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烈一双眼睛凝视着襄湘,低声说了什么,可是襄湘却没听清楚,又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襄湘咽了口唾沫,讨好的朝淑惠笑笑说:“我现在干革命,你知道现在的革命青年流行‘革命不成功就不结婚’。”

“我听说你之前给廖先生做秘书?”他轻快地说:“孙先生和廖先生对我们的工作给了很大的支持啊。”

“奶奶的,胳膊快被你们卸下来了。我说真的,不怕教官查房啊,赶紧睡。”萧烈甩开几个人的钳制。

襄湘仰头看向蓝色的天空,仿佛看到了一只断线的风筝,在一瞬间,远去……

这时,蒋先云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似乎刚得到消息的样子,急的满头大汗,他抓着胖学员说道:“在田,别说了!够了!”

“老师,等等。”萧烈却一把拉住了襄湘,他挡在襄湘身前对那个学员说:“兄弟,你赶快去通知其他的教员,我和杜教官也去通知其他教员,我们分头行动。”

“呵呵。”萧烈眯着眼睛笑道:“我还以为老师是特意来找我的,因为老师盯着我看了一上午,看来是我的错觉。”

襄湘吓得手脚都冰冷了,他回望四周,发现没什么人在注意他,所以放松了身子蹲在地上,他感到大脑的血液都倒流了,双眼看到的东西有些接近灰白色。

“小杜,你要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军校好,如果一个个都不服从上级的命令,校领导做什么都有学生反对,那我们的军校就毁了。”蒋说。

“咳,咳,但是听错了也不怨你们,我也被胡先生说的肚子饿了。好啦,大家都不许笑,严肃一点。”

蒋也注意到了,他背着手向那边走去,襄湘见状默默地跟着,学员们见到校长过来了,一些为宋希濂不平的学员纷纷叫住蒋。

“这里没有叔叔,这里只有校长,这里只有学员。”蒋孝先得到了蒋冷冷的答复。

那考生听了这话,不禁气的满脸通红,他大喊了起来:“孙**先生的主张为什么得不到实现,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让许多热血青年报国无门!”

襄湘笑笑并不做声,杜老爷听了笑呵呵的说:“贤弟说笑了,犬子哪里经得起这般盛誉,小孩子不要夸坏了他。”

小丫头说:“那一定是江哥哥在过去的戏班里唱戏时认识的。”

二姨太没好气的说:“你还想着那个小贱人干什么?她害你害的还不够啊!她过得不好?哼!那是她的报应!”

襄湘解释说:“是这样的先生,我过去读过一些马克思主义的书籍,有一些了解,还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所以就写了上去,那都是我自己的臆想,本不该写上去,让先生见笑了。”

然后两人都沉默了,襄湘本身就很安静,平时一群人说话的时候他总是聆听的那个人,所以当两个都不擅长交流的人相遇后,整个房间就陷入了令人尴尬的寂静。

“呜……咳……咳咳咳……”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可他之前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昨晚又病的厉害,身上哪里有力气啊?像只小乌龟一样抖了抖四肢就无力的躺了回去,然后拼命地咳嗽起来,一张脸闷得通红,看上去有些可怕。

廖先生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口中喃喃:“难怪先生决定让他担任第一期校长,只盼不要出问题才好。”

襄湘挪到老先生身前,低着头看脚,颇有小学生做错了事被老师教训的样子。

“反了,反了!”杜老爷一拍桌子说:“还指责起父亲来了,不知道为人之道吗?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看你是没挨够教训,还想再被关起来。”

襄湘觉得这有些无理取闹,但他还是低着头赔小心说:“老爷您先别生气,先把事情的原因说了,也许有什么误会。”

他是领导,他说‘我决定了’,他说‘我决定了’,他说‘我决定了’,虽然只是简简单单四个字,但却比那‘xxx,你妈喊你回家吃饭’还要令人打落牙齿肚里吞,那篇《老马》上了第二天的报纸,襄湘伏案泪眼汪汪。

新娘身广体盘,浑身横肉,眼睛鼻子嘴巴都凹陷在脸上厚厚的肉堆里,此刻她一脸红润、满是娇羞,一看就是昨晚春风无限、颠鸾倒凤;新妹妹小小的身子躺在一块大红色的襁褓里,脸色腊黄泛青,紧闭双眼,看样子是随了青莲,长大后一定是个美人坯子,不过此时小小的她刚来到这个世界,不知悲喜,更不知道她将要在一所老宅子里,每天对着一宅不知心思的女人长大。

几天后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太太说:“我已经给良默去看过那户人家的小姐了,长得挺俊的,细眉大眼,知书识礼,重要的是人很富态,看样子就是有福气的。”

二姨太拿手绢给襄湘擦了擦嘴说:“喝得这么急干什么,又没人跟你抢,春燕,再去给少爷端一碗来。”

襄湘不明就里,但还是听话的出门了。

晌午的时候,襄湘和二姨太总算吃了顿团圆饭,襄湘抬头看二姨太,二姨太也正好在看他,襄湘问:“你老看我干什么?”

“我没想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就是想吓吓他,谁知道不小心劲使大了……”

齐玉恒转过头看了襄湘一眼,脸上忽然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他无声的笑了笑说:“赵老师,我听说杜良钰同学的文学素养也很高,我想请他也来念念他写的诗,同学们想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