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湘眼角抽了抽说:“这可真是……难道咱也要吃媳妇嫁妆……”

那时候黄埔不光在学生中分派别,在老师中也分派别,有一些g**员身份的老师很不得党国学员的见待,但是周的课却跨越了这种界限,不管你是什么党派,都会毫无例外的被他的风采折服。

“那……万一有别的教官来呢?”萧烈一挑眉毛,瞥了一眼窗口。

后孙先生又召集全体师生训话,他谆谆教导师生们“不论是国民党员或是g**员,为了革命事业,都应该把鲜血流在一起”。

“我不管他是什么性子。”襄湘对打架的两名学员说:“李之龙、曾扩情,你们很好,很好。身为一名革命者,你们知道维护你们政党的荣耀和意志,觉得受到了不够公正的待遇就会奋起反抗,为了心中的坚持可以毫不犹豫的对自己的同学伸出拳头,你们做的很好很好,你们做到了一切忠于一个政党该做到的事情。”

那天像往常一样,两人在办公室闲聊的时候,襄湘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大力的推开,一个学员慌慌张张跑进来。

既然被发现了,襄湘也不隐瞒,问道:“嗯,我想请你吃顿晚饭,下次放假的时候,你有空吗?”

襄湘说:“你们做的很好,军校的领导都为你们感到骄傲,目前还没有新的任务,继续你们的工作吧。”

蒋脸色突变,低头沉思了片刻,他对襄湘说:“我是太生气所以急躁了,小杜你说的对,做得好,我要见宣侠父,就说我要以校长的名义见见我这个小老乡。”

襄湘脑袋上出现了大大的井号,在这种时候居然挑战他的神经,不知道咱可怜的胃在呼救了吗?还在讨论吃的!于是襄湘教官严肃的板着一张脸,几步迈过去训道:“什么‘三味煮鸡,萝卜大葱’,明明是‘三民主义,吾党所宗’,你们还想吃三民主义,胆子不小。”

年轻的学员一愣,回答说:“煤……自然是黑的。”

“叔叔。”学员还不知死活,兴高采烈的叫蒋叔叔,他是蒋的侄子蒋孝先,黄埔一期生,新兵一队。

襄湘朝考官挥了挥手,示意没他什么事了,走到那个考生面前,襄湘严肃的说:“你先不要激动,有什么事情都要慢慢说。”

酒过一旬,蓝袍乡绅起身敬了襄湘一杯酒,然后好奇的问道:“贤侄如今可是在廖部长处高就?”

襄湘点点头,没有进后台,只是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小丫头又凑上来问东问西,被老头不客气的推到了一边。还好没过多久,警察局局长郑文庆就带着一帮人来了,见到襄湘立即亲热的跑过来跟襄湘握手。

襄湘说:“他不是说让我有本事永远别登杜家的门吗?怎么现在又说让我回去了,我不信。”

不是吧,襄湘头上的冷汗流了下来,他挠了挠头说:“您过誉了,都是先生把握全局,我只是做了一点翻译而已。”

“我不是故意讽刺你……”青年尴尬的解释,俊美的侧脸满是歉意。

话音刚落,床上那人两眼一翻又昏过去了。

“直奉战争刚刚才结束,张作霖就又开始蠢蠢欲动,吴佩孚更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先生着急了。”蒋说的很笼统,没有明确的说出他的看法。

襄湘沉默了好久,才终于很委屈的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杜老爷说:“你这是在跟父亲说话吗?你这是在质问我?”

襄湘听了满头疑问,他问:“姓周的……破货……”

眼里飘来一道鞭影,

七姨太的轿子是在今天清晨被四个乡下轿夫抬进宅子的,那轿子悄悄地从月门里进来,以至于到现在大家才知道。此时她还穿着那身蓝衣黑裙的女学生装,留着齐耳的短发,化了淡淡的妆,但是却掩不住脸上的风尘和疲惫。

襄湘说:“他要去管就去管,反正我本来就不想去弄那些东西。”以后革命胜利了会被划分为大地主,然后遭批斗。

“哼哼,笑话什么呀。”二姨太悠闲地理了理裙摆,然后拿食指戳了襄湘的脑袋一下说:“你这孩子,找别人,别人谁给你端碗热汤啊,也就是娘了。”

“呵呵,真是个好姑娘啊,长得这么漂亮,人又聪明。”淑惠放开了周兰欣的手说:“阿钰啊,我昨天在吉祥斋定了一对花瓶,你去帮我取来,我怕这些下人笨手笨脚的打坏了,你亲自去给我取来。”

襄湘说:“呵呵,这几日太阳大了,的确黑了不少。”

突然,黑脸小鬼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狠狠地朝猪肉大哥捅去,猪肉大哥是个彪形大汉,平时一个人宰三四百斤的猪,是个练家子,一转身躲过了,扬起大巴掌扇了小鬼一个耳刮子,黑脸小鬼被打的嘴里鼻子里冒血,整个人摊在地上动不了了。

同学都看出来了,齐玉恒这是为了上课前的那点小冲突故意跟杜良钰过不去。

“姨太太,姨太太?”二姨太身边的丫鬟春燕推门进来。

“我为什么这么做?哼!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你怎么不想想是谁省吃俭用把你送去上学的,你是翅膀硬了,攀了高枝了,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看不起我朝我翻白眼吗?小浪货,你今天这样都是自找的,自以为比我高贵,我呸!你现在就是个破鞋!我看你今后还能不能朝我翻白眼!”

襄湘汗了一下,据他观察,这身体的原主人似乎人缘不太好,在学校里连一个好朋友也没有,而且为人比较高傲,这不,刚来学校就有人找茬。

襄湘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杜良钰那点破事。

……

这个下午过的很快,太阳西斜的时候,剧团的节目也结束了,襄湘礼貌的跟少女告辞,准备随队离开。

少女一脸红润的注视着身穿军装的俊美男子离去的身影,在夕阳的一片红色光晕中站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