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因为担忧而深深纠结的眉头,努力的对他挤出了一丝笑来,“公司没事了,莫南,那个人已经答应放弃对莫氏的打压……”莫南握紧了我的手,他的掌心温暖,我的手指冰凉,他的面色沉重,“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对你做了什么?”

莫南对钟董事长说,“文副董她不过是一介女流,还望您转告那位高人可否让晚辈代劳。”钟董事长却摇头,放下了茶杯,“他说了,他只见文锦苏,其他人一律不见。”于是我伸出手去拉住了莫南的手,压低了声音对他说,“莫南,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为了莫氏,我必须去,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

过了大约八分钟,我终于松开了放在电脑上的手,抬起头来,迎着大家向我投过来的目光,站起身来,示意秘书拉下了讲台上投影幕,插好电源,将我的笔记本电脑连接到投影幕上,然后就走到讲台上,指了指屏幕上的几个数据,下面的人就开始了窃窃私语。

今夜,我与他相拥而眠,什么也没有生,只是他的手握着我的手,掌心温暖,我像一只猫咪一般蜷缩在他的怀里,贪恋着他的味道,安心的睡去,原来时间真的是最好的疗伤药,可以抹去曾经的裂痕。

忽然,一辆车停在了我的面前,抬眼一看,竟然是王浩然。他隔着车窗看了一眼我身后的车,对我说,“朵安,上车吧,我先送你回家,一会儿打电话帮你叫拖车。”

周律师笑道:“李小姐不必客气,周先生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我对他抱以礼貌的微笑,“什么话?”周律师说,“周先生让我告诉李小姐,他希望你今后能够幸福。”

林微和李辉蓦然楞住。这时候,苏眉和石岩正坐在沙上,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份地图,忽然一个手下进来在石岩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话就出去了,石岩的脸色瞬间苍白,转过头来看着苏眉,声音冷而硬,“眉,你竟然还想着那小子,刚才小周说林小姐和李先生去了阿朗的住处。”

苏眉摇头,“我只要阿郎。”

阿郎温柔的笑,亲吻她的眉眼,“我也想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可是,他……”话音未落,苏眉就热烈的吻了他的唇,轻声呢喃:“我要离开他,我的画已经无需再藏在小地摊里卖了,那么,我和他的交易也该结束了。”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我就悄悄起身穿好了衣服,收拾好了我的一切,然后站在床边最后一次久久的凝视他的脸,真的很矛盾,那眉那眼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会记得的。睡梦中的他忽然皱起了眉,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像个孩子一样的令人心疼,忽然梦呓似的呢喃出声,“微微,不要走……”。

秦川先去洗了澡,然后从房间里拿了一件他的白色的衬衣递给了我,我就也进了浴室,开了水阀思绪纷飞的瞬间以后又关上了,用毛巾擦去了皮肤上密密的水珠,穿上了他的衬衣,很宽大,下摆遮住了臀部及了大腿,我嗅着这衬衣上面淡淡的烟草味,心里就慢慢变得满满的暖暖的。

记得我们上大学时的一个学姐,就是个女生中的典范,特威风,她问她的男朋友说,“是女人打望一副色相还是男人打望一副色相啊?”她男朋友说,“自然是女人了,那流行语不就是那样说的嘛……”结果话还没说完,那位兄台就被她当场扯住了耳朵,笑得特别深沉的说,“今天你去把你妈家的搓衣板给拿过来,跪几小时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她男朋友张着嘴想要申辩,话还没说出口,就只露出了个表示不满的表情而已,她便特悠闲的继续说道,“好吧,你不大喜欢这种方式,那就别跪搓衣板了,换扛洗衣机吧。”一边说着便一边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然后我们就听见了一声异常凄厉的惨叫声,跟一荣昌猪被杀了似的。

当我再次清醒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睡在我身边的王浩然,头脑里全是恨意,揪紧了被褥遮蔽好了自己的身体,他也醒了,坐起身来看着我,那双眼睛竟然还能那么的明亮,于是我一扬手便给了他一耳光,从唇齿间恨恨的吐出了两个字来,“混蛋。”

芷希说,“编那话儿的就是一哗众取宠的主儿。”

老妈却把我当一空气似的看都不看我一眼,半晌才道:“嚷哈嚷啊,人家浩然是个多么好的男人啊,你瞧瞧你,转眼就要二十五了,还不赶紧的找个婆家就等着当老姑娘吧。”

锦苏看着她微笑,伸出手去帮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你只是他激动了,小溪,你还不够信任俞波,遇见事情你要学会先冷静,有时候,你眼睛看见的东西也可能欺骗我们的直觉,事情也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这天夜里,俞波应酬完了那些商界的名流以后,就拉着一大帮以前社团里的朋友去了他和小溪的新房,在那里继续狂欢。只有莫南和锦苏两个人不声不响的,他们两个一个人端着酒杯站在阳台上静静的吹着风并且在风里泪流满面,而另一个则缩在客厅的角落里一个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

