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会比人家盟主更英明神武吗?盟主审不出的人,你行?”阿公再次表示了他的不满。

“而且每次都是灸舞救了大家,怎么每次他都刚好在呢?”

夏宇突然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至尊令牌,打断了冷冽的话:“现在我还是盟主!我什么时候让你们这样做了?”

枭怕有人看出端倪,他走到灸舞面前,揪住了灸舞的头,不让他乱动:“装什么哑巴?这个时候不是你装聋作哑的时候!说,你到底知道什么?还有哪些人知道?魔界的秘密是什么?说!”

枭说了些什么,灸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一直都看着万俟菀,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他想收回眼光,可就是做不到。自从那天看着万俟菀的背影离去,他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她还好吗?为什么显得这样憔悴?枭没对她怎么样吧?妈妈,真的没想到,再见面竟是如此的光景。你是原告,而我,却是被告。你要告我什么呢?告我曾经叫你妈妈?那真的是十恶不赦么?妈妈,你就真的那么相信枭?以我的名义相信他,然后来告我?这太讽刺了吧?你到底是太爱我,还是太不懂我?连是真是假都分不清辨不明。

枭都盘算好了,下午夏宇有一场重要的资格考试,根本没工夫管监狱里的事。他就定在下午刑讯灸舞好了。连给灸舞用什么刑都想好了,他要灸舞一辈子都走不出他的手掌心!参加刑讯的人嘛,雄哥要去,雄哥去了,看夏宇还有什么话好说;修和兰陵王自然要去,最好“动刑”两个字就由他们口里说出来,那是多好玩的一件事啊!对了,最好想办法把万俟菀也撺掇去,让他们母子相见,也别说他枭不近人情!他想着不禁露出了笑脸。

小五,你到底在哪里?回来吧……

灸舞痛苦之极,全身上下都被他们拧拽得青一块紫一块,想喊也喊不出。挣扎扭动着早已经衣衫褴褛,大汗淋漓。

灸舞闭着眼,调动所有可以调动的异能,慌不择路,没命地往前跑。

夏宇还在沉吟,这样好么?

万俟菀一愣:“对不起,我忘了那是你们东城卫投资的医院。你不要怪杨菁,是我求她的。那份亏空,我会补上的。”

“雄哥夫人,我真的没有传邮件给夏美。”兰陵王很无辜地回答道。

万俟菀叹了一口气:“其实,你爸爸是在你登基后才死的。他应该很欣慰了。”

“大叔……”

松果差点没撞翻老伯。

枭对那几个人没能杀掉医仙很不满,但他也不想继续追查。只要医仙不能来看他的病,逃了就逃了吧,也算是挪开了这个绊脚石。他现在根基还不稳,还是小心行事才好,不要把事情闹太大。不动作就不会露陷,这个道理他懂。

枭心底得意地笑了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但他不露声色,大喇喇地向一个座位上走去。

“坐下!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老伯训斥着松果,却并没用手去打它,只是晃晃手做了做样子。

幸好这是在斩魔猎士的家里,要不然,谁拿走了那份房契和地契灸莱都不会知道的。

“那个……病人……”

一直到走入刑房,狄祥都带着那种笑,三十大板?哼,那算什么?魔尊,从我知道所有真相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想象有一天死在你的手上。用你的手亲自杀了我,那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我恨你!灸舞带给我的感动将这份恨掩埋了三年,现在他走了,那颗恨你的心似乎又活了。你不该生我!不该生我!

万俟菀的突然回归在白道掀起了轩然大波。

万俟菀却一把拖住了杨菁:“你救救他,我求求你。你说得对,他是个魔,可没有他我也活不到今天。说句令人可笑的话,我总觉得有股力量在催逼着我,救他,救他,非救他不可。菁菁,从小到大,我很少求你们什么,这回算我求你,你救救他。我念你一辈子,钱,我可以去想办法,只是求求你,先救人好不好?难道魔就不是一条命吗?”泪水糊住的眼中满是哀求,拖住杨菁的手也微微颤。

万俟菀心里也难过,她忽然疑心自己是不是太过执着?都决定要救他了,还计较这么多干什么?可听到这孩子叫她“妈妈”,处处自居为灸舞她就实在受不了,她不能让他在她那些昔日的朋友面前也这样叫她,这不能够,绝对不能够的。“妈妈”只有她的宝贝小舞和小莱才能唤的称呼,怎么可以让这样一个不知底细的小魔随随便便喊出来呢?她也不能够让这个满身魔性的小魔败坏了灸舞的名声!没错,这小魔是为她挨过鞭子,为她遭过不少的罪,可她不也救了他吗?她会救活他的,她一定可以做到,但无论如何,她不能容忍他再这样假冒她的灸舞。

万俟菀接过腰牌,上面有个大大的“狄”字,在路灯下金光闪闪。狄祥赶紧伸手挡住了这种金色的光,又警觉地看了一眼那些守城兵。

“说吧,你跑这里来干什么?”魔尊皱着眉头问道。

一直躲在门口的狄祥也吓呆了,灸舞……怎么能够……泪水猛地涌向了他的眼眶。不行,他要救灸舞!也要救下这份爱!三年了,是灸舞教会他怎么去爱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魔界唯一的一点爱就这么被毁灭了!他是很想看到这份爱的结果,可不是这样的结局!不该是这样的!他咬了咬嘴唇,转身跑了出去。

狄祥又看向万俟菀,万俟菀的眼神深邃看不见底,她是否也在心疼,她是否也在想办法要救她的儿子?

