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没有礼貌的合上手机,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我并不想看书,仅仅是想找开灯,我现在对黑暗有本能的恐惧,即使在睡着的时候也是如此,我想开着灯睡觉。

我立即回拨这个号码,但是听筒里面只有嘟嘟的盲音。

我还在喘着气,他听到的是我跺开安全楼道门出的响声,但现在没有必要对他解释,“没有小偷,是我推开安全楼梯口的门。”

我下意识的将身子退到墙壁上,我心中突然明白,我不能躲避,越躲避会让我越害怕,如果有人故意吓我,而我只有这样怕下去,内心的恐惧就会把我自己吓死,我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念头,就象朱小五那样!

我从阿乙家出来时,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九点。张凯的车把我带到距离我居住大厦最近的街口,这个城市的夜晚已经开始。点点的灯光恍若遥远的星星一样,把这个城市的夜晚变得虚幻而空洞,只剩下茫然和一点点苍白路中的行人。我很疲倦,但我仍愿意在点点真实的星光和虚幻的灯光下走回自己家,这能让我的大脑清醒一下。

他的日记有可能已经被他删掉了,我现在只能这样想。

这句话让我有些喘不过气,但我认为张凯比我还要紧张,“我们应该去阿乙家里,去看看还有什么线索。”实际上,我希望从阿乙家里找到他留下的只言片语,因为他至少应该给我留下些暗示。

这时候张凯说话了,“现在,我们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等着尸检报告。”

我和张凯互相看了一眼,张凯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这一生中第一次看到他有这样的动作。恐惧象虫子一样从心口爬满了我的全身,变成一种冰冷在身体表面蔓延着。我瞪着张凯,他也在瞪着我,我们想从对方那里找到一些帮助和安慰,但是都没有说话。

朱小五嘴唇动了动,从喉结到胸膛之间身体费劲的扭动着,象只被割断了脖子的鹅,在临死前做出最后的求生努力,但他最终未能说出一句话。朱小五的身体突然从床上直立了起来,这个动作把张凯都吓了一大跳,张凯下意识退到衣柜旁,他的手已经放在了腰间。

他身穿一件深蓝色的夹克衫,衣服的颜色使他的身体与昏暗的房间融成一体。他的脚上还穿着双鞋,身上没有盖被子。即使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中,透着从门外的微光,我还能看清床上躺着那个人黑而憔悴的面部,那个人就是朱小五,他的眼睛圆睁,从那双眼睛里,我们找到他最后一丝活人的气息。

看到老家属区门口那根电线杆时,张凯的手机响了,“嗯,我知道了,我正和贺斌一起去找一个叫朱小五的人,这可能是条线索。”

“你有没有时间陪我找他?”张凯问道,但是他的眼睛却看着老板。

“这个李晓燕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亡了,死于自杀,死时23岁!”张凯看着我说道。

“李晓燕两年前死于四川省的南平市,死因自杀。自杀前她一直处于无业状态,但是表明她曾经拥有过一家饭店。她死于家中,根据当时的尸检报告,她是服用了某种药物自杀身亡,但是无法确定她服用何种药。尸检报告也很残缺。在死者的体征表现上,也没有更详细的资料。我昨晚专门给南平市的同事打了电话,我在那里有一个不错的哥们,他把他所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