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不耐烦地挥挥手:“怎么?没听到吗?把囚龙锁取下来!”

夏宇的房间里,夏宇总算制服住了鬼凤的躁动,却就是这漏掉的一拍,让他未能阻止枭下楼去的身影。其实就算阻止了又怎样呢?枭被类似于鬼凤的招式打伤了已经成为事实,楼下又有几个人会相信他呢?夏宇苦笑了一下,他是有前科的他知道。

“阿公,我不是要和盟主比啦。我只是想,既然你们都对那个‘枭’动刑了,明天再审的话,应该会有不同的结果吧。”夏宇这话是说给阿公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枭。

夏宇皱着眉头,满脑子都是这事,连走到了家门口也没现。身后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吓了他一大跳,转身就看到了阿香,他这才想起今天是周末,阿香从学校回来的日子。

见到至尊令牌,众人都下意识地跪了下去:“参见盟主!”

灸舞喘着粗气,他避开枭咄咄逼人又带丝嘲弄的眼光,瞥向一旁的万俟菀。

万俟菀也没有听枭在说什么,但她也始终没有直视灸舞,她的眼光是空的,脸是冷的而头脑中却是乱的。

万俟菀端着一碗面条走了进来:“你在笑什么?一个人这样傻乐。”

铁时空的地牢里,灸舞打了个很大的喷嚏,其实不是因为老伯在念叨他,而是因为他真的很冷。单薄的衬衣和裤子都被撕裂了好几条口子,阴冷的空气直往里面钻,再加上光溜溜的脚丫,更是冷得彻骨。他吸了吸鼻子,开始努力往那堆稻草移去。

最后的最后,冷剑和冷冽终于接受了灸舞是个穷光蛋的事实。

白道众人谁不熟悉瞬间移动?灸舞根本就不是这许多人的对手。

“没事啦,夏宇,我保证不会有事的。枭再强也没想到我们会突然袭击他啊。我们可以带那套特大号的异能手铐和脚镣。就是你告诉我的啊,那套叫什么什么囚龙锁的,谁要是戴上了,就是有冲天的本事,也都使不出来了。”枭认真的说道。关于白道的这些刑具,他也早有所研究,要死死控制住灸舞,不管他现在的异能怎么样,都不能有丝毫差池,也许那套东西是最好的选择吧。

修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事已经过去了。医院的事,也不归我管的,其实东城卫虽然是最大的股东,但并没有管理什么实质的事,更多的只是我们财务管的。那时候听他们说过医院的亏空。不过,灸夫人,您有没有想过,或者,杨院长也是被骗的呢?”

“所以呢?你是说我的夏美在说谎吗?”雄哥依旧很激动。

“什么?”

“什么?”

灸舞忙扶住了他们:“大叔,我来帮你。”他扶着老伯身上的那个人,却不禁呆住了。

枭打赏了几个给他卖命的魔化人,遣散了他们,便重新作为灸舞溜回了灸家别墅。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切并不是毫无破绽,他忘了,家里还有一个人的名字叫母亲。

万俟菀的心跳得很厉害,她颤颤抖抖地走向枭,她极力压抑住激动,想让声音听上去自然一些:“请问……”

松果摇着尾巴乖乖地坐了下来。

后来,连斩魔猎士也倒在了桌下,其实一晚上,他听到了些什么,第二天是一个字也说不上来。灸莱白说了一晚上,他也白听了一晚上。唯一的影响是,当万俟菀找到这里的时候,把门都敲破了里面也没个人应声。

“说实话!不要哼哼唧唧!”魔尊极不耐烦地吼道。

手脚都被异能锁牢牢束缚住了,狄祥感受不到一点异能的流动,更无法驱使护体。

韩克拉玛、呼延觉罗等等异能家族都有人闻讯跑到了夏家,而万俟菀的娘家万俟钟铉家更是来了不少的人。大家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哭的哭,笑的笑,没有一个人能说得顺一句话的。

