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言点点头:“我会尽快回来。”就再不多说什么,坐到了马车里。

宋嘉言虽然极力挽留马尚文在宋家住一晚再走,休息休息。只是马尚文心中焦急,哪里肯留下?

因此,很不幸,这个设定所带来的悲剧,注定宋嘉言的美梦是要落空了。

宋嘉言让姚张氏带着几个侍女从前一天下午才带回来的粗布中搬出了一些放在那些稻草上,“现在快要过年了,工匠们不出来做活儿了,今年没法儿砌铺,你们可以把席子铺在地上,在席子上铺上厚些的稻草,稻草上盖上粗布,多少也比直接睡在席子上要好些。”

这几位都是极为有礼的人,虽然宋嘉言对他们甚为尊敬,他们也不会在宋嘉言面前托大,反而是异常恭谨,就算是坐着,也只是堪堪地坐了半个位子,并不敢放肆。

宋嘉言写了一封信给马都尉,第一是想请他想办法看看相家是否已经查看了户籍。

没一会儿,石孝全就和那两个还有些不情愿的伙计一起消失在了门口,宋嘉言还叫人给他们送了点米酒和卤肉,而他自己则是带着宋嘉祥和宋嘉瑞回到了厅堂里。

“男儿有泪不轻弹。”“孔泉”冷冽的声音又在旁边响起,顿时让马车里的其他人都看了他一眼。

宋嘉祥见他起来,也想跟着起来,不过被他按下去让他小心看着宋嘉瑞不准让他哭,也不准让他说话,只让他无论如何抱紧了他,不要让他做出什么来。

一般来说,一个家族的思过室和宗祠几乎是同样重要的地方,而且一般人都不能随意冒犯,所以无论它是真的用于思过的,还是用于其它用途的,这个院子,都足够隐蔽了。

“好,就来。”走在后面的那个叫阿徵的年轻人笑着俯身摸了摸宋嘉言的头,又摸出一块元钱给宋嘉言,“抱歉了,小兄弟,我们兄弟有急事,撞到你了,这个给你买糖吃。”

马家的仆役房里也都没有床,只有席子。而且其他五人也在,正躺在被子里面,所以宋嘉言他们到了仆役房里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几个洗干净,换了仆役衣服躺在地上等着大夫医治和检查的人,就以问话的名义把他从仆役院子带了出来。

“幸亏我没儿子啊,儿子这么难整,动不动这么大火气,还要打架,这还了得?”林牢头拍了拍心口,有些庆幸地拍着自己说道,一边还看了看没成亲的耿文书,“我跟你说,老耿啊,还是女儿好啊,又贴心又甜,每天我回家,我两个女儿叫我爹的时候,我这心里啊,都跟吃了蜜似的……”

宋嘉言点点头:“嘉言知道,所以今日,嘉言和弟弟就是过来,看看能不能把赵世兄从牢里提出来,无论是用什么身份,赵伯母只愿能保住赵世兄,让他们得以继续在南郡隐居下去。”

“等到买通相家的家女支或者和相载有关联的女人来说这种话,然后再等到民怨沸腾,相家不得不让衙门放人,我只怕那时候长松已经被有心人注意到了。”赵柳氏似乎有些疲惫地说道。

赵柳氏一进来,看到宋家兄弟和马家兄弟都起了身对她作揖,先稍微欠了欠身还了个礼,才说道:“宋家世侄和这两位公子安好,赵柳氏不请自来,还请多多包涵。”

宋嘉祥明显有些不信,不过宋嘉言说什么,他还是只有点点头:“嗯,阿兄,以后我做什么都先跟你商量好不好?”

那个从南郡的村子里来的柱子也不愧是作为他们这四个人中的老大,看见宋嘉言把装着热腾腾的干馍的袋子放到他们面前,也立刻抓了三四个在手上,一个给了他妹妹春花,一个给了那个青梅,自己嘴里咬着一个,塞了一个给青梅让她留着给青竹吃,一边还回头问宋嘉言:“真好吃,我可以再拿一个么?”

“我听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杨文书和三位管事也算是阅人无数,不知道在几位看来,这几个孩子可还算是老实吗?”宋嘉言一边打量着这几个孩子,一边问道。

宋嘉言坐在马车上对蔡氏作了个揖:“多谢世叔母,过几日,等我们收拾好了,再请世叔母、世姐和世兄弟们一起来做客。”

宋嘉言悄悄地看了看堂上其他人的表情,然后才甚为恭敬地看着马都尉:“世叔此言甚是,只是,我们兄弟既然说了要自立门户,自然也要多考虑一二。”

这会儿,因为重农抑商,商人的地位极低,本来商业就受打击。再加上现在是冬天,今天又不是集市,这才不过下午三四点钟,街道上就没什么人了。

而且这时候的男女大防虽然没有后世那么严重,男女可以交互坐席,即使不是兄弟姐妹的男女在有长辈在场的情况下也可见面宴饮,女性也可以上街买东西,到自家庄园里管事。但是女性一生中,除非是有必要,基本都不可能在世上行走。

社昌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于是开始动手捏地上的新管理者。只是,从社昌本来只是想从海洋里提一些陆地出来,却阴差阳错地造出了平原和山陵,又造出了浅海和深海可以看出,社昌的手工实在不怎么过关……

何况,他们就算心中有怨言,甚至称外祖母和母亲为夫人,不是也还是认自己这个无能的舅舅的么?

天可怜见,这会儿,孔静夏除了裙子喝了一碗汤,她自己还一口饭都还没开始吃呢,何谈吃饱?

宋嘉瑞大概自从半年前父亲过世、被迫断奶以来都没看到过这么多不同的好吃的东西,他趴在宋嘉言和宋嘉祥中间的小坐垫上,两只小手撑着面前放食物的小几,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时不时还回头看看宋嘉言和宋嘉祥,整个一副“给我吃,快喂给我吃,好想吃”的可怜表情。

宋嘉祥虽然年纪小,却极为有礼貌,而且这一次出门之后,眼看着比以前还更成熟了一些。只见他俯身道:“回舅父,多亏舅父先前派到弘农的管事得力,外甥此去,不仅把弘农郡的田契换了,就连地租也由管事帮忙都换成了钱财带了回来,弘农郡以后就没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