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娘道:“这一战伤了许多弟子,士气受挫,不宜勉强追击。无定坛主说得甚对,大家晚饭后商量一下,再做定夺。”

无定喝道:“褚老爷子,狠斗下去,两败俱伤。你前个时辰赢过一场,这一阵即便输了,大家扯直,打什么紧?趁早停手罢斗,还是跟我们走吧。”

梅昌平闻言大奇,这眇目和尚先在梅府之时,曾何等猖狂,怎地现在口气露怯,听着全然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这些摩尼教徒面对亭里那位褐衣老者,个个如临大敌,不知褐衣老者究竟何许人也,竟令他们这般畏惧?当下凝目望去,只见褐衣老者仍旧坐着,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如此这般,褚兆丰稳扎稳打,不受无定牵制,尽管敌人在他四周纵跃来去,其实是有惊无险,立于不败之地。

陈宗岳道:“正是。仙都山上清宫区区数十个凡庸道士,如何放在本教眼里?唯有褚兆丰一人稍微棘手。据说,他把仙都派武功真正练到家了,强爷胜祖,乃是江南屈指可数的厉害人物。潘长老说了,只要褚老头肯归顺,咱们便放过仙都派,决不动上清宫一草一木。”

黎幼虹起身笑道:“教你个乖,太阳也有打从西边出的时候,比如我现在拜你为师,你教我武功如何?”

孩子们纷纷拍手喝彩,笑得甚为畅快。伏在黎幼虹膝上的一个小孙女,仰脸问道:“爷爷,后来呢?”

当时梅敬安原配夫人李氏正怀身孕,黎幼虹纵愿不计名分,也知梅敬安此时实不宜同李氏提及她。

梅昌卓道:“七弟,这一年多里,阿霜之所以瞒得过我们各地耳目,一定是乔装易容啦。妹子这门古怪功夫,神乎其神,只要她还玩兴未尽,或者正有什么急事要办,即便看到我们,也未必肯现身出来相见。她就算站在我们身边,你又如何瞧得出来?”

梅昌文笑道:“果如二妈所料,妹子这次外出散心,当真是柯烂忘归。就算她气消了回家,可终究是个好事之人,路上但见有热闹好凑,一定先钻进去瞧瞧再说,要不然今天岂有赶不回来之理?”

老六梅昌文道:“四哥说得对,魔教势大,谋我之心一日不去,我们便一日不得大意,须严加提防。”

梅昌绍喝道:“姓王的,你胡说什么?”

梅敬安等人返回大厅,只见偌大厅上,就剩那几桌摩尼教徒在座,有的还在吃喝。

见中年女子走近,眇目和尚无定向她点点头,道:“两位长老都已经进城了吧?”

左侧汉子怒道:“老子杀人放火什么都干,就是不做缩头乌龟!***,我明知多半不敌,偏偏就要跟你这秃驴斗上一斗!”

“贵教兴师动众,还刻意挑上今天这个日子,不就是冲着老夫而来吗?梅敬安在此,不知阁下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