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夕风情万种地走过去,优雅地坐在床沿,挑眉看他。

在一个小时前,姚梨告诉她周明谦和蒋子欣浪漫晚餐的温馨画面在微博上被转近万次,呼吁他们在一起的声浪节节攀升。

不是说人家身材不好还好意思出来当演员,就是说妆都不会化还想着出镜,把人家的萝卜腿、粗胳膊、小肚腩掀出来,甚至还指着一个小女生说人家的肚子比胸大,还好意思露事业线,应该露孕期照才对,毕竟肚皮比较白。

她趴在桌子上,把那张没几行字的简历挥得啪啪响,“有问题,肯定有问题。娱乐圈有白莲花吗?”

过了许久,他才闷声道:“说一句爱我,有那么难吗?”

他在那头问,“你几点下班?”

可周**竟然主动找上门,他赶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看着她哭,哭累了,她说:“能给我倒杯水吗?”

周**委屈地瞥了瞥嘴,什么都没说。

周明谦唇边的笑意渐渐敛起,认真地回视她的双眼,在那弯清澈的瞳仁中,他看到一无所有的自己。

周明谦没有说话,在这位被誉为天才的堂哥面前,他也没想隐瞒。

袁夕先是微怔,继而挂上无懈可击的笑容,“妈,你不要忘了,我要嫁的男人必须是出色的,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他都应该是个中翘楚。可你看看谦儿,除了模样好看之外,他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为之骄傲?难道是他这些年泡过的女人?”

靳帆却并不气馁,“袁夕,我没有开玩笑。”

宁暄冷漠地拒绝了她,“试用期没有利润分成。”

他没有碰她!这很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对周明谦这样的花狗来说,简直就是他阳。痿的代名词。

“袁小姐,这一杯就换了上百万的广告代言,也未免太说不过去。这样吧,要是袁小姐肯亲自上阵的话,这杯酒咱也就算了。”魏总猥琐的目光在她身上打着转,“依袁小姐的身材,我这牛奶广告……”

“夕夕,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咬住她的耳垂,轻轻挑弄。

靳帆是真的怕了,穿上裤子跃上跑步机,“算你狠。”

周明谦点头算是回答。

“爸!那天我并不想下冰河救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脚底打滑,我也跟着摔了下去,所以……”

嘲讽声和叹息声如同电钻刺耳的声响,让袁夕第一次体会到万劫不复的深渊究竟有多深。这一刻,她想到的不是她努力维持的美好形象,不是亲朋好友会以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她,而是她解脱了……

“劈腿?谁要劈腿?”路小弥正巧从另一边的电梯上来,挽着宁暄与姚梨会合,目光落在袁夕的轮椅上,顺势而上看到周明谦专注的眼神始终停留在身前的女子身上,内不可察地叹息,意有所指地说:“她这样想劈腿是不可能的,万一结痂裂开,她不得撞豆腐自杀啊。为了外表的光鲜亮丽,我认识的袁夕宁可把自己当成残障人士,也不会容许因为自己的过失,而破坏努力营造的完美。”

可是,不管袁夕变成什么样子,周明谦始终都在她身边,以朋友的身份。

“夕夕……要不要……”

她放弃游说巩琳,开着袁皓业给她买的新车直奔周明谦的酒吧。

大庭广众之下,袁夕是不会撇下徐栋不管。毕竟在这个圈子里,她和徐栋是公认的一对,而徐栋这一年来的成绩有目共睹,被认为是沈老爷子的接班人,有不少人和他问好寒暄。在这种情况下,袁夕更不允许自己出现过激的不雅举动,她始终像一个贤惠的妻子,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袁夕拿枕头挡在胸前,骄傲地抬起下颌,不管身处何地,她永远都保持女王般的高傲优雅。

晨曦微露,路上行人稀少,只有周明谦那辆加长的轿车停在路边,车面有少许的水雾,显然是停了一夜。

“我要的东西呢?我希望,你不会再让我失望!”袁夕没有醉,她清醒地知道来找周明谦的目的。以周明谦的人脉和能耐,他不可能拿不到她想要的东西。

“你好,请问你要找谁?”隔壁办公室走出来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孩,牛仔裤,彼得潘领的雪纺衫,一看就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巩琳的这次献身说法,袁夕深受触动。回想她和徐栋的这些年,向来都是徐栋迁就她,在他做为选调生开始工作,忙得没有时间去美国看她,她整个暑假只顾背起行囊和周明谦满世界乱跑,享受属于她的留学时光。

“你迟到了!”

