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夕把准备的小外套搭在手臂上,倚着门等着他问。

摆在灵堂的那张照片似乎是很多年前的,眉眼间带着一股意气风的张扬霸气。

而周明泽则一个劲地责怪自己,为什么在家不锁车的习惯一直改不掉。他要是锁了车,周礼坚就不会开车去追,一个一年到头都开不了一次车的人,怎么驾驭得了庞大的切诺基。不,应该怪自己为什么要开这么庞大的家伙。

邹长宁今年4o岁,B城人,18岁出国深造,师从多位世界名家,每年都会在世界巡回演出,长居纽约。这一次是她回国举办的第一次公演,特地选在出生地B城。

不用猜也知道,在这失去联络的三天里,他一定是和袁夕在一起。

袁夕风情万种地走过去,优雅地坐在床沿,挑眉看他。

“夕夕,只有爱的人才是无可取代的。”

不是说人家身材不好还好意思出来当演员,就是说妆都不会化还想着出镜,把人家的萝卜腿、粗胳膊、小肚腩掀出来,甚至还指着一个小女生说人家的肚子比胸大,还好意思露事业线,应该露孕期照才对,毕竟肚皮比较白。

“你现在该做的事情是好好想想怎么和顾若飞的工作谈判,争取拿下合约。而不是坐在这绞尽脑汁地想怎么破坏别人的名誉,借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过了许久,他才闷声道:“说一句爱我,有那么难吗?”

袁夕终于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奇怪。正印证的那句话,天才的反面是白痴的道理。

可周**竟然主动找上门,他赶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看着她哭,哭累了,她说:“能给我倒杯水吗?”

夜已深,袁夕和宫敏言用完餐又聊了很久,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一瓶红酒见底,微醺,两个人相携依依不舍地走出餐厅。

周明谦唇边的笑意渐渐敛起,认真地回视她的双眼,在那弯清澈的瞳仁中,他看到一无所有的自己。

周明谦疼得直不起腰,“我x,周明泽,爷爷没教你要尊老爱幼吗?”

袁夕先是微怔,继而挂上无懈可击的笑容,“妈,你不要忘了,我要嫁的男人必须是出色的,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他都应该是个中翘楚。可你看看谦儿,除了模样好看之外,他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为之骄傲?难道是他这些年泡过的女人?”

“我爱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和谁在一起。”袁夕苦涩地移开目光,“靳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晚些给你答复。”

宁暄冷漠地拒绝了她,“试用期没有利润分成。”

她不知道有多少个女人品尝过他的手艺,但不可否认他的厨艺非常的好,在美国的那段时间,他时常会在周末飞过来找她,为她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她的舍友总会在周末取消约会,就为了等待他的现身。现在想来,他到底是为了泡她那些舍友才飞过去,还是真的为了给她改善伙食,她至今仍然没有答案。

“袁小姐,这一杯就换了上百万的广告代言,也未免太说不过去。这样吧,要是袁小姐肯亲自上阵的话,这杯酒咱也就算了。”魏总猥琐的目光在她身上打着转,“依袁小姐的身材,我这牛奶广告……”

半掩的车窗闯入一道白光,周明谦瞬间从**中清醒过来,推开袁夕跨步下车,“我给你三十秒的时间,要是不把内存卡交出来,我会让你后悔今晚看到的一切。”

靳帆是真的怕了,穿上裤子跃上跑步机,“算你狠。”

一个身着中式褂子的老人正在院中打太极,那身姿,那招式,和他脑袋上的白头一点都不相符。

“爸!那天我并不想下冰河救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脚底打滑,我也跟着摔了下去,所以……”

“我不走,我没有错。”袁夕被安置在城郊的一处度假村,正值旅游淡季,这里的入住率并不高。

“劈腿?谁要劈腿?”路小弥正巧从另一边的电梯上来,挽着宁暄与姚梨会合,目光落在袁夕的轮椅上,顺势而上看到周明谦专注的眼神始终停留在身前的女子身上,内不可察地叹息,意有所指地说:“她这样想劈腿是不可能的,万一结痂裂开,她不得撞豆腐自杀啊。为了外表的光鲜亮丽,我认识的袁夕宁可把自己当成残障人士,也不会容许因为自己的过失,而破坏努力营造的完美。”

