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我就又转身往回走,却忽然看见一个人影窜过来,我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腹部便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疼痛,反射性的抬手捂住了那个伤口,指间有湿热的液体蔓延,我真的觉得好累,好困,也许这样便是我最好的结局了,那我就好好的睡一觉,如今我连莫南也应该舍得下了吧,于是,弯起嘴角微笑,我看着我面前有些模糊的人影,只知道他有一双充满了怨恨的眼睛,我闭上了眼,是恨我么?无论为什么,我都把命给你好了。跌倒,失去意识。

莫南看着我,眼色也是复杂的,我看着他只是温柔的对他笑,之所以不让他做解释,是因为我相信他,当我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给予他全部的信任,更何况,刚才我看到的那一幕已经很明了的替他向我做了解释了,他一直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很明了的拒绝。他沉默了半晌,终于拿起了叉子开始吃那个煎得非常漂亮的荷包蛋,是溏心的,因为我一直记得,莫南喜欢吃溏心的荷包蛋。

他从茶几上拿起烟点上,幽幽的吐着烟雾,“有位先生打电话告诉我的,天建也是那位先生提议我收购的。”我微微皱眉,“先生?”我的心里在疑惑的同时又浮现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莫南继续道,“姓王,好象叫王立恒。”

我迎这他投来的目光,头脑里有了暂时的窒息感,我知道他的狠,若真是要芷希的命是那么的轻而易举,我慌忙的拉住了芷希的手,终于道:“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究竟是想得到什么,天建里有什么值得你再次来威胁我换取的东西么?”

那个黑衣的男人就忽然的伸出了手来拉住了我的手臂,皱着眉头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芷希一把挥开了那个男人抓着我的手,一脸嘲讽的笑意,用那种很鄙夷的口气道:“怎么……不让人进还不让人走了不成?”她一边满眼不屑的瞪着那个男人,又一边作势帮我拍了拍那个男人之前抓着我的地方,好象那个男人的手把我的衣服弄脏了一样,她继续道:“你们这么一大群的大男人难不成还怕多我一个小女人来着,我又不是老虎,顶多就是一妖精,还没那么大的能耐,吃不了你们的。”

我便也笑了,道:“自然是等,因为我有私心的,只是希望你好。”我们便相视而笑。

丁芷希看着这两个人的资料,然后就开始拟订了她的复仇计划,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又通过了几番更改也算是日渐周密,于是,当她从私家侦探那里得到夏旬和江敏雅回到了上海的消息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实施。

夏旬给芷希讲起过他的过去,他还在上初中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只留下他和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母亲没什么文化,在一家小工厂里上班,一个月累死累活的才五百块钱的工资不仅要供他上学还有维持家里的生活。他上高二那年,母亲就下了岗,用多年的积蓄摆了个卖烧烤的小摊,白天在一些学校门外卖,晚上还要去夜市卖,因为手艺不错,生意也还算红火,勉强的就能维持着夏旬上学。当夏旬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的心里没有丝毫的喜悦,因为这份通知书代表着的是那背后高额的学费,对于他的家庭来说,无疑是笔天文数字,那一刻,他的脑海里闪烁起了母亲这段时间在深夜里不住的咳嗽却拼命的用被子捂着不想惊扰了他的那一幕,于是,他决定放弃去上大学,因为知道母亲会不同意,所以,他夜市里的大庭广众之下,弯下了双膝,跪在了母亲的面前,“妈,我不去上大学了,让我留下来帮你。”后来,母亲终于同意了夏旬的决定,随后就病倒了,当她还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眼里还浸着泪水不住的对他说:“旬啊……妈对不起你。”再后来,母亲的病情有了好转,他就带着一笔对于他们家来说已经是很多了的钱去了广州打工,但是,外面的生活比起他想象中的更难熬,虽然最后是挺过来了,但是他依然记得自己经历过那么一次,当时身上只剩下了五毛钱,自己也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但是他不知道五毛钱还能用来做什么,本来想用来买个馒头吧,但是最后他选择了给母亲打电话,在电话里他告诉母亲说:“妈,你安心的养病,不要担心我,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最后,等他真的工作稳定,找到了钱以后,母亲却因病去世了。

丁芷希笑容可掬的给她倒了杯咖啡,背对着她,一边给她说起自己那个所谓的失踪了的妹妹的事情,一边不露痕迹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小袋的药粉加了进去,调均然后端给了姓江的女子,女子端起来就喝了一口,丁芷希便又说,“明天我就想请江小姐陪我去见我的母亲,也好早些完成了她最后的心愿,至于报酬,我给江小姐一百万怎么样?”

