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别过了脸去,这对于我来说是耻辱。她却毫不介意,懒懒的伸手抚上我的脸,“锦苏士尼爱的女人吗?”我一怔,看她,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的狡诘,我没有答话,推开她的手,坐起身来开始穿衣服,“抱歉……我要走了。”

到了那个富太太的别墅前,我下了车,不敢看那个司机的眼神,只是低垂着头听见车扬长而去的声音以后才回转身来。站在别墅的门外,周围很安静,有风很轻很柔却带着异常的冰凉,我看着远方,一栋接一栋的漂亮房子的轮廓在黑暗中依然很清晰。不禁扬起唇角嘲笑自己的落魄,曾经自己也拥有这样的一栋房子的,就像海子的诗里说的一样,“我有一栋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然而,它已经失去了,变成了一叠又一叠的百元钞票交给了那些向着我们伸出来的无数只无情的手。

她站在那里,声音很轻柔却字字清晰,听起来很舒服悦耳,她说:“大家好,我是文锦苏,广告设计系的,我的爱好就是吃饭、睡觉还有玩,我信奉人有一张口除了说话就是吃东西,睡眠可以给人创造灵感,至于玩,当然,每一个人的方式有所不同,就像范冰冰喜欢玩绯闻,海子喜欢为了他的梦而玩自杀一样,我就玩玩文字画笔、舞蹈刺绣什么的,希望大家以后可以一起玩遍这个大重庆!”

另外,他也是大学时追我的那些男生里最疯狂执着的一个,也是最傻的一个。他写过八千字的情书贴在学校公告栏里被老师现以后叫去训了两个小时外加写八千字的检讨。他在学校女生宿舍的前人流最多的时候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花站在楼下大叫我的名字,他那样子就像抗日战争时期全国人民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口号一样的虔诚和坚定。他会在每天早晨七点准时的买了伊利纯牛奶和庆园的小蛋糕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等我,冬夏无别,风雨无阻。

从回忆里清醒过来,我掩饰好了所有的痕迹,坐在镜前,开始化妆,淡淡的粉底液均匀涂开,定妆。纤细的眉黛,纤长的眼睫,明亮的眼睛深邃看不见底,在淡蓝色的眼影里显得那么的不真实。擦了润唇膏再涂了淡粉色的唇彩。这精致的妆容就像给自己戴上的一张面具,这张面具上始终笑靥如花。

随后,女子就被几个男人粗暴的拖到了巷子的中间,任她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挣扎反抗也无济于事,终于被几个高大的男人按在了地上,箍紧了手脚,为的那个男人不顾女子苦苦的哀求,急切的脱去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古铜色的皮肤,带着猥琐的狞笑趴在了女子的身上,唰的一声撕烂了女子的衣服……我的心里也涌起了一阵恐惧和怒意,想要去救她,却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动弹。

锁了房门,下楼打车。二十分钟以后我就站在了学校的门口,太阳的余辉里,一张张陌生而年轻的容颜带着些许的稚气,这里的确和社会是两片不大相同的世界的。

接着,便又是一片白色的烟雾笼罩,只能听见女子凄厉的哀求声和男人充满了欲望的狞笑声慢慢的消失不见。画面倒转,雾气散去,便看见了满目的血腥,鲜艳的红色兴奋的在地上蔓延盛开出大朵大朵诡异的花儿……花间,有一把沾染了血的长刀雪亮,雪亮,然后刀光闪烁,那些血就蓦然的咧开了大口瞬间爆出狰狞而诡异的尖利笑声。

朵安看着这样的锦苏不以为然,离开了学校的那两年的时间,她仍然是与锦苏走的最近的那一个,她已经习惯了锦苏的这些宛若游戏一般的生活,也不知道锦苏还要玩这种游戏到多久以后。

这样的生活,连锦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要过多久,如今的她已经二十三岁了,年龄也是女人的一个坎儿,岁月如同自来水,开关一开,就哗哗的飞逝而去,它也是女人们害怕的一样东西。但是,锦苏是知道的,她只是想找到一个可靠的男人,然后和他白头偕老。即便是不爱,但是……也应该是一个坚固的可以让她安心停靠的港湾。

