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冲上去再次接住了那个往下坠的身体,一阵心酸涌了上来,为什么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倒下去的时候都会让人这么不知所措呢。

雄哥和兰陵王、修都点头表示的确是这样。

夏宇一把拖住阿香就往外跑,一直跑到了他们上次讨论禅位问题的小河边。

“放了他!”夏宇实际上已经开始给灸舞松绑了,只是异能绳绑得太紧,而且又太多,他还心烦意乱的,根本没能松动多少。

枭趁灸舞望着万俟菀漏神之际,放开了他,伸手从狱警手中接过早就准备好的刑讯申请表,刷刷勾了好几个地方,扔下笔,把申请表撂给了冷冽,残酷地吐出:“大刑伺候!直到他招为止!”

修心里也有些不安,灸舞那双透着绝望的眼睛,让他的心没来由地恐慌。

万俟菀一怔:“是……是么?”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像被针刺了一下,生痛生痛的,“他……现在在哪里?”

夜其实已经很深了,老伯的确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哄着松果回了自己的窝。可不到两分钟,那孩子又跑了出来,痴痴地望着山路的方向,它不相信,早上还抚摸过它的小五真的不会回来了。

冷冽更是没好气地重重踢了灸舞几下,但他并没踢多久,因为他现了这个穷犯人身上值钱的东西了——那双皮鞋!那是一双铁时空很流行的皮鞋,品牌、质量、颜色、款式都是铁时空最时尚的。只是因为灸舞之前为了逃命,慌不择路,让它们沾了泥也蒙了灰,才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如果好好洗洗刷刷,至少还可以卖个两三千,比起那款半吊子手机来,可值钱多了。

“上!”枭一挥手,简短地命令道。

枭不禁打了个寒噤。姥姥的,灸舞还没抓到,自己就被他们骂得七荤八素了,这笔账,要通通算到灸舞头上的!

万俟菀一下子懵了,灸舞与她相处的前前后后都浮现在她眼前:“这不可能,不,怎么可能?他伤成那样,怎么可能是假的?杨菁不会骗我的。”

“阿爸?”

“小舞,你真的还打算做这个盟主吗?我的意思是,其实,夏宇干得真的很好的。”万俟菀试图劝枭放弃盟主的身份。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真的只想一家人好好过日子。现在咖啡馆已经盈利了,收入颇丰,根本不需要灸舞那样拼死拼活地去当盟主。

这几天白道事情层出不穷。

远处,果然有两只交叠在一起的影子,正向这边移来。清凉如水的月光照在他们身上,可以看出,背着人的那个就是老伯。

一个带面具的人在阳台上四下张望,取下面具后的那张脸,竟是她的小舞!

万俟菀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杯咖啡免费送你。”她虽然这样说着,眼睛却没离开枭。

老伯笑眯眯地把灸舞身上的银针都拔了下来:“怎么样?我的医术还不差吧?”

结果,斩魔猎士听了一晚上的抱怨,喝了不少的酒;

魔尊的头瞬间胀大,里面的血有种要冲出来的冲动。

这种笑深深刺伤了魔尊,一种如火如荼的痛感焚遍全身,让他有种要爆炸的冲动。突然他一口鲜血喷出,人已经直挺挺地倒下了。

十年了,许多人都已经面目全非,孩子们长大了,老人们也走了不少。

万俟菀慢慢睁开了眼,哽咽地:“所以,所以,我的小舞……他没事……对不对?对不对?”

灸舞摇摇头:“不……用了。没有……人会肯……救我这……这个魔……你,你,不要为难了……”话音未落,他又是一阵咳喘,看上去非常辛苦。

灸舞更是狼狈,他咳喘得厉害,满头满身都是大汗。人早已晕晕沉沉,却被意志强拽着保持清醒。

狄祥的心跳又厉害了起来,莫非,灸舞那边出事了?

