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快找出周明泽,周明谦连夜从周明泽在美国的牙医那里调来他的牙科记录,以及提供他和周筑戎的dna资料。

和周家的人丁稀少相比,沈家可谓是儿孙满堂,人才济济,在各行各业独领风骚,而沈放最看中的莫过于他的外孙徐栋,从他读幼儿园起,每一间学校都是沈老爷子精挑细选的,徐栋也确实很争气,一路过关斩将,平步青云。而周家的这一代人,却是周老爷子最大的心病。

余悦扬静静地听着,没有表任何意见,握笔的手也放了下来,身子陷进高背椅内,两腿一伸,高高地放在那张宽敞的办公桌上,就像是朋友闲聊,慵懒自在。

在袁夕离开后五分钟,周明谦起床了。这么多年难得有起这么早的时候,他开窗换气,伸了伸懒腰,梳洗过后,穿上运动服,沿着沙滩慢跑。

袁夕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坐着聊天。不得不说,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对彼此最了解的人。

“你是说十一楼经常扔酒瓶的那家吗?”保洁阿姨两眼放光,“我跟你说啊,袁小姐,她家扔的酒瓶可值钱了,平常人家都是啤酒瓶和易拉罐什么的,很少有这么值钱的瓶子,那天我去废品收购站正好遇到酒商来收瓶子,一看到我送过去的,可高兴了,十个瓶子卖了小千块呢。”

她平时都有下午运动的习惯,上班以后时常要带手下的明星赶通告,忙于应付各种突状况,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

“为什么你这么好追?”这个问题困扰他许久,从第一次约会到今天,太顺了,一点反抗都没有,就宣告他的胜利未免有些太过突兀。虽然他的智商比周明谦确实略胜一筹,但他还没有自信到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袁夕追到手。像袁夕这么女王的女人,没有刻意地刁难彰显她的个人魅力,就像是没有灵魂的建筑,再美好都只是一个空架子。

路小弥轻轻叹了一口气,轻抚她的端,“昨晚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她不知道还在哪个非洲国家为救别人家的小孩而忙碌,可她却害怕面对我,因为她治不好我的病,或者应该说她不敢为自己的亲生女儿开胸,也不想别人给我手术。我能理解她的恐惧,在我有了宁馨儿之后,我能理解为人父母的那份无奈。”

周**扶着周老爷子,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老爷子在经历过一次丧子之痛后,再一次面对白人送黑人,他显得特别的平静,从容地指挥周明泽着手准备后事,并和交警部门完成交通事故的处理工作。

过节对她来说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儿时的记忆是祖父和父亲庄重而严肃的表情,父母离婚后,她跟着巩琳和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团聚一堂,后来她被接回巩家,即使外婆对她再好,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她始终都有一种残缺的惆怅。

周明谦双手撑在桌面,倾身向前,浑身散出不容置喙的凌厉,“爸,我相信你在对巩姨忠诚的这些年间,也伤害了不少女人。她们当中,有些是爱您的钱,有些是真的想要和你共渡一生。可你因为心有所属而不得不伤害她们,来维持你所谓的忠诚。我不想步您的后尘,所以蒋子欣的事我一定会插手。”

袁夕心虚地沉默着,良久才说:“她真的愿意放弃?”

“嗯,我知道。在……”她看了下时间,“在五个小时之前。”

“你都没拆?”靳帆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抿着唇去翻那堆快递,“我特地抽时间去给你买的,你看都不看。”

袁夕不以为然地皱了皱鼻子,“谈判有什么难的?只要我有足够的资本,我就能拿到。但现在的形势是,人家导演喜欢干净美好的白莲花,而我这只有一朵已然凋谢的干莲花,虽然演技出众,但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我拿什么跟一个看起来不谙世事的白莲花争?”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还不够吗?”袁夕的手滑过他的小腹停在他火热的那一处,“而你想要我,想得快要爆炸。”

“还有,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有性。欲。望,那时候她瘦得就像芦柴棒似的,没有一点女性特征,为什么会有人强,奸她,而她却一点都不哭。好奇怪……”

还好他平时特别的懒,在浴缸旁也装了一部电话,这才得以打电话向袁夕求救。

宫敏言被一个脸色阴沉的男人接走,那人坐在车里,袁夕觉得很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我就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你愿意吗?”

