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天,院长带着我和沈可穿过了长长的走廊到病房里去寻找丁怡薇老师的时候,我是很不满,觉得她架子太大,竟然要院长亲自去找她。可是当我跟着院长走进病房,看见站在窗边微笑着对躺在床上的老伯亲切的说着话,从闲聊家常般的话语中却又能很快的了解到老伯的身体状况,然后快的记录在病历卡上的女子的那一刻,我就惊呆了,心里一片热浪侵袭。

“你住口。”我打断了她的话,,若是以往,我可能会给她两耳光,直接赶她出门,然而,现在,因为是我先伤了莫南,所以……我只是看着莫南,声音凄凉:“你真的已经决定要和我离婚了吗?”他听见我的话,微微一怔,眉纠结,眼神几经流转,“你不是已经答应了么,还问做什么,不闲多此一举吗,文锦苏。”我再次愣住了,笑了,笑得心的某一个位置也跟着一寸一寸的断裂,我转身,我拎起沙上的小皮箱,头也不回的出了门,丢下一句话,“莫南,我等你的离婚协议。”

我微微颔,“知道的,莫南,可是,你可不可以为了我放弃,上海的公司很多,我们可以选择别的,就凭我们两个人的能力那并不难……”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莫南就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猛的站起了身来,目光冷冽的盯着我看,带着些许的受伤,令我不敢直视,我知道莫南会很生气的,可是我不能对他做出任何的解释,一切都只有等救回了芷希再和他说清楚了,我现在只能在心里一声一声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每说一次,心就会痛一次。

我看着这样的他,不禁苦笑,“只是天建后面有金成集团做台,你就不担心石岩出手么?”他听见我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就就释然了许多,“他不会出手的,石岩早就和白玲分居了,他在外面养了个女人。”

白羽轩依旧低着头不看我,原来,他是和王立恒商量好了的,难怪觉得愧对于我,我若笑,不想我和他那段简单的交集也能如此值钱。我冷笑出声,“白羽轩,你还真是男人。“语气里全是嘲讽和鄙夷,转身拉着芷希就准备走。王立恒却又忽然开口了,”“我想请她留下来几天,等锦苏办完了事再来接她。”

“有什么事。”我冷冷的说道。他却在电话里笑,声音淡漠,仿佛事不关己,他说,“我要见你,就现在。”我不知道这次他又想耍什么花招,但是我依然害怕他会变卦而对莫南不利,所以,挂了电话以后,就对芷希说我要出去,让她晚些和莫南先吃饭,不用等我。许是我脸上的表情让芷希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吧,她拉住我问我,“锦苏,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好了,莫南他一个大男人的,自己总该知道吃饭的吧……”最终我拗不过她,只好让她保证决不和莫南说起这件事就让她和我一起去了,一来是为了让芷希放心,二来是我对立哥这个人始终带着一种恐惧感,有芷希在兴许我能更坚强一点。

这天,芷希陪着我去医院做复查,上次负责我的那个医生有事而不在医院,拜托了另外的医生替我做检查。这个医生姓童,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白色大褂,本来在医院里这样的医生是很多的,就算是负责我的医生我也大可不必这么注意他的,但是,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对这个姓童的医生产生了好奇,因为他看见我的第一眼他的眼神很奇怪,似乎很惊讶很冷洌又似乎很……温柔,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是很复杂的,我读不大懂,但就留意起这个医生来,但是最后却一无所获。

丁芷希这才明白过来,那天她看见夏旬的公司里职员们之所以都在忙碌其实不过是因为夏旬正在办理公司的转让手续,这也是一种重大的变故啊。原来真的是一开始他就是打算了骗她一笔钱,然后卖掉房产和公司,然后带着钱逃之夭夭。这么看来,那天的自己去夏旬的公司找他,竟然就是自动送上门去找死的。想到这里,丁芷希就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悲哀,也许,要是自己就那样的甘心了,早些相信了他夏旬是骗子的事实,是不是表姐和表姐夫就都还活着,或许,夏旬和那个叫做江敏雅的女人还可以被绳之于法。

