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周明谦在一连数日看到她烂醉如泥地回来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只知道每天起床的时候,她的衣服都被换过,连脸上的妆都卸得非常干净,她甚至怀疑,周明谦是不是还帮她做了清洁和补水的护理。

这半个月来,袁夕和靳帆的绯闻不断被曝出,但大都是暧昧和猜测,没有人会认为名媛出身的袁夕会和一个还不算一线的男星搞在一起,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养眼,身材也很有料。

袁夕心跳如雷,往车边缩了缩,下意识地抗拒,“我答应你离开徐栋,并没有说要和你在一起。”

“袁夕你他妈是不是女人,这么练想废了我吗?”靳帆撑地坐起,汗水顺着他的梢滴落,“你好好看看,爷有八块腹肌,胸肌也不差,再练下去,我非得跟志玲姐姐一个罩杯。”

“能填饱肚子就行,你不要忘了,你口袋里只有几百块钱,你没有房子,没有工作,甚至连日常生活用品都没有,更不用提你那些昂贵的护肤品。”周明谦好心提醒她现在不是挑剔的时候,有本事反抗,就要有胆承担后果。

徐文殊闭了嘴,讪讪地走到花园抽烟。

会场正中的大屏幕闪了一下,画面从一心二十周年庆的1ogo在瞬间换成一段灯光昏暗的视频,喧闹声渐渐平息,静得只听得到暧昧的□声充斥在整个会场。

周明谦没有防备,疼得脸都变了,弯下腰检查他的白色西裤,“袁夕,你是不是欠收拾!”

他们几个孩子从小就玩在一起,家长不在的时候,他们就到姚梨家占山为王,姚梨也就成了他们中的孩子王。姚梨年长他们三岁,基本上读完小学和他们的交往也就少了,而周**年幼,只有跟在屁股后面当跟屁虫。只有年纪相仿徐栋、周明谦、袁夕、路小弥,还有一个正在国外读书的彭卫怀,走得更近一些。

“小慧?”袁夕脸色微变,“她怎么会在这?”

“为什么?”巩琳像个执拗的孩子,丢开枕头和她对峙。

“不好意思,袁夕,咱仨好象是我穿最多的。”

袁夕一下子惊醒,奋力将他推开,“周明谦,你在干什么?”

她和徐栋分手了,所以她和谁上。床都没有错。她是自由身,她不用对任何人负责。

“能被你喝掉,是一种荣幸。”

袁夕不会跟周明谦客气,反正他是蛰伏夜出的动物,这个时间应该还在睡觉。

袁夕刚刚装回去的下巴再一次掉在饭桌上,沉默半晌之后,她恍然大悟:“妈,你又恋爱了……”

虽然这是周明谦的逻辑,但他不会干这种被人扔臭鸡蛋的事情,特别是当他丰神俊朗地倚在车旁,西装笔挺。很显然,他算准了她今天会出门,特地在门口等她。

“徐栋,你最好不要瞒我。如果让我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你的事情,你觉得我会不受到伤害吗?”

袁夕最终是被周明谦抬回家的。

周明谦眸光一顿,回过头刚想辩解,一堆小已经迫不及待地涌上来,将袁夕团团围住。

说着,拿着手机就要打。

周礼坚带她去的地方,是一间新开张的私房菜,坐落到幽静的老城区,木质结构的房屋散出一种陈旧的气息,大量藤蔓植物牵牵绕绕,宛如置身世外桃源。

“你妈说,你在一段辛勤工作之后,特别喜欢吃素。因为大量的高热量食物,会在这个时候被人体大量吸收,从此形成难以消灭的脂肪。”

“女为悦己者容。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而逼得女人不得不时刻注意自己仪表仪容的,正是男人们挑剔的目光和追逐肤白貌美年轻女人的渴望。”袁夕把自己武装起来,所有的爪子都张开着,“周叔,我想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让您的审美出现如此重大的转折?”

周礼坚被她逗笑了,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如果我说这是因为爱情,你会信吗?”