杨菁深深叹了口气,看向洞外,似乎在做很大的思想斗争。

灸舞闭着眼,却慢慢冷静了下来,算了,妈妈是对的,他本来就算不上灸舞了。人,是灵魂体的结合,他却把身体弄丢了,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灸舞?罢了,现在这个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何苦一定要留着妈妈陪他受罪呢?让她走吧。小莱还需要她呢。而自己,不是早死了么?铁时空的盟主陵园,应该也已经有他的一座墓了吧。他想着这些,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没有了刚刚那份激动,喘息也似乎平复了很多,忍痛努力说道:“你……对,我……不是……灸舞……你没有……欠我……所……以……你走吧。”

“你是谁?”万俟菀怀疑地看向狄祥。

狄祥想了想,以一种不太在乎的语气说道:“我是来传话的。你夫人说——”他也不想就这么承认自己跟魔尊有什么关系,尽管三年来受灸舞的影响,他已经对妈妈的态度好很多了,但在这种场合下,他还是选择了把“妈妈”这个称谓换成了“你夫人”,只是他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冲进来的两个人打断了。

魔尊向紫邪和光悚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把灸舞架起硬生生地从万俟菀身上剥离了下来。

万俟菀似乎意识到狄祥在观察她,她又仰头直勾勾地盯着那两个监视器。

万俟菀看向四班长,说不清是个什么眼神,她刚刚默默地看着他们为灸舞忙活,没有吵也没有闹甚至都没有笑,也是这种说不出是什么意思的眼神。

“也好。只是多盯着一点,不要让别的人看到了。”

灸舞看向门边剩下的最后一样东西,心里麻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但为了不多挨几鞭子或几巴掌,他还是强咽下这种不安,提腿向门边移去。

周围的笑声、尖叫声、口哨声却与这段悲曲格格不入,倒挺配蛟鳕现在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蛟鳕扯高气昂地骑在灸舞背上,不时扬着手上的麻绳,也不时挥下鞭子催促灸舞,一个劲儿嚷着“驾!”好不得意。她享受着周围人的叫嚣崇拜,享受着驾驭的快感,享受着灸舞的颤抖,也享受着灸舞的艰难和痛苦!鞭子一次次挥下,她根本就不会注意力道,反正勒着那根麻绳,再加上之前的警告,根本不用担心灸舞会摔倒。就算摔倒了也不错啊,她其实蛮想欣赏万俟菀被灌辣椒水的画面,灸舞的样子一定比现在更刺激吧。

“重一点!别以为带着手铐就可以不用力!我告诉你,三分钟还不见血,那这件事就算你办砸了!你知道后果的!”紫邪的声音再次换来了一声兴奋地尖叫声。

“不要!”灸舞对着监视屏嘶吼了起来,他跪着向魔尊又移近了几步,“不要,我求求你,你下令让他们停下来,求求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要不灌我吧,不要灌我妈妈……”

狱卒们和母老虎又都笑了。

钟声提醒了那只正兴奋中的母老虎,打伤了灸舞,那么这一大堆的碗又该落在自己手上了。她停下了鞭打,竟有些担心地看向灸舞。

灸舞的面前摆了一个破碗和一只被剪掉了上半截的矿泉水瓶。只要是在这个房间里用餐的人,只要他们愿意,谁都可以把吃不了的食物扔到那只破碗里,把喝剩下的牛奶咖啡果汁甚至是面汤倒入那半只矿泉水瓶里。这就是灸舞吃喝的东西了,也是魔界预算外的那一份。早餐如此,中餐也是如此。只是,碗里的,有时候多有时候少,那就要看灸舞的运气了。不过,一点都没有的时候很少。

把马桶重新放回万俟菀的床边,又给万俟菀准备好了洗脸刷牙的东西,灸舞长长吁了一口气,到底在十五分钟内都弄完了,妈妈,早安,今天要好好的哦,等着我,晚上见。

是啊,最后一天了,奇迹不可能出现了,铁时空,已成定局。

不久,灸舞突然出现,却让夏宇陷入了迷惘……

夏天忙扶住了雄哥:“老妈……你怎么……”他终于意识到那枪声是冲他老哥去的,“……盟主不是说不会伤到老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