“自然反应。”

事实证明,巩琳的担心是多余的。当她在婚礼现场看到靳帆的出现时,她立刻明白,再骄傲的人也有她自卑的懦弱,不管袁夕如何狠放弃她的爱情坚持,可她内心深处的渴望一直都没有熄灭过。

靳帆绅士地欠欠身,“随时听候吩咐。”

一下飞机,她预约了spa,准备好好地放松一下,然后订好位置,享受美食,祭一祭这些天被快餐虐待的五脏庙。

不是她不确定,而是在周明谦身上,她很难维持所谓袁夕的自信。被拒绝的绝望,始终萦绕在她心头,久久无法挥去。

“误会,误会。我单身,没有未婚夫,没有男朋友,只有绯闻对象靳帆靳大帅哥。”袁夕把他当成空气一般忽略,也不去抢他手里的酒,就近拎了一瓶喝了一半的蓝带马爹利,“魏总,我先干了。”

那个狗仔下意识地将相机藏在身后,思索着他话中的可能。

离开原有的生活圈子后,袁夕的生活变得枯燥无味,每天都在应付各种新闻报道和节目通告,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靳帆这个准一线的明星家喻户晓,只要是有新闻的地方,靳帆的出镜率决不能太低。

“周爷爷。”袁夕打小就嘴甜,见了长辈嘴里就像抹了蜜似的,再加上她刻意的乖巧懂事,更加地讨人喜欢。

说到底,她终究是败给自己的虚荣和骄傲。

“你必须走!为了袁巩两家的颜面,你必须尽快离开。等人们淡忘了此事,你再回来。”袁皓业语气强硬,“如果你不肯走,你将失去一切。”

“虽然我不喜欢你家宅男,但是姚梨我要告诉你,你是已婚妇女兼知名主播,要是出点什么事,不止是你面上无光,还有你缠绵病榻的老父也要备受非议。”袁夕拦住她的去路,郑重其事地警告她,“如果你想和他旧情复燃,请你先替你的父亲想想。”

她冷哼,“你又不是医生。”

“那又怎么样?好过被你感染。”袁夕眸中染火,冷冷地哼了一声,“先是徐栋,然后是我妈。周**,我到底怎么你了,你尽抢我东西啊?”

位于海边的疗养院绿树成荫,幽静怡人,空气中带着潮湿的黏腻,带走盛夏的燥热难耐。前些天的那一场长达十天的暴雨,泥土浸透雨水,在烈日暴晒下散出久违的芬芳。

视线之内,只有一身桃红鱼鳞鱼的袁夕,大片的美背在灯光下似踱了一层轻纱。她不知所措地回头,感觉自己像是被遗弃在孤岛之上,眼前一片黑暗。

周明谦要得很急,每一下都又深又重,直抵身体的最深处,似乎是想在证明什么,可身体永远都比心更诚实,更直接。

她挣扎着爬上床,蒙头大睡。等睡醒后,重新来过。

连悲伤的方式都不忘维持她最为在乎的精致,她到底是有多害怕破坏她从小到大努力维系的“袁夕”。

“这位女士,徐副处长的女朋友来过很多次,经常都在午休时间给他送爱心便当,我又怎么会认错、”

吧台边有服务生正在擦拭酒杯,他们的动作放轻放缓,生怕惊扰到他的演奏。

袁夕的出现受到杂志社极大的重视,化妆师和摄影师都是国内屈一指的,更是出动杂志的主编沈沁做这期的专访。

“我们当时都醉了。”徐栋苍白地为自己辩解。

一杯咖啡喝完,徐栋打破沉默:“小慧呢?她没事吧?”

“赶紧撒手。”姚梨嫌弃地推开她,“喝酒,别跟姐谈感情。”

如今她回国了,工作也安排妥当,只等下个月初过去面试走走过场,就可以正式上班。

“我带艺人进组拍戏,归期不定,勿念。”

原来,幸福来得太快,就会很快消失。

元旦假期一转眼就过去,在新年上班的第一天,银行的贷款第一时间到位,快得有点不可思议。

周明谦知晓后,让新来的助理约袁皓业午餐,他以为袁皓业会避而不见,没想到他很爽快地答应,并将地点安排在远离cBd的一处私人会所。

周明谦准时赴约,在停车场不期然地遇到许久没有见面的徐栋。后者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微微一怔,走过去和他寒暄。

“找你好几次,都被你助理给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