忽然有一天,夏旬打电话给芷希说起他的公司遇到了危机,急需六十万做周转,芷希就取出了自己全部的存款又向徐晶晶借了五十万给夏旬汇了过去,几天以后,她再见到夏旬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张憔悴不堪的脸,她很是心疼,还专门为他熬了鸡汤补身体,当她问起他公司的事时他只是摆手,闭口不提,芷希再三追问,他才说,“公司怕是不行了,内部出了问题又遇到别的公司的趁火打劫,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资金可以做周转。”芷希皱眉问他需要多少才可以,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说,“两百万。”芷希便毫不犹豫的再次找到了徐晶晶借,徐晶晶当时也是吓了一跳,问她:“芷希,你借那么多钱干嘛?”她说是夏旬的公司需要资金做周转,徐晶晶便和马泽商量以后给他凑足了两百万送过去。

电话那边的女子就沉默了,似乎在犹豫,她就继续道:“不瞒江小姐你说,我父亲前两年就去世了,现在母亲又病危,就留下了一大笔的遗产,但是,母亲说一定要将遗产分为两份,一份给我,还有一份要留给我那个失踪了的妹妹,而我那个妹妹如今是死是活的还不知道,总不能让那一份几千万的遗产放在那里而不能为我所用吧……只要江小姐愿意帮这个忙,报酬的事情我们好商量。”

丁芷希沉默了几秒钟又接着道,“我现在就有时间,不知道秦医生你有空没有?”

在立哥放弃了对公司的打压后,莫南每天都得去公司忙着整理资料,安排各部门各行其职,希望能尽快的恢复公司的正常运作,还好,公司内部的职工都很齐心协力,公司的危机就渐渐的解除了,也算是躲过了一劫,而董事会里那一群股东们也都闭了口大气都不敢出,但是,无可否认,他们总算是彻底的服气了,我想,他们以后都不会再在莫氏遇到危机的时候就嚷着要抽资金了吧。

下了车,我仔细打量了那个人的住处,从外观上看已经是非常豪华的别墅了,门口站着好几个类似保镖的人物,统一的穿着黑色的西装,面无表情。我坐的车一到,就有一个黑衣的保镖来立刻过来给我开了车门,然后将我引进了这栋装修异常豪华的别墅,完全可以看出这个人的奢侈,也难怪,别人有钱就该别人去享受,天经地义的,这样的待遇我还真是没有享受过,所以,实际上是有些不适应的。

我重新回到了电脑前,调出了世洪的资料,,结果现,世洪整个集团的势力与我们相当,若按此计算,他们一再的将价格下调,以最低的价格抢走了我们的一个又一个的客户,他们必定是有赔无赚,到现在,也应该到了停产的地步了吧,但是奇怪的是,世洪竟然丝毫没受影响的正常运做着,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损失。

说罢就看见王浩然的脸色一片苍白,没有了血色,我便慌忙的闭了口,心里想,难道被我说中了?可是,我看见他的这个样子,我的新怎么会隐隐作痛。王浩然没有说话,沉默的看了我半晌,然后起身离去,我就问锦苏,“王浩然那样儿让我看得挺心酸的,我和他到底为什么离的婚啊?”

我抬头看他,他瘦了,不过两年,他就有些显老了,脸上有掩饰不去的憔悴,我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着要下车,乖乖地坐着,垂着头不说话。他绕过车头,回到了驾驶坐上,开动了车。一路上,我只是无声地落泪,连我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从哪儿来的这么多眼泪。

锦苏似乎有意的成全展浩,说是莫南的公司有事,她该回上海去了。然后就风风火火的走了,走之后,还没有忘记对展浩说,“好好的照顾朵安,一切看你自己的硌。”

石岩的笑就更多了,“眉,你依旧天真,你知道你的阿朗现在在哪里吗?”苏眉一惊,眼神凌咧,“你对他做了什么,你不是说我来了你就不为难他么?”