我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微弱了,但仍然咧着嘴唇撕裂出一抹笑来,“我喝他抢刀,一不小心就扎了自己,锦苏……谢谢你,我这辈子能有你……你这个朋友……死也甘心了……”我笑着说完这句话终于无力的垂下了手臂,只是隐约听见电话里尽焦急的呼唤声,不停地叫着“影子,影子……”慢慢的也消失不见了。

那个时候,在面对男人的诱惑与对待女人的索然无味中,我清楚的看到,这一次我的世界终于彻底的失去了阳光。

因为只是父母不在身边而稍微得到了祖父母关爱的小孩,让年迈的祖父母受了叔伯无数次的漫骂与白眼,我尝试过与他们争执,换来的却是毒打,于是我现了自己的无用,我根本就毫无能力去改变那一切,于是,从此,当我面对所有的困难时,我都只想逃避。

一句一句的想念,字字都让我沉默了下去,蓦然的就觉得好温暖,好开心,开心到眼泪也慢慢德顺着脸颊落了下来。于是,逐一的给他们了消息过去,亲,我也想你,抱抱。是谁说的网络里的感情不叫感情的?

他愣了一下就在那边嘿嘿的笑,让我又想起了上大学时候他那憨厚的样子,他说,“你都知道了啊,我……锦苏……”

“锦苏,公司要做个调整,从今天开始,这位钟小姐就要代替你的职位,你就代替白副经理的位置,怎么样?”我稍微的愣了一下,斜着眼睛淡淡的瞥了一下正笑得得意洋洋的钟伊娜,我心里还真有些窝火,但是,我也明白,那钟伊娜要来这里做经理,公司又怎么能不让,总不会为了我一个毫无背景的人去得罪了重要的客户吧。于是我连为什么都给省了就直接说,“好”

锦苏离开了,回到了正常的人群中间,因为立哥最后的那一句话,她一直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给他看。

上大学的时候,我就知道苏眉的梦想就是要做一个画家,那时候他可不止一次的对我们大家伙说,她想要很多很多的人知道她的画,并且欣赏她的画。

听完,我就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我在心里已经合计好了,等到下周我就正式的向她求婚,那玫瑰钻戒音乐,还有浪漫的烛光晚餐,一样都不会少的,这两年多里,小溪对我的好我还是都记在心里的,而且,因为她,老爸老妈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许多,这求婚的事儿我就一定得花了心思,怎么着我也不能亏待了她,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她,既然要浪漫,也得有惊喜吧,不都说女人们就喜欢这样吗。

小溪是我离校实习的那一年进入公司的,她进公司的时候学历还只是个专科,但能力却很强。我还记得开招聘会的那天,我跟父亲一同去人事办公室路过招聘大厅的时候,正好是她坐在考官的面前,口齿伶俐,对答如流。但是考官一看见她的专科学历就说,“小姐,对不起,我们要本科文凭的。”结果,她就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考官,看得考官得心都软了,立刻就接着说,“小姐,我看你的能力也不错,要不你回去等等,我给上边的说说给你找份秘书的工作怎么样?”没想到她一听这话立马就来火了,本来坐在那里很端庄的样子,这会儿是原形毕露了,她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不带您这么说话的吧,什么当秘书,不就个本儿吗,下个月我就能把它给拿下,现在你得看能力,能力,你到底懂不懂啊,有本儿的坐在那位置上也不一定就能放个香屁来……您说是不?”一些话说得考官一愣一愣的,半天没回过神来。

我就笑了,在泪水里绽放了的笑颜许是带有凄凉的意味的,我说,“这么多年了,俞波,自从你说要做我一辈子的哥哥以后,我就真的把你当成了我的哥哥,亲哥哥,你就是我最亲近最值得依赖的人。”

然后我们一大群人就沿着阶梯向上走,忽然听见兰雅清脆的声音,大声地叫着,“燕达。”便看见她娇小的身形飞奔而去,奔进了一个不算高大的男人的怀里,很有小鸟依人的味道。这算是我们大家伙第一次见到兰雅口中的那个她爱的凌燕达,让我不由得想到了聚会上兰雅说的那句话,她说,“他什么都没有,可是我爱他。”

第二天早上,兰雅还没起来就接到了凌燕达的电话,解释了大半天她才弄清楚那不过是一场误会,那小女人便迫不及待的要赶着去见他亲爱的燕达哥哥了,俞波便去送兰雅。本来兰雅觉得昨晚让朵安陪着她折腾了那么久很是愧疚,打算叫朵安一起过去,让凌燕达做点好吃的给她作补偿,但是俞波说朵安昨晚喝的太多了让她多休息的好,于是兰雅就先走了,在心里计划着改天好好的谢谢朵安。

她轻轻的摇头,问我,“莫南,现在的你能给我什么,你说,现在的你还能给我什么,你的爱还能如此的干净么……。”我无从回答,满心的绝望,是的,现在的我还能给她什么,好的生活?还没有那个能力,虽然已经还清了债务,却还只能勉强的能维持着基本的生活,离重新创建起莫氏的设想还差得太远太远,这样的我拿什么来给她幸福,这便是现实,我不能责怪锦苏的现实,这只是我们活着就应当具备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