袁夕似乎恍然大悟,“这么说来,您这辈子都没有遇见过爱情,那么请问明谦的存在是因为什么?”

“周先生,您要的红酒。”侍者送上来一瓶醒过的红酒。

周礼坚没有要他的服务,亲手为她倒酒,“你妈心里那个人,是我。”

袁夕听到一种玻璃破裂的声音,她心中那面维持平稳的镜子再也无法完整。从父母离婚之后,她一直都对自己说,他们曾经是相爱的,才会有她的存在,她是爱情的结晶。她不愿意相信,巩琳心中另有其人。而之后巩琳的两次婚姻失败,正说明了她对爱情的渴望。

“这不合逻辑,周叔。”袁夕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母亲嫁了一次又一次,那时候您在哪里?”

“这中间有很多的误会,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我和你母亲都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幸福,在经历过这么多的曲折艰辛之后,我们仍然还爱着彼此。”

袁夕木然地回应,“那我祝福你们!”

“我替小慧说一声抱歉,她年轻不懂事又爱玩,她和徐栋……”

“周叔。”袁夕生硬地打断她,“她所做的,不是您一句抱歉就能一笔带过。她是您的女儿,您怎么袒护她,我都可以理解。但不要拿长辈的身份逼我接受道歉,我永远不会原谅她。您和我母亲要结婚,我不反对,可是我不会和小慧和平相处。这是我的底线。”

“袁夕,我今天来找你,不是因为你母亲,也不是因为小慧,而是为了明谦。”周礼坚放下商业钜子的骄傲,作为一个父亲,他总是做得不够多不够好,到最后他只能收拾残局,“如果你和明谦在一起,我和你母亲的婚礼将会取消。”

“为什么?”

“你觉得袁家会同意你嫁给你母亲的继子吗?无论他是谁,这都是不被允许的。”

袁夕什么都没吃就走了,混混沌沌地来到靳帆最后一场见面会的现场,从一堆女孩的尖叫声中僵硬地穿过,旁若无人。

姚梨等候多时,好不容易把袁夕盼来,“喂,夕夕,靳帆的第一个电视访谈节目给我吧。”

“哦,好。”袁夕眼皮都不抬,径自从她身边越过,来到后台的休息室,抓住躲在角落里哄孩子的路小弥,“小弥,你觉得宁馨是爱情的结晶吗?”

路小弥被她吓了一跳,忙把宁馨往边上一搁,蹙了眉不悦地瞪她,“夕夕,你怎么了?”

“你带着宁馨嫁给宁暄的时候,还爱着那个臭男人吗?”袁夕的声音闷闷的。

“爱,怎么能不爱。”

“可是宁暄怎么办?”

路小弥一直都在回避这个问题,面对闺蜜的质问,她也有些迟疑,最终她叹了口气,说:“他会懂的。”

“那你会和宁暄再要孩子吗?”

“夕夕,你也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可能不允许我再要孩子。”

袁夕较着真,不依不饶地问:“我是说如果,如果可以的话,你会要一个你们的孩子吗?”

“这个……”路小弥沉默半晌,“应该会吧。”

“即使没有爱情,你也愿意为他生孩子?”

路小弥恨不得扇她一耳光,“夕夕,你什么神经?”

“我只是想知道,不相爱的两个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态去要一个孩子。”袁夕抱起搁在化妆台上的宁馨,“这么可爱的孩子,必然是爱情的结晶。”

“袁夕,请容我提醒你,如果你和徐栋结婚,在你没有那么深爱他的提前下,在你心中还有另一个人的影子时,你是不是也要为他生孩子?”路小弥很生气,毫不犹豫地撕开她的伤口,逼她正视自身的问题。

“可我这不是没结婚吗?”袁夕逗着孩子玩,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怒气冲天。

“拜托你们,要聊这种话题的时候,回家关起门来聊,不要在公共场合这么大声地聊。”姚梨敲门进来,“刚才宁暄在门外站了很久,小弥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