姚梨结婚时,她正在赶毕业论文,没能赶回来当她的伴娘,而路小弥当时正挺着大肚子,她们曾经说好的,谁要是结婚,剩下的三个人就是伴娘。结果,只剩下周**以一顶三。婚礼过后,**还给她打了电话,讲述婚礼的各种趣事,还把照片整理后给她。

周明谦淡淡地理了理睡袍,转身进了厨房,轻车熟路地为自己倒了咖啡,“咖啡要吗?”

“假的!”袁夕从容地拨开人群,一点都不在乎瞬间荡到底的冷场,虽然她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他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周明谦和袁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玩起这种相互拆台的游戏。只要是袁夕在的场合,周明谦永远都泡不到妞。

这熊孩子到底淋了多久!

“对不起,夕夕,我不该那么说你。”周明谦放下电话,不管她能不能听进去,他都欠她一句道歉。

她突然垂下头,卷着浴袍的系带,喃喃自语:“夕夕会乖的,夕夕会做最好的孩子,夕夕会让成为你们的骄傲。不要扔下我,不要扔下我一个人,爸爸妈妈你们不要离婚,夕夕真的很会乖,不给你们添麻烦,真的。”

他的呼吸一窒,手上的动作放缓,恨不得甩自己一记耳光。

他要想得到她的同时,忘了她赖以为生是她永远都不会丢下的骄傲。他逼得那么紧,她不能示弱,也不能像普通女子那样乞讨爱情。她所能做的和唯一会做的,就是证明自己有多么出色,而对方根本一无是处,不足为惧。

如果蒋子欣本身无可指栽的话,她也不会有机可趁。

或许她也错,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过就是仗着他爱她,为所欲为。如果他连这点自由都要剥夺,他还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医生趁夜而来,给她打了一针退烧的,留下三天的药量就走了。

周明谦守了她一夜,听着她说了一夜的胡话。

天蒙蒙亮时,她醒了,第一句话就说:“我以为是做梦,原来你真的回来了!”

周明谦拥她在怀,心疼不已,“傻瓜,我不回来你难道不知道要回家吗?”

袁夕下意识地撒谎,不想让他知道她的无助和脆弱,“我没带钥匙。”

周明谦也不拆穿她,因为他知道她需要那一点仅此的骄傲,“下次,我会把你送回家再走。”

烧退的袁夕当天下午就在周明谦的眼皮子底下溜回去工作,行使她艺人总监的权利。她没有办法在他专注的目光下呆着,她怕一个不留神就暴露了她隐藏的怯懦和不安。

她做的第一次事情就是把靳帆抓回来,好好地训了一顿,亲自把他送上飞机,“我还指望着你给我拿个最佳男猪脚什么的,你一定要努力。”

然后吩咐她的新助手尽快安排和顾若飞工作团队开会,商谈有关事宜。

做完这些事情,她带着栗晓去见邹长宁。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栗晓将跟着她学大提琴,以便更好地演好她的新角色。

邹长宁一见到她,就热情地起身相迎,“你就是袁夕?昨晚的演奏会观众太多,一直想和你见见面,可惜你走得早。”

她已经这么有名了?连世界级的演奏家都认识她?

“我在纽约的时候,认识了明谦,他跟我学过一段时间的琴,听他经常提起你。”

原来是这样!

“能让他放弃成为一流大提琴手的女人,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长久以来,我一直在想,袁夕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今日得见……”邹长宁热情的笑容陡然一敛,“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