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和周**的相识也算比较早,那时候他刚接手背包客的节目,经常要去电视剧开会,而周**算是接触肚皮舞最早的一群人,电视台经常请她去上节目。周**出身好,出手又大方,在台里颇有人缘,靳帆和她一起玩过几回,可也只是点头之交。

双方客套地寒暄,宫敏言起身去了化妆间,把空间让出。

“周明谦,我给过你机会,是你放弃的。第一次是高二那年的寒假,你跟我说,一年有十二个月,我只能选一个月当你的女朋友。第二次我问你爱不爱我,可是你犹豫了。我不明白,这么多年你都能一直在我身边,替我背黑锅,陪我出国,帮我完成所有我想做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吝啬给我希望?”袁夕双手撑在桌面,喷火的双眸深锁在他看似云淡风轻的脸上,“为什么在我想要远离你的时候,你却要紧咬着不放。”

“哦,我这个比较变态,在自己设计的地方从来不抽,我怕不一小心毁了自己的设计,那该多么忧伤啊!”

巩琳突然直勾勾地看着她,神色肃穆,“你呢?你后悔吗?”

“答案?”袁夕很是苦恼地皱了眉头,“不好意思,我的追求者有点多,要是每个人都要求交往的话,那我哪有时间做你的经纪人。”

靳帆的新片取得意料之外的高票房,这自然得益于袁夕的幕后黑手。她的成功炒作,让影片取得成功的同时,也把靳帆的人气推向颠峰,接踵而来的广告代言和片约,让她接单接到手软。

除了这些,她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

徐栋和父亲对视一眼,放下酒杯从容地走出包厢,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的眉不由自主地紧拧,下意识地对着走廊的茶色墙面整理自己的领带,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看起来像那么回事。这是袁夕颇为引以为豪之处,每一次和她见面,他都会害怕自己哪里出错招来她的不满,有时候是配色,有时候是场合,这十几年来,他一直有如履薄冰之感。

“那你要怎样才肯和我在一起?你是我的,夕夕。”周明谦揽住她的腰往前一带,唇瓣粗暴地贴上去,失而复得的狂喜早已在闹剧中回到爱而不得的狂躁与焦虑。7788xiaoshuo

靳帆很受伤,欲哭无泪,有苦无处诉,就算是哭诉也无人理会。一想到宁暄对他说,什么事都要听袁夕的,他想就一头撞死算了。

袁夕终于意识到她将面临的巨大困境,挫败地扔掉调羹,摸出手机摆弄,声音闷闷地说:“我妈到现在还没有给我打电话。”

徐文殊在台阶坐下,声音低沉而挫败,“儿子,爸就求你这一回,回去找袁夕,让袁皓业把贷款批给大宇,帮爸渡过难关之后,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我都不干涉的。我和袁皓业商量过,那段视频上的男人并没有露脸,只要你公开承认那个人就是你,最多会让人说你们新潮爱玩而已。”

画面中,一对男女忘情地纠缠。灯光微红,飘移不定,时而停留在男人贲张的肌肉,时而划过女人细腻光泽的肌肤。

她呼吸微乱,双手握住轮椅的两端往后一撞,后侧的扶手正好撞在他的要害部位,疼得他一把抓住她的轮椅挡在身前,趴在她的肩上磨牙,“袁夕,你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情!”

当袁夕还没有和徐栋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和周明谦混在一起。可能是两个人的家庭环境比较相似,都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无形之中总有一种残缺的无奈与无助让他们越靠越近,就象是两只刺猬在冬夜取暖,只有将最柔软的那一部分互相贴近才能不受伤害。

她伤得并不重,双肘双膝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脚踝也肿起大包,可她坚持要去医院,不准任何人在她擦伤的皮肤上随便用药,以免留下无法抚平的疤痕。

袁夕双手撑在床上,向她贴近,像一只蓄势待的猎豹,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他是初婚,而你结了三次离了三次,你认为一个拥有亿万身家且身体健康、样貌不俗的男人会为了你这样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而放弃繁花似锦的春光无限吗?”