她来到了她曾居住的那幢别墅,门开着,门口站着那两个高大魁武的手下。她犹豫了久久,终于还是进去了。别墅一切依旧华丽,只是缺少了一种温暖的东西,石岩坐在沙里,手里把玩着一只钻石戒指。

她还记得,自己刚毕业的时候,就对爱情充满了期待,只是后来她为了自己要做画家的梦想而偏离了轨道。其实,曾经的她也是很鄙视那些当二奶的女子的,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走上这一条路,没有多少人知道和明白她曾经的艰辛,她也是在走上了那条路以后才明白并不是所有做二奶的女子都是贪慕荣华的,她们掩藏在背后的伤痛没有人可以看到,因为自己不光彩的称谓,没有人愿意听,没有人愿意理解她们。

于是我说:“好。”

早晨起来的时候,秦川已经走了,桌子上还有温热的豆浆和油条,还有一把房门的钥匙,我的理智就溃不成军,犹豫了许久终于决定再留下来直到这个假期结束。于是,我收好了那把钥匙,吃了早餐,然后下楼去菜市场买了菜回来,打扫房间,十一点,穿上了我围裙做好饭菜就给秦川打了电话,轻声的说:“回来吃饭吧,叫上妮妮。”

我对她的印象也就好转了些许,伸出手去同她握了握,对她礼貌的微笑,说,“我是林微,朋友们都喜欢叫我微微。”

我就笑了,笑得凄楚无奈,我说,“王浩然,你他妈的和我说什么爱,你就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于是,我和锦苏默契的相视一笑开始融入了其他的女士中间和她们交谈,锦苏说,有时候接触女子比接触那些男老板更有效果。那些女士无一例外的称赞了锦苏的美丽,的确,我无可否认,锦苏很美,是我亲眼目睹了锦苏从一个单纯的小女生变成了妖精一样的小女人,就好象毛毛虫的蜕变,幻作了美丽的蝴蝶的那一刹那间绽放了惊人的风华。虽然我也不差,但是与锦苏同时站在一起却常常被她与生俱来的光华所掩去了所有的色彩,于是,我也有过嫉妒。

我临出门的时候她还笑的跟个太阳似的说:“宝贝,玩得开心哦。”真是级郁闷。其实回过头来看看王浩然这个人也挺不错的,年纪轻轻的没什么硬背景全靠自己的努力就混到了个总经理的位置,连老爸都真欣赏他。可是,我不喜欢他,这也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锦苏没有说话,眼睛里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朵安就急了,直嚷嚷,“干嘛,干嘛啊,这是,你还不快点来帮忙把这小子给弄起来,重得跟荣昌猪似的,估计能卖好几百块钱了,现在猪肉市场价格可是越来越高了,我们俩把他送过去可就财了。”

又比如说,兰雅一直珍藏着凌燕达送给她的第一个戒指,那不是金子银子,更不是什么铂金钻石,只是一根浅紫色的丝带做成的戒指,那是兰雅过生日的时候,凌燕达悄悄的买了一大把的丝带,学了好久才学会用那种丝带编戒指,然后练习,编了一百多个,最后戴在她的无名指上的是从里面挑出来最像样的那一个。

再后来,他们又拿了一张周亚伦的照片给我看,问是不是就是这个周亚伦,我说是,他们就走了。后来我才知道周亚伦涉嫌一桩抢劫案还在追捕中。警察走了以后,我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心里忽然的就轻松了,死里逃生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想,这一次,我是真的真的可以把过去的一切都放下了吧。

锦苏说:“影子,你是个倔强而令人心疼的孩子。”虽然实际上,我比锦苏大很多的,但是她还是喜欢叫我孩子,不厌其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