送走医生,四班长心情更加沉重,医生的话一直都在他耳边响“这孩子不住院的话活不了几天的”,住院,谈何容易?抬头看到万俟菀似乎有些内容的眼神,他心里不禁动了一下。他走过去,坐在了万俟菀的身边,指了指对面床上的灸舞,轻声问道:“你……认识他吗?”

四班长点点头,他看了看表:“只是这个时候医务室都下班了,去外面的诊所找一个?”

“行了!到门边去,把那条链子拿来!”光悚看着搅得差不多了,继续下令道。

灸舞又挨了一鞭,身体更加有些不稳,可他死死硬撑着,他记得刚刚蛟鳕的警告,不能让那种事生的。他闭了闭眼睛,驮着蛟鳕一步步向前移去。脚镣和手铐在地上拖动着,似乎在为他配上了一段悲曲。

“啪啪啪……”声音极其沉闷。

显示屏里的辣椒水还在朝万俟菀移动,两个狱卒已经抓住了万俟菀的双肩。

一班长愣愣地看着母老虎,忽然回过神来,笑了起来,指着母老虎:“哦哦哦,你啊,你啊,懂幽默!我喜欢!”随后又拍了拍灸舞鼓鼓的脸颊,“听到没有,小乖乖?”

“当当当……”墙上的钟声响了,八点了。

灸舞靠着桌脚坐在地上,身体尽量蜷缩成一团,免得碍了别人的事,被人踩到。他也尽量靠那只锁住他的桌脚近一些,那样,被锁住的双手才会少一点疼痛。

三年的奴隶生涯让灸舞练就了干活的度,三下两下,万俟菀的马桶就刷得干干净净了。接下来是自己的洗漱,也是相当快的。尽管手铐束缚了他动作的幅度,但习惯已经把这种束缚忽略得一干二净了,同时忽略掉的还有手腕处那道道伤痕。虽然不是自己的身体,却依旧会痛,但那又怎么样呢?习惯了,也就好了。

夏天愣了愣,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放下了能量水的瓶子:“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夏宇依照遗嘱继位!

夏宇呆呆地看向死人团长:老爸,原来连你也不相信我。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就算以整个铁时空为敌,也休想我把至尊令牌交出来!因为,这是我的责任!”说完,他强忍住泪水,夺门而出。

刚刚醒转的夏流再次晕倒。

众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阿香咬了咬嘴唇,看了修一眼,转身追了出去,她追了很久,才在那条小河边追上了夏宇,她喘着粗气唤了声:“老哥……”

夏宇正仰着头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听到阿香的声音,赶紧微微转了转身,不太想让阿香看到自己通红的双眼。

阿香担心地看着夏宇:“是他自己打伤的自己是不是?”

夏宇惊讶地看向阿香。

阿香看向水面:”他真的是个很强的对手。”

夏宇呆呆地看着阿香,他觉得这才是她的亲妹妹才对!比起夏天的憨傻、夏美的神经大条来,阿香才更像他的亲妹妹啊。

阿香回头看向夏宇:“你怎么了?你打算怎么办?”

夏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说:“我要去救盟主。”

阿香深深皱起了眉头:“你确定他在哪里么?”

“就是被我们抓到的那个‘枭’,这个,那个冒牌盟主已经承认了。”

阿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支持你救他。不是因为我相信他就是灸舞。老哥,既然这个盟主不可信,那么他的话有多少真实的成分就很难说。但牢里那个你一定要去救的。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灸舞。这个冒牌灸舞这样忌讳他,害怕他说话,我想他是知道真相的。而且只有救出他,我们才有和那个冒牌灸舞抗衡的底牌。只是,现在要从重刑犯监狱救人,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

“我们?”夏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阿香。

“难道你要一个人去吗?老哥,多一个人多一份成功的概率。”

“你要跟修为敌吗?”

阿香又沉默了一会儿:“我现在没办法说服修,在面对他们这件事上,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们是不会相信的。所以,我觉得,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而是,得在他们都缓过劲之前,在他们有所防范之前,把牢里那个带走!好在你的至尊令牌还在,除了刚刚屋里那几个,还没人对你有疑心。这就是个先机问题。老哥,事不宜迟!”

对!事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