“路小弥,你当我是小强啊?”袁夕撇嘴,不情愿地挽着姜亚蕾去找东西吃。

“亲你啊。”周明谦答得理所当然,一手扣在她的腰间来回游走。

当徐栋为了前途拼命努力时,他却像寄生虫一样,挥霍无度,一事无成,赚钱的本事一样没学会,花起钱来就象清明撒纸钱一样,满天飞舞。

“撒谎!你们都撒谎!”袁夕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爱的男人和我的好朋友上床,我以为只是一个意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背着我一起爬山,一起午餐,一起享受属于他们的happyhour。而我像个傻子一样被拒之门外!”

袁夕早已习惯成为人群的焦点,或者说她生来就是焦点。从她十二岁起,巩琳就让她对着镜子练习各种微笑,在不同的场所,面对不同的人群,她应该如何表现自己。

“这都瞒不过你。”巩琳略带羞涩地扭腰起身,“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一心的周年庆上我会和他跳开场舞。”

袁夕这才打开关了一周的手机,短信蜂拥而入,当中就有数条来自巩琳的公关助理。她飞快地浏览,确定他所说不假。

他将目光投向窗外高楼林立,眸中划过一抹倦意,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几口。

“谦儿,我们是朋友,是兄弟。”徐栋紧张地与他对视。

“哟,沃顿回来的就是不一样。我说袁大夕,你越来越不接地气,去了趟美利坚合众国,感觉就象是ditaVonTeese的东方版。瞧瞧这烈焰红唇,瞧瞧这s型曲线,瞧瞧这复古的名媛造型。”说话的是廖仲凯,因其父景仰革命先驱廖仲恺,而为他取了这个名字,只有一字之差,却谬以千里。平日里跟着周明谦厮混,不务正业。

“这么说,你是回国拯救万千少女于水火的圣母玛利亚?”

“我肚子饿了!”袁夕抗议,她忙得太晚忘了吃饭,这会儿正是肚子咕咕叫抗议的时候。

“喏……”周明谦从另一侧拿出一个食盒,“给你打包的三文鱼和寿司。”

袁夕接过食盒捧在手心,打开一看,食盒底部的冰块早已融化,“你……等了很久?”

“我怕打断某人工作会被打。”

袁夕笑不出来。

以前她经常为了周明谦打断她写作业而对他大打出手,手边有什么东西可以砸的,纷纷往他身上招呼,他也不躲,直到她解气才笑着收拾残局。就像那天她拿镇纸砸他一样……

袁夕借着车内微弱的灯光向他靠近,“额头没事吧?”

“没事,我的抗击打能力早就被锻炼出来。”

周礼坚送给她的礼物是一辆车,和袁皓业送她的经济实用车型不同,这是一辆张扬至极的白色路虎。

“周叔叔,我不能要。”袁夕不想收这么重的礼,“以我现在的收入,根本就养不起这车。”

周礼坚却不以为然,“我就知道宁暄这小子苛扣你工资了,以靳帆下半年的收入来算,你的分成比例肯定不会少,还有其他艺人的分成。再说,这交通费也是要宁暄给补贴的。”

“周叔叔,我是新人,不能太过招摇。”

周礼坚板起脸,“夕夕,你这是不给周叔叔面子。”

“这……”袁夕使了个眼色向周明谦求救,他却像是没看见似地径自坐在进门前的台阶,托着腮望着满天雨雾呆。

“周叔叔一直很想有一个漂亮懂事的女儿,知书达礼,大方得体,见人就夸。我可以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当礼物。可惜,这辈子估计是没什么机会了,一手教出来的女儿又是那样……你就当给周叔叔一个过把瘾的机会,收了这礼物。”

“这个……”袁夕觉得自己再推辞下去就有些做作了,“好吧,这车我就收下了。”

“太好了!”周礼坚搓了搓双手,面有难色,“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叔叔请说。”袁夕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拿人手短。

周礼坚压低声音,眼珠子不停地观察那扇半敞的门,“等一下啊,你妈做的宵夜,不管怎么样,你都一定要说好吃,然后不能让她吃到。知道吗?”

袁夕愕然,“就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