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耐心被磨了又磨,想到他们执意离婚,又只能按捺下来。

周承小声而无奈地说:“你让妈去吧,她闲不住,干点活儿分散点注意力也好。”

周承迟疑,转头接收到了他妈紧张而复杂的目光,而后又看向夏树。

天天说得对,他妈有权利知道这些,如果他妈早就知道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人欺负得这么难堪,是他的错,他应该早点告诉他妈的,最起码能让他妈有个心理准备,他们母子倆至少可以一起有商有量。

这原本没什么,也许只是恰巧想去同一栋楼层而已。

夏树被说得懵了,对上他水汪汪的怨气大眼,一时竟然有些心虚,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周承转头就朝自己亲妈说:“妈,我爸今天不是说要去收租吗,你待会儿等我爸健身回来跟着他一起去得了。我和阿承先走了。”

露出半个屁股的周承,抬起那张生无可恋的脸看向她,配上骆天天圆圆的脸蛋显得特别无辜。

郝淑芬在家洗衣做饭,让所有家人都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止烧得一手好菜,还记得每一个人的喜好。

周仁义被儿子指着鼻子骂十分难堪,但他对于唯一的儿子期望还是很大的。

郝淑芬滑动着照片连连点头,夸道:“天天穿这条裙子真好看,还有这顶帽子……”

“你说的也对。”夏树赞同地点头,就对周承说:“天天,外面客人多,你快忙去,别躲在这里偷懒了。”

隐约可见她脚底板是脏的,加上凉鞋面上也是黑的,夏树皱了皱眉头,将便当袋放在她的脚边,说道:“要吃饭了,你脚拿其他地方。”

没了度假的兴致,两人提前三天买了机票回到x市。

骆水仙被质问哪能爽快,嘴里立马大声囔囔:“怎么给你老娘点钱就唧唧歪歪的,老娘不用吃不用穿啊,三千块够得多久,不用备些,要是有个头痛脑热的,等死啊。”

坐在沙发上,陆昊抱着陈别致的腰际小狗似地蹭着她的脖颈,可怜兮兮地说:“妈妈,昊儿不想离开你,天都黑了,不要赶昊儿走好吗?”

这就是他要考虑的。

“生活只有自己过才会知道,我认为我和陆昊的婚姻早已破碎,况且经过这次,我也不能接受沾染了别的女人的丈夫,趁大家都没有儿女牵绊的时候分开,对彼此都好。”

夏树面无表情,平静地说:“房间里面的女人不是我。”

看着身上毫无遮羞布,强健体魄的男人,汪云欣心中充满了成就感,眼里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陆远天五十五岁的年纪,看着很是威严,话并不多。倒是陈别致从优雅挑剔的婆婆变成了总裁跟前的小媳妇。

他摇了摇头,心想可能是不太习惯苏瑜忽然也有时尚感了。

夏树食指指向汪云欣。

“妈,我看苏瑜可不像是个会喜欢小孩子的人呢,前不久还听说她把一个孩子给打了。”

夜里,陆昊拿着一碗乌黑的汤汁上来,说是陈别致给她调理身体用的,对怀孕有好处。

吃过了午饭,到了下午两点,夏树和陈别致的礼服分别被送到陆宅,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名专业的化妆师。

婚后第一天就对她黑脸了,并且规矩很多……

夏树闻言顿住了手,轻笑一声,“还是等我把这些东西处理了再和你说这件事吧。”

一时叫夏树停住了脚步,竖耳听到里头好似有东西摔在地上而发出的闷响,叫她忍不住推门而入。

夏树正研究着手上对于老年人来说十分高科技的手机,以前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成天抱着手机图什么乐趣,变成李诗琪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感觉,这一次有了苏瑜的记忆,她发现好像还挺有趣的样子,一时玩个微信小游戏入神了哪能注意到陆昊在和她说话。

“少奶奶,您回来啦,需要帮您提吗?”

此时距离开庭那天已经过了十天,算起来林志远也失业了一个多月,当了将近一个月的奶爸和伙夫,每天伺候着一家老老小小。

等到了饭点,老林和抱着孙子拎着菜的张爱华终于回到家里。

时间过得很快,下班后夏树在外面吃完饭回去出租房,摸出手机给法务同事介绍的律师打电话过去咨询离婚的相关事情,并请律师草拟一份离婚协议书,要了他的银行账户打了两百块酬劳。

李诗琪不知道流过多少眼泪,忍受了多少苦楚,总算挨到了快生的时候,结果婆婆竟然早就将他们准备生孩子的那笔钱拿去打麻将了,最后他们好不容易才凑到一笔钱去了医院。

夏树输入“新城”,以及她之前所在的城市“茂城”。

老林虎着脸看她:“诗琪,你去做饭。”

夏树停止了打量,想了想她才刚来第一天不宜跟这个男人起冲突,便语气柔软地说道:“衣服破了,鞋子坏了。”

到了商场,直接往服装店里依着她五十九岁老妇女的眼光,为李诗琪的身材整了从内到外的两套新衣服,接着又去鞋店里选了一双运动鞋和一双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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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结婚那会儿,我还上班呢,到了周末睡一两个小时懒觉我婆婆就要挑刺,阿泽若是在家我婆婆做饭可丰盛了,要是就我在,必定清汤寡水草草了事。自打我不上班了,我婆婆也不做饭了,成天没事就报团去旅游,上回她旅行箱坏了还是叫我们给买的呢,你说她都知道玩了还能不知道买个箱子?攒的积蓄自己花得倒是痛快,我们买便宜的她还不乐意,非说名牌实用。”

骆水仙翻了个大白眼冷哼一声,“原来是个丑八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