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那,”我说,“锦苏知道老爸这么关心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老爸就笑了,“我们家朵安宝贝最懂事了。”他说,然后我就笑,心里暖暖的。

我知道锦苏是那种特善良的女子,她之所以把莫南让给我是因为她不想看到我难过,她就是那种宁愿伤害自己也不肯伤害别人的傻蛋。她就是太傻,傻到连自己喜欢的男人也肯让了出来。于是,我有了一些恼怒,其一她这么不知珍惜自己的感情,其二想我朵安是谁啊,干吗男人也得她来让啊,这是不服,其三是因为我在莫南的身上真的投注了太多的情感,他的离开让我感到了异常的难过,所以,我想惩罚惩罚她,就装作不知道她和莫南之间的事情,让她一直去矛盾去痛苦。就是到了我们离校出去实习的那年我都还在记恨着这件事呢,你说我小气也好,反正我就已经那样了。就因为这样,锦苏失踪的事情还是俞波告诉我的,我都没主动给她联系过,后来我们去警察局报案,警察却告诉我不能立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半晌,小溪的声音凄凉而冰冷微微的了抖,她伸出手去指着苏眉,眼睛却看着俞波,咬牙切齿的说,“俞波,你真够狠的,他妈的竟然为了这个被人包养的二奶打我,已经享受到她的好处了是?”

锦苏和莫南再一次相遇,在婚纱店里,两个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纠结在了一起,那眼睛里明明都有深情,却几经闪烁以后,锦苏就先把目光移开了,对莫南她总是无法做到坦然。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一阵羞辱感窜上了心头,手握紧了刀子不肯放手,他就劈手来夺,我死命的握着就不肯松手,忽然,一阵尖锐的疼痛就从肚子上蔓延但了每一根神经,我的手一颤,再没能握紧那刀柄。周亚伦也下了一跳,看见我的肚子上扎着那把刀,就站起身去仓皇的关上门逃走了。我低下头,看着插在肚子上的刀,有血慢慢地流了出来,像花儿一样的盛开在了地上,伤口真的很疼,哪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啊,主角身上扎着刀子不仅不知道疼,海面带笑容在那里一直说那些煽情的对白。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也就是这个我最依赖,最信任,被我唤做了大哥的男人竟然在那个夜里强奸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就觉得锦苏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女子,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于是,我选择了告诉她我那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说完,我就低下头去继续切菜,许久才听见小溪的声音,她说,“我总算知道俞波他为什么那么爱你了,起先见到你以为只是因为你美丽的外表,现在才知道,你的个性才是真正吸引人的地方。”我抬起头去看着她笑了一下,但没有接她的话,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是宽慰了许多了,她接下来需要的就只是时间而已了。

“我的手机之前没电了,这不刚换了电磁就给你打电话了嘛。”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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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哥说,“你若肯亲手杀了他,你我之间便算是两清了,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到那个正常的社会中去,若不愿意就永远的陪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欣赏那些杀人游戏,永不间断,直到你死或者我死。”

锦苏捂着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她觉得这太可怕了,她不过是个刚从学校出来实习的女生,何时见过这等血淋淋的场面,她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往立哥的身后躲,睁着满眼的恐惧注视着这个地下室里的一切。这里,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下面还有一个刑台,中间有一个大火炉,炉子里是两块烧的火红火红的烙铁,这个场景,这里阴森森的气氛,活脱脱就是秦始皇时代的用来逼供折磨人的大牢刑室。

锦苏靠着墙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的明晃晃的刀吓得直哭,那些人却一阵哄笑,像看戏一样,他们应该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锦苏无处可去,只能靠在墙边,满眼的的恐惧,眼见那些男人渐行渐近,她只能无助的蹲下身去缩在墙角瑟瑟抖。

苏眉的口气很淡漠,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说完她就继续喝酒,喝完了一瓶就叫服务生送一瓶新的过来,我看着她心里特别的难过,这是我的大学同学啊,沦落到了这种地步,我怎么能不难过。

在餐厅里,我为小溪点了她最喜欢吃的豆腐,记得她总说那豆腐像果冻的,菜端上来的时侯,就看见了她脸上欣喜的表情,手里拿着小勺,舀着那豆腐对着我笑得一脸的灿烂。忽然的我又看见了苏眉,身边跟着得依旧是那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这一次,我看见她的目光朝我看了过来,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讶异,我对她点头微笑算是问好,她却宛若不认识我一般没有任何表情的移开了目光,继续和那个老男人窃窃私语,脸上带着娇媚的笑容。我觉得很诧异,但是也没有多想,继续吃,吃完便带着小溪离开了。

“她今天早上对我说,展浩,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俞波侧过脸来看着我,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愕然,只是因为,自从两年前我们离开学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这么称呼过他了。但是它只是讶异了一小会儿而已,然后就对着我露出了明朗的笑容来,说:“怎么了,锦苏?”