“恩,请问你是?”电话那头是个很温和的男声。

就在这个时候,立哥忽然就打来了电话,说他在离我家三百米外的那家小餐厅里等我,要我立刻过去。我说:“我不会去的。”他就在电话那头笑,“你若不来,我就要改变对莫氏的决定了……”

我抬手揽下他的颈项,温柔的吻了吻他的唇,“没事的,莫南,只是见个面而已,他又不可能吃了我,是不?”他忽然的用力抱紧了我,加深了这个吻,叹息般的低声喃喃,“我只是心里止不住担心……”我闭上眼睛,展开了笑颜,莫南的关切让我觉得很幸福。

我看着看了调查结果和我一样神色凝重的莫南,他说,“锦苏,你怎样看?”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车祸,什么淋雨,我压根儿就不记得,但我终究明白了一件事情,我李朵安失忆了,虽然还记得我的老爸老妈,还有锦苏以及我们上大学等等的一切,但是就是忘记了我面前这个叫做王浩然的男人。锦苏说王浩然是我的前夫,我就那个想啊,怎么会是前夫呢?我什么时候结的婚呢,又为什么要离婚呢,既然已经离婚了,这个男人干吗又来找我,还做出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我一怔抬头看他,半晌,又垂下头,“我没有男朋友。”说罢,我似觉得不够,又加了一句“展浩是我大学时的好朋友罢了。”

锦苏的另一只手就轻轻地放在我的手背上,“那么,朵安,你心里的幸福在哪里?”

苏眉的脸色苍白,“石岩,你这个卑鄙小人。”石岩却不愠不怒了,起身,“记着,一周以后我们的蜜月之行,那时候,我希望你能忘掉那个窝囊的小子。”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说完,石岩就带着他的两个手下走了,只留下了阿朗和苏眉,阿朗小心翼翼地将苏眉拥进了怀里,强忍着眼中的的泪,低声喃喃:“眉,对不起,我没用,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苏眉却笑了,仰起脸来,看着他笑,像朵清秀的水仙花,“阿朗,我没什么的,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他听完将她圈入怀中,久久,没能再说出话来。

有一次,苏眉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肯看她画的商人,长的肥头大耳的,笑起来还是很和善的,那个商人看了她的画说很好,很有展的潜质,然后就让她拿着她的画去她的办公室签合同,结果一关上办公室的门那个男人就对他动手动脚的,说只要她肯从了他,他就给她包装那些画,帮她成名,她辈感屈辱的拿着自己的画逃了出来,一直流泪,然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后来,她恍惚的就走到了路的中间然后被一辆黑色的宝马撞倒了,本来她以为那个车主会骂她的,但是没有,那个车主从车上下来,三四十岁的样子,穿着名贵的西装,长得也挺英俊潇洒的,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这个男人只是很关心的问她说:“小姐,你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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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平静以后,我偎进了他的怀里,汲取每一丝的温度,我说:“秦川,我不是第一次,你失望么?”

记得我刚到的时候,他让朋友来接的我,到了他的型设计室以后,他还在忙,正在给一个年轻的女子设计型,那个女子一脸迷恋的看着他,我就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他看见我就对我点头微笑示意我先坐,于是我就坐在一边的沙上等他。他忙完了就过来陪我,却总是说不了几句话就又有人找他做头,他就冲我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报以抱歉的笑容。

我瞬间里安静了下来,抬起迷朦的双眼,蓦然看见了雪白的床单上绽放的那一抹鲜红,如一朵话开得那么的娇艳欲滴,于是我哽咽着声音说道:“好。”

停好了车,我们一起进去,里面全部是些名门望族,三三两两的的聚在一起轻声的交谈,男的都穿着名贵的西装,女的都穿着名贵的晚礼服,戴着昂贵的饰珠宝,手中端着的是名贵的红酒、鸡尾酒……

“是啊,怎么了?”我有些不耐烦,因为这样的话题真的很无聊。

于是,锦苏对朵安说,你把莫南带你家去吧。朵安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别,我还年轻呢,还不想被我妈给宰了。她顿了顿忽然就一脸的明媚,满面春风的说,“锦苏,就让他去你那儿吧。”

正在大家都听得入神,一个个若有所思的时候,苏美悄悄的起身去了洗手间,没有人看见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当她出来的时候碰见了俞波,俞波一眼就看见了她还未来得及放下来的衣袖下面裸露着的肌肤上的一些伤痕。

“那真是辛苦你了,医生同志。”那两个警察中貌似为的那一个说,医生就笑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不客气,救人是我的职责,有什么现在你们就问病人吧,但不要太久,他的身体还很弱,需要多休息。”“好的。”那个警察也笑,笑得特别有正义感。然后,那个特别漂亮温柔的护士小姐就跟着那个牙齿特别洁白的医生出去了,只留下两个警察看着我,那眼神怎么看都像是看着一个贼,让我的心里直毛,你说我好不容易才活了过来,您二位就用这种眼神看我也不怕我休克了过去啊。

偶尔,锦苏会对我说起她的出生,说起她死去了的温柔而美丽的母亲,说起她父亲对她的严厉,说起她曾经的两个继母,以及继母的儿子们。但并不深谈,她只是说:“影子,无论多苦,我不也能走出了那片阴影来对着阳光微笑吗?我知道,其实我根本就无能为力,无法去改变什么,完全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我心有不甘,所以,就算是无能为力我也要尝试,如果我放任自己什么都不管不顾,那么,我会痛恨自己,非常的痛恨。”

当时,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看着父母在一张一合的嘴,忽然间的我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在瞬间里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家里的人拼命的按住了我,而我只知道疯狂的抓挠着每一个人,嘴里胡言乱语叫骂着。当然,这些情况都是后来家人告诉我的,而我当时,只是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而深切的恐惧,觉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害我,都要打我,甚至要吃掉我,于是我只想拼命的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