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薛海燕,她的脸色白,没有说话,我把她的手握在手心,尽量体温去温暖她冰冷的手。

我在精神病院的第一天晚上,那晚没有看护我的人,我再次假装疯,拿头往墙上撞去,两个护士看着我,快到十二点钟的时候,她们俩人都睡着了,我也快要睡了,我突然看见我居住的那间房子的玻璃上面有个人形的影子。她的动作很大,她毫无顾忌把她那张脸摆在玻璃上,天哪,这不是我那天看见的那张脸,这是一张鬼的脸,还是一个女鬼。这个鬼就是我和阿乙从市出来时看到那个女人,她的脸完全变了,她的眼角滴着血,脸颊在月光下泛着青紫色,她的眼睛只剩下白色的眼球,她真的是鬼!我突然想起我是疯子,疯子是不怕鬼的。,我努力对着那张脸笑,努力的笑,和她一对一的对视着,终于把护士笑醒,那张脸消失了。

“我是个理智的人,谁都有过去,我并没有责怪他,但阿乙接着对我说,李晓燕的家人会来找他,他希望我可以立刻离开他。他会出事情。”

方蕙点点头,我想问阿乙去乌村见到了什么,但张凯抢到了我的前面。

李晓燕说,他们村里离镇很远,只能依靠电话来联系,李晓燕接着说,这件事情是家里做错了。她只有回家重新到归甸镇里的派出所去开证明,证明她还是个活人。

方惠静静的坐了着,她默然的听着张凯的话。我知道,她对于罪犯不感兴趣,她只想把阿乙和李晓燕的事情说给我们听。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故事没有讲完,她还要继续讲下去。

阿乙生活的中国西南地区,那里流传着各种关于贞人的传说。西南地区的人,把这种善于卜卦、拥有预测凶吉本领的人称作贞人。但贞人中绝少汉族,而李晓燕的身份证阿乙见过,李晓燕是汉族人。贞人非常讲究血统,汉人根本进不入贞人的家族系统。

“你说阿乙留给你的东西,里面都是无用的。其实并非如此。u盘里面有一篇明史,‘他们’并没有现,也许是那个标题骗了‘他们’。u盘里面他们一定删去过很多东西。却没有删去那篇重要明史。”

但这时李晓燕从店里走了出来,她从阿乙身边静静出来,拦在店的门口。

比如说,不管多热的天,她总会在身上穿很多衣物,不会露出胳膊和腿上的肌肤,阿乙觉得这个女孩一定有洁癖;那年的夏天天气很热,她穿的很多,却从来没有看见她流过汗。

方蕙听到后没有说话,她静静的坐在车椅上,泪水无声的从她的眼角中流了出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吧,最好去你们的家里,但别去贺斌家。”

张凯立刻打断我的话:“方蕙,你也许想不到,有人在上午冒充你的名字,与贺斌联系,把阿乙的日记和遗书给了贺斌。”

“她是这个样子。“副院长又叹了一口气,”她无法抑制住激动情绪,一般白天会很安静,但一到晚上就会情绪激动,最好不要提及过去的事情,否则她的病情会更严重。”他又补充了一句:“她的病症很奇特,精神病人对于黑夜有一种恐惧,但是不会到她这么严重的地步,

病区的气味不太好闻,现在是冬天,这里的环境颇似我们去过的朱小五家里的环境,实际上比那还要糟糕。病区里由八排低很矮的平房构成,每排有十间房子,每排房子前有两个公用的水管,不能指望这里有多舒适,住在这里的病人不会懂得享受。

“有什么好笑!“张凯长叹一声道,“其实我并不喜欢威胁别人。”

打开了第三张u盘,里面的内容更少,只被利用了四十多m的空间,这张u盘里有三个文件夹,第一个文件里面是摄影图片,第二个文件夹里仍是摄影图片。打开第三个文件夹,里面藏着一个oRd文档,标题是〈滨城交通管理现状〉,也就是上周市交警队给各报社的新闻通稿,我有些泄气了,但张凯还是打开了这个文档。

“想不想看看尸检报告!”张凯扔给了我一份装订整齐的a4纸的报告单,“你看看就明白了。”

我没有与她争执,反正信封上也沾上了薛海燕的指纹,无所谓了。

“我听说过,他失踪的那天中午对告诉我的。而且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

紫衣听的很认真,通话过程中她很少开口。当等她开口时,我也插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