就在这个时候,公司派锦苏去上海河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面谈,锦苏有些许不安,她知道那座城市里有那个叫做莫南的男人。

收拾了简单的物品上了飞机,就在飞机上她遇见了一个叫做白羽轩的男人,本来锦苏以为这会和其他的遇见一样,算是个不错的艳遇的,却不曾想过,在她未来的生活中,这个叫做白羽轩的男人会是一把刀,把她扎得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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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机上,那个叫做白羽轩的男人穿着她还叫不出名字来的名牌男装,坐在她的旁边。当她拿着机票和行李找到她的座位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带着一种惊艳的表情对着她很绅士的微笑。锦苏也笑,淡然而且高傲,因为她此时没有兴趣来结识新的男人,她去上海是为了工作,况且,那个城市里还有她心心念念的男人,虽然,已经觉得他和她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她还是不想让他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至少,这样不会伤他更深。

然而,白羽轩却对她刻意的戒备和疏远视若无睹,一路上对她照顾有加。包括在她晕机吐得一塌糊涂,难受得要死的时候,他依然无微不至,并且保持了很好的绅士风度,没有丝毫的越距,于是她有了些许的感动,与此同时,她又想,也许,这个人是只披着羊皮的狼羔吧,挺有意思的,所以,下了飞机她同意了他想送她去宾馆的请求,然后在办理好了入住手续以后,非常礼貌的将他送出了宾馆的大门。当他离开时询问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她说:“我是锦苏。”并写给了他一个电话号码。

但是,白羽轩不知道锦苏是个多么聪明的女子,锦苏对他的戒备并没有就那样因为感动而松懈了,在她的眼里,恐怕除了莫南、俞波、展浩以外,其他的男人都是狼,防狼之心不可无的。

她只是给了他一个她随时可以丢掉的电话卡的号码,没有给他名片,连姓都没有给,她是想,如果这个男人也不是那种她想要的男人的时候,她可以毫无痕迹的消失掉。

在上海,锦苏德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她忍不住打听过莫南的消息,他似乎去了深圳,并不在上海。她有些失望,但又莫名的安心,在最后的几天里,她便在白羽轩打电话请她吃饭看电影的时候欣然赴约。

然而,这一次,锦苏依然选择了离开,因为她现白羽轩的内在思想和她是不协调的,和他相处的日子里,因为没有什么共同的语言,她总是选择沉默,任白羽轩一个人说着那些他自以为很有趣的东西。本来是想将就的,因为这个男人比起其他的男人来说细心一些体贴一些,还只是狼羔而不是狼。

但是,就在锦苏要返回重庆的头一天,她和白羽轩从餐厅里出来,她忽然兴起要步行,然后就看见了一栋被封了的大楼。白羽轩告诉她说:“那是一家倒闭了的公司,是莫氏集团,以前的老总叫莫祁峰,已经过世了,还有个儿子叫作莫南……。”

锦苏顿时楞在了当场,脸色苍白,胸口隐隐作痛,蓦然间她才现她是无法和白羽轩在一起的,再说的明白一些就是,她根本就不能和除了莫南以外的男人在一起,因为她的心里始终无法做到将莫南彻底的遗忘,于是,她那么清楚的明白了原来感情真的是不能将就的,虽然也真的不愿意去过那种没有钱的生活,但是,有钱而没有爱情的生活她也是过不下去的,也许,她是有些贪心了。

她偷偷的苦笑,对于莫南,其实,就算他没有钱,她也是愿意和他在一起的,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朵安的,因为莫南是朵安爱的,所以她不能要,而对莫南那样说,不过是个逃避的借口罢了。

锦苏在离开上海的那天早晨打电话去机场定了机票,然后最后一次见了白羽轩,照常的和他吃饭、看电影、散步,然后在夜里拎着行李去了机场,坐上飞机回到了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