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定的时间刚过,签到簿上已是长长的一排名字。

“从我第一眼看到她在人后哭人前笑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过,我做所有事情的出点都是因为她,我要保护她,我要尽力去成全她梦想中的一切,我可以远远地看着,看着她璀璨夺目,看着她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而所有的阴暗都由我来背负。”

跑了一个小时,他回到疗养院的时候,汪逊一正好开车进来,“运动完了?起得挺早啊,明天等我一起。”

他想了一下,摇着头笑了起来,“你不会。那天我们第一次上床后的早晨,你把我车里的酒都扔了,足可见你的自制力有多么惊人。”

“我也不知道,全都是英文的。”保洁阿姨停下车,从车边的收集袋拿出一个空瓶子,“要不你给看看,那个酒商也不知道有没有讹我……”

“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若是再找借口未免就会让人怀疑,她只能挫败地低下头,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无奈,回答道:“好吧。”

周明泽还是不愿相信地反复问:“就这样?”

路小弥拍着她的背,低声哄着:“别哭了,夕夕。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想生这样的事情。这是意外,你懂吗,意外……”

闻讯赶来的记者将医院围了个水榭不通,B城商业钜子的轰然倒下,无异于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地震。

所以,这个殿堂级的大提琴演奏家光鲜亮丽的背后又藏着什么呢?

“这和别人无关。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既然您给了我这样的生活,我只能接受。但是,我不想像您一样地活着。您可以白手起家,谛造商业帝国。可我没有这个野心,我只想尽可能地宠着我爱的人。您可以等几十年,才娶到你真正爱的人,和她白头偕老。这一点我很佩服,但我并不赞同您的做法。我的女人,只能属于我,别人连碰都不能碰。”周明谦没有躲闪地直视他的眼睛,“我只想让人生没有遗憾,让我爱的人没有遗憾。仅此而已……”

“是吗?那天晚上,是谁抱我抱得那么紧,还迫不及待地……”

“真的吗?”袁夕压着声音不确定地问。此时的她,太需要一个肯定的回答,来消除内心渐渐滋长的恐惧和不安。

靳帆默默点头,思忖着到底是谁惹了她。

“那又如何?”

她的主动给了他莫大的鼓励,一边与她贴身亲吻,一边将她抱上他那张从来没有女人上过的床。

“嗯,就是以前隔壁大院那个小胖子,因为那件事,他被送出了国。”

靳帆端着她那杯去了厨房,依言为她调了一杯淡盐水。

袁夕指着自己问:“你在等我?”

周明谦不躲也不闪,额头被镇纸击中,淌出一条血痕。

“好吧!”周明泽无奈地耸耸肩,“我没说动她,我只是想娶她,你觉得怎么样?”

“我的人生规划已经被打破,我想用我的方式让人生更精彩。所以,爱情这样的拌脚石还是搬开为好。”

路小弥捂紧女儿,“出去干嘛?我和宁暄结婚没人知道,也没人知道我是这部剧的编剧于归。据目前的情况,这两点暂时没有公开的必要。所以,我只能躲在没人知道的角落里,和我的宝贝儿一起等爸爸。”

“……”

袁夕优雅地抽了纸巾擦嘴,把餐盘往前一推,“饱了。”

“夕夕,酒不是这么喝的。”徐栋看不过去,一把抢下袁夕手中的酒瓶,“这酒,我替袁夕喝了。”

狗仔很识相地双手奉上相机,“周少,这里面还有刚刚的照片,您慢慢地看,我先走了。”

十五分钟之后,靳帆屁颠屁颠地滚回来,哭丧着脸,“我也需要私人空间的。”

“周爷爷,你说哪里话。我一直就想来看您,可是刚回来就摔了一跤。”

周明谦揽着她的肩膀,把她往怀里带,她挣扎了几下,靠在他的胸口,仰望满天星辰,泪水迷蒙了她的视线,模糊了月光与星光的耀眼光芒。

袁皓业是铁了心把她送出去,口气越来越严厉:“我和你母亲把你的卡都停了,公寓那边的密码我也换了,安排的工作我也打过招呼,甚至B城的知名企业都不会雇佣你。没有经济来源,没有地方住,没有家族的庇护,你觉得你还能在这里立足吗?”

江寒笑着递上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好久不见,袁夕。”

她噘了嘴耍赖:“那你保证,保证我一定不会留疤,一定会像以前一样,光洁无瑕。”

“放心吧,阿姨,没事的。”周**温柔地安慰着,轻轻揽住巩琳的肩膀,“你去吧,这里有我。”

他身后站着一妙龄护士,手里拿着一罐新榨的果汁,正对着他说话,说了老半天,他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袁夕最大的缺点就是爱极了羽毛,轻易不会自毁形象。而今晚的徐栋无疑是她羽毛上最华丽的一绺。

他就像是莽撞的少年郎,不知节制地索取。

昨晚酒吧里没人敢靠近地下室半步,一直守到凌晨三点才各自散去,虽然好奇得要命,可没有敢触周明谦的逆鳞。

大掌覆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只要稍加用力,她就会立刻醒来。

“我知道,他说下午有会。现在……”袁夕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到午休时间。”

袁夕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到维也纳学大提琴,而是到美国读那些他并不感兴趣的名校。

“你要接受访问,而不是去参加派对。记者可以把你的迟到归结为傲慢无礼,甚至是抹黑你。”周明谦轻拍驾驶座的椅背,示意司机开快点。

“夕夕,那是个意外。”徐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事实上他没有立场去说服她,接受这个让人伤心欲绝的现实。她那么骄傲,那么要强,那么期盼生活中一切完美的事物,包括爱情,包括婚姻。

两个人从穿开裆裤就认识到现在,跟大多数的男人一样,谁没在青涩的时光有过那么几回头脑热的时候。吵过打过之后,一笑泯恩仇。

“不就是喝酒吗?哪那么多话。”袁夕挥手叫侍者送了一瓶红酒,挨个倒满,“来,我敬你们。”

在袁夕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吃醋这个词。她会用自身魅力告诉任何一个意图不轨的女人,她的地位是无法捍动的,她的存在是没有人可以跨越的遥远。

袁家只过传统的节日,对这些西洋节日能免则免,除非有公事上的应酬非到场不可,在家一律不大肆庆祝。

而巩琳那边,肯定是会办一场派对。可巩琳没有给她邀请函,也没有打电话通知她,她就算是巩琳的亲生女儿,也没有不请自到的道理。

她开着车在喧嚣的街道上缓行,道路都是牵手谈笑的情侣,一双双一对对,红了行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