“不会的。”周明谦调低空调,拿了当天的报纸坐在她床前看了起来。

“夕夕……要不要……”

袁夕这才想起昨晚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脸色很差,手掌的热度惊人,她一度还以为是他精虫上脑。

大庭广众之下,袁夕是不会撇下徐栋不管。毕竟在这个圈子里,她和徐栋是公认的一对,而徐栋这一年来的成绩有目共睹,被认为是沈老爷子的接班人,有不少人和他问好寒暄。在这种情况下,袁夕更不允许自己出现过激的不雅举动,她始终像一个贤惠的妻子,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感受到袁夕的顺从,周明谦毫不犹豫地抬起她一条腿,一蹴而就。极致的快感,让他忘记了来找她的目的。

晨曦微露,路上行人稀少,只有周明谦那辆加长的轿车停在路边,车面有少许的水雾,显然是停了一夜。

怪不得她一直仰着头!

“你好,请问你要找谁?”隔壁办公室走出来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孩,牛仔裤,彼得潘领的雪纺衫,一看就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他双目紧闭,唇边带笑,沉浸在略带忧伤的音乐中。

“你迟到了!”

“那你爱她吗?”袁夕问。

周明谦淡淡地理了理睡袍,转身进了厨房,轻车熟路地为自己倒了咖啡,“咖啡要吗?”

姚梨是他们中的孩子王,为人豪爽仗义,是个很man的女人。小时候,没少带着她们四处撒欢,因为那时姚梨的零花钱是最多的。她和路小弥、周**都跟着姚梨混,家里大人不在家,姚家就是他们的第二个家。

他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周明谦和袁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玩起这种相互拆台的游戏。只要是袁夕在的场合,周明谦永远都泡不到妞。

“她住这多久了?”

“半个多月吧。”保安费劲地扫着玻璃渣子,“这女的吧挺能喝的吧,保洁跟我说,她天天都拎着一大袋的酒瓶出来扔。”

“都是大半夜的?”

“恩,白天她很少出门的。”

袁夕若有所思,回到家立刻给a1ex打了个电话,a1ex在电话那头咆哮,“我说袁大小姐,你要叫人起床尿尿也不用这么早吧?”

“这么早说明你还没睡。”

“是没睡,老大不在,这一期的杂志还没最后定稿,我们都在集体加班。”

“你帮我查个人,查到后你这一期的头条就有着落了。”袁夕把刚才看到的和他说了一遍,“邹长宁酗酒这个消息一定很劲爆。”

“可是她长住美国,在国外艺术家酗酒很正常,人家又不耽误公演。”

“我想一个人酗酒肯定是有原因的,可能她有什么不要告人的秘密,或是受到什么心理创伤之类的,深度挖掘一下。”没有人是完美的,这是她的座右铭。

由周氏媒体公关和袁皓业办公室联合拟定的新闻稿以非常正式和严谨的文字,在B城的主流媒体刊。

在这段简短的新闻稿中,宣布了周明泽和袁夕情投意合,即将于不日内完婚的消息。篇幅不大,占据财经版末尾的位置,低调而平淡,似乎并不想引起公众过多的关注。

但是在今日股票一开盘,周氏的股价直线飙升,在开盘不到五分钟内涨停,一扫周礼坚死后投资者信心不足、股价持续低迷的局面。

“这么好用?”袁夕回国后不大关心股市,进了办公室听到好多人都在议论,她立刻连线上去,被涨停板的那个级大单惊骇了。

“我的名字有这么好用吗?”袁夕抱着电脑晃到宁暄的办公室,“你买了吗?”

宁暄忙得不可开交,抽空瞄了一眼,不高兴地瞪她,“有这种好事也不提前说一声,昨天收盘我也趁机扫点货,今天就能捞一笔。”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