏掉三年礼尽这么重要的风俗习惯。

“这个嘛……”袁夕故弄玄虚地停了下来,往前走了一步,反手要将门带上,突然脚下一崴,身体前倾,扑进了周明泽的怀里,手中挂着的外套顺势滑落在地。

“没有我就不会有意外!”袁夕执拗地把罪名归到自己身上,“他要是我爸的话,我绝对不会惹他伤心难过。”

周明泽很快平息了心情,有条不紊地和交警方面沟通,要最后的处理结果上签字,垂眸瞥了一眼坐在手术室外的堂弟,“爷爷,我想应该有人出面……”

袁夕暂时还不想知道,因为没有触及利益,就没有必要花心思,只要她能完成电影的配乐和栗晓的指导工作就可以。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母亲是谁吗?”周礼坚问。

“你还好意思说,你……”袁夕打断他的话,又突然闭了嘴,嚣张的气焰顿时烟消云散,“谁让你拿蒋子欣气我。”

五个小时之前,她非常肯定只需要一个电话,一句我想见你,就能把他带到她面前。

“拍完就能随便乱逛吗?你不知道除了外景还有其他很多棚内的景没有拍吗?剧本看了吗,台词背了吗?你看看你,出去几天就晒成这个样子,明显和开机的时间不是一个肤色,你知道这会给化妆师造成多大困扰吗,要保持整部片子从头到尾的肤色,我到底要跟你说多少次你才会明白。”袁夕ba1aba1a地数落着,把他从头到脚都挑了一遍,最后,她还不忘指出他的不敬业,“你是去拍戏的,不是去观光游玩的。你看看你这些天给我寄了多少份土特产。”

“如果说我想和顾若飞合作,而这个国际大导演恰恰又看上小弥,你说我会不会为了这个不知道能不能到手的合作,把小弥双手奉上呢?”

身上的衣服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扔在地上,只剩下最后屏障的女。体横陈在他身上,雪白的胸乳在呼吸中起伏,浑圆的弧度就像是一把致命的匕,直□他已然为她敞开的心房。

袁夕惊得说不出话来,放下电话后久久无法平复。她似乎漏掉了什么,她只记得那个小胖子从周**小学起就追着她不放,时常欺负她,但总是在他打不过周明谦之后,故意找周**的麻烦。

等他喝下自己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水,坐了几分钟,热气渐渐升腾,某物苏醒挺立的度快得惊人,他才现上当了。

“这么晚了,你没有开车,一个人回家太危险。”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给了他最后的机会,可是他从来都不珍惜。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们现在是兄妹!

周明谦眸光一凛,抬腿便踹,周明泽早已有所防范,往后一跳堪堪避开,“弟弟,我跟你说,你这样做没用,就算打赢了我,还会有千千万万的周明泽站起来的,生生不息。”

巩琳眼神复杂地扫过女儿淡雅的妆容,一丝异样在心里滋长,说不清道不明。她一直在想,向来不知低调为何物的袁夕,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为别人着想,把女王的宝座拱手相让,即使对自己的母亲,她也不曾在乎过。

“宁暄怎么会同意的?”

“还有,你和靳帆的绯闻可以告一段落,冷处理掉。等你回来,还要多带几个新人,你不会每个都闹上一段吧?”

“那麻烦你洗碗。”

“你谁啊?是不是走错包厢了,出去出去。”魏总身边的助理大呼小叫着,对这位不之客非常的不满。

周明谦把相机扔给袁夕,“想要怎么处理?”

“在影片上映前,私人空间一律封闭,你要一天24小时都处于宣传的最佳状态。走吧,回去睡觉,不许到处乱跑。”袁夕气势十足地拍拍他的肩膀,“和我闹绯闻是你的福气,少给我哭丧着脸。”

周老爷子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哪会被袁夕这点小伎俩唬弄过去,“依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此时此刻的袁夕,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她被遗弃了!她血脉相连的家人,她曾赋予希望的爱人,都在一夜之间离她远去。或许,他们从来都不属于她,只是她一味讨好迎合的假象。

“爸!你怎么能……”她从晚宴直接被送过来的,随身的手包里只有手机和几百块的现金,她甚至连身份证和护照都没有。

“无功不受禄。”袁夕冷冷地避开,“江先生里面请。”

“夕夕,你给我适可而止。不就是留点疤嘛,死不了。”巩琳对她如此吹毛求疵的态度感到无奈。

待巩琳走远,袁夕立刻指着她的鼻子,“周**,你给我滚远点,不许碰我。”

“我来吧。”汪逊一看不过去,伸手扯掉他的耳机,“明谦,这里风大,你该进去了。”

“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雨仍在下,屋内昏暗如黑夜。

不过老赵同志知道自家老板有个癖好,喜欢在自己的领地装监视探头掌控一切,他应该找个机会去偷看一下,老板是不是被揍得很惨,以至于现在还没出来。

“想掐死我,杀人灭口吗?”袁夕倏地睁开眼睛,“地下室应该会是藏尸的好地方,你真会选!”

“不好意思,徐副处长现在有重要的客人。”女孩看她的目光有点鄙夷,“他女朋友在里面,而且你也说了已经快到午休,现在是他的私人时间,请你不要随便打扰。”

那时候,周明谦想都没想就回答:“做为周礼坚的儿子,我有必要接受最好的教育,以此让他为我的未来买单。再者说,没有你的日子,我不知道该怎么甩掉那些我不想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