傅追鱼的脸儿立马就绿了,难看的跟瘪茄子似的,刚才还指着展浩叫嚣的手指缩了回来立马握成了拳头,我就笑了,像夜色里的曼珠沙华,冷冷的盛开来还带着一抹妖艳,微眯了双眼看着他道,“怎么,还想打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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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安静静的看着这样的锦苏,类似男人穷追不舍的场景她已经看到过无数次了,锦苏总是能够很快的认识不同的男人,富裕的或者贫穷的艺术家,她和他们逛街、吃饭、看电影,但是却绝不会和他们上床,锦苏对她说过,她的嘴唇和身体只有最后她嫁的那个男人能碰。于是,她从不拖泥带水,只要她察觉到她所认识的那个男人并不是她想要的那一个的时候,她就会迅的从他的生命里彻底的消失,也不会要他的任何东西,因为她不喜欢欠着别人。

下午六点三十分,我和展浩一起来到了学校,展浩先去了舞厅,他急着想早些见到朵安,当初我现展浩喜欢朵安的时候,我已经和朵安在一起了,但是,展浩是知道我喜欢锦苏的,因此还揍了我一顿,这也是我决定和朵安分手的原因之一。

穿着黑色蕾丝长裙的女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忽然的拿走了我手中的空杯,然后优雅的拉住了我的手,声音温柔,“陪我跳舞。”我看着她的脸,那上面的笑容如此风情万种,但我头脑里是一片空白,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微垂了头去,一手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纤腰,慢慢的迈开了脚步,向前三步,向后三步,然后旋转,旋转……再旋转,看见她的蕾丝长裙飞扬了起来,一切便如梦一般的不真实。

看着母亲变卖了所有的饰珠宝、抵押了房产仍然没有还清债款,于是,我决定了去深圳打工看看,希望能尽快地挣回一大笔的钱来还债以及治疗父亲的病。

大伙就又爆出了一阵笑声,苏眉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你这么说来可是白说了,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说着,一双好看的凤眼瞅着有些不好意思了的兰雅,继续道,“还是我问你一点你回答一点的比较清楚,怎样?”兰雅便又咧开嘴笑了,可爱的娃娃脸上露着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无从回答。

拨通了朵安的电话,“朵安,晚上有空么?”

但是,就在锦苏要返回重庆的头一天,她和白羽轩从餐厅里出来,她忽然兴起要步行,然后就看见了一栋被封了的大楼。白羽轩告诉她说:“那是一家倒闭了的公司,是莫氏集团,以前的老总叫莫祁峰,已经过世了,还有个儿子叫作莫南……。”

我一个人在学校里散步,想看看这个在记忆里熟悉的地方是不是有什么改变,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那一片紫藤花下,还看见了锦苏。她穿着淡紫色的裙子,化了精致的妆,眉间的那一抹忧伤已经那么的浓郁了,令我觉得心疼。她依旧美丽,可是,我知道,我们应该都变了,我们谁还能回到过去,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固执,还不想承认和妥协。离开学校四年了,转眼啊,早就物是人非。

在深圳,我尝试做了很多的工作,好一些的,你没有关系是不行的,差一些的既苦又收入少。正当我几乎临近绝望的时候,那天下午,我还在酒吧里兼职侍应生的时候,领班忽然的把握叫到了办公室,塞给我一大叠得钞票,而我不明所以。

“……他啊,是那种丢在人群里立马不见踪影的类型大街上随便一抓一大把。”

长久的沉默以后,我忽然的抬头,目光平静,微微的踮起了了脚尖,唇微启吻上了他的唇,淡淡的,然后在他愕然的目光里迅离开,我说:“莫南,我和你都回不了过去了,我们都不再是单纯的学生,就像这样,以前的我是决不会如此主动的吻一个男人。”

挂了电话,,蓦然间现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可是嘴角明明是带着笑的。莫南,莫南,那个名字是扎在我心口上的一根刺,拔不出来也刺不进去,它就在那里执拗的呆了六年,偶尔隐隐作痛。

“但是,爱依然在,没有变过的。”他的声音有些微弱。

其实,我和朵安一样一直都记得那个叫做莫南的的男子的,只是朵安不知道而已。而我在离开学校去实习一直到毕业以后的三年里,都在有意无意的断断续续的打听着一些关于莫南的消息,只是我们互不交集,也不曾想到过还会再见。

我说:“王浩然,你走,我不想在看见你,明天我会让律师带着离婚协议去找你。”王浩然楞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我,张着口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却没能说出口,只是默默的转身离去。

展浩走到了我的床边,轻轻地唤我的名字:“朵安,好些了吗?”

我点头,“回去吧展浩,我累了。”

展浩看着我,满目的深情,“好,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没有回话,只是安静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很多东西纠结在了一起,让我的心疼痛又头痛欲裂,听见展浩离去的脚步声消失在了门外以后才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俯进锦苏的怀里终于大哭出声,我说:“锦苏,我该怎么办?”

锦苏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背,“朵安,你还爱王浩然吗?”

我一时间恍惚了,爱……对王浩然我有过爱吗?锦苏不知道当初我嫁给王浩然的真正原因,所以才会问我这个问题吧,从一开始,我的心里就没有过爱王浩然的的那种概念,嫁给他不过是因为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罢了,我只是不想老爸老妈担心。于是,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近一年的时间里,我有没有爱过他,只是看见他和钟依娜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有了一种异常真实的痛。

我说:“锦苏……我不知道。”

“那就不要想,安心养伤,一切都以后再说。”锦苏拥着我的肩把我安顿在病床的靠背上,细心的帮我盖好了被子,看着我微笑,那笑安静温和,像涓涓细流,于是我也笑了,暂时的抛开了一切昏昏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