天旋地转的痛令灸舞眼前直黑,背上被撕裂开的肌肤鲜血四溅。可他依旧死死护着万俟菀,半睁着眼看着妈妈吓呆了的眼神,感受到她想把自己推开的手,努力咧了咧嘴。够了,妈妈,这个动作让我安心了。就让我,最后,再为你做点什么吧。

那晚,狄祥守着灸舞到了半夜。然后便出了牢房。

做完这一切,医生将急救箱跨上肩,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嘱咐道,“告诉你的同事们,让他们悠着点,这孩子如果不住院没几天好活的,谁都不想被一个死人记恨是不是?”

一班长点了点头,对着他的那些手下挥了挥手:“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拿筷子搅匀了!”光悚慢慢松开了麻绳,依旧大声吼着。

时间滴滴答答,办公室虽然不小,却也大不到哪里去。只是蛟鳕故意靠墙走,选择路程最大化,反正每次该转弯的时候她都会扭动那根麻绳,灸舞只有在接到这样的信号才能转弯。

“快点!不是你说什么都做的吗?不想做说一声,监狱那边,还等着这边的命令呢!”紫邪残酷地提醒道。

魔尊用脚勾起了灸舞的下巴:“当真什么都可以做?”

“不不不!”那个肥耳狱卒长摆摆手,一副欣赏的样子走近灸舞,还拍了拍他鼓鼓的两腮,“蛮好的嘛,好得很,这个造型比之前帅多了!”

母老虎皱了皱眉头,不会真的打惨了吧?她拽了拽那根锁在灸舞腰间的铁链。

灸舞被粗暴地推进门后,狱卒长便拿出一根不长的铁链,快地穿在他手铐间的链子上,然后拖动那根铁链,将灸舞拖到他们选好的餐桌边去。这种拖拽对于灸舞来说是很痛苦的。别说狱卒长经常在他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猛地一拖,就是在常规情况下这样拖拽着,手铐卡在手腕的骨头上也会痛得钻心,再加上被脚镣束缚迈不开很大步子的双脚根本跟不上突如其来的加度,灸舞往往被拖得歪歪斜斜,手腕和脚踝也往往因为这种拖拽而受伤,甚至磨破皮肤,渗出鲜血。可是,那又怎么样?这里不会有谁心疼的,身后的狱卒们没加一脚添一鞭就是万幸了。有时候,说不清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样拖着灸舞在食堂里走上一圈都找不到他们满意的桌子。已经到了这里,他们倒没有了之前的心急,反正吃过饭,把灸舞赶进厨房他们就可以直接下班了。而其他那些所谓之的文化人,早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了。

夏天喝过了能量水,却没有放下瓶子,而是盯着瓶子有些出神,或许他也想起了那些和灸舞一起轮班一起喝能量水的日子了吧:“哥……你说,盟主真的没了吗?”夏天犹豫了很久,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铁时空突然出现的两个灸舞,谁才是真的?

修拨通电话后交给了枭。

枭拿过电话:“请帮我接通门卫。对,我是灸舞。我要确定一件事,夏宇有没有去监狱?”

监狱门口的那名警卫脸一下白了:“夏宇……盟主……对,有的……对,带着那个重刑犯,枭,大大概,五,五分钟前……”

“为什么不拦着他们??!!!”听筒里枭的声音地振山摇。

警卫忙将听筒放得离耳朵远一点,很委屈很怯懦地解释道:“可是……他……他是盟主诶……”

“啪”电话里只听到一片忙音。

夏公馆的沙上。

枭挂上电话后,脸色难看之极,雄哥等人都还围着他,都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夏宇真的行动了。”枭良久才冒出这一句,随后,不看雄哥,直接对兰陵王和achord以及修下令道,“传我的命令,全城戒严,搜捕夏宇和枭!”

三人对望了一眼。

雄哥和死人团长也很尴尬:“那个,盟主……”

枭打断了他们的话:“夏宇劫狱了,就在刚才。”他只恨自己太入戏了,“昏迷”得太久了,也太轻看夏宇了。好一个夏宇,不过短短两个小时不到,居然就做出这样大的动作,好啊,看你逃得出本大王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