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即将没入海平面的夕阳,散漫地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对谁特别礼貌过,礼貌人人都有,想用的时候的才拿出来。”

好吧,我无话可说,现在是我有求于人,我必须收起跟随我多年的孤傲。放下手中的字条,开始收拾饭桌上的碗筷,厨房里没有手套,我讨厌满手油腻腻的感觉,更讨厌院子里的咸鱼味!我开始期待,期待我能早点恢复一只耳朵的听力,期待尽快学会这该死的唇语,尽早离开渔夫家,然后永远都不再踏进来一步!

去另一家医院的路上,我坐在副驾室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车辆与行人,从未有过的宁静,这种宁静会牵出心灵最深处的恐惧,闭上眼睛,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

“坐。”

“那还要多谢姐姐的帮忙和不计前嫌。”

我轻笑:“琛哥的比喻真有意思,进来的女人身上有没有卫生棉我管不了,男人身上装卫生棉我也不会过问,但是就是不能有这个东西。”我拿过身边员工手上的kfen,说:“是因为梁叔生前定下这样的规矩,也是因为现在这里我做主。”

我害怕打开门就看见母亲诡秘地对着我笑。

手机响了,我放下杂志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后听见对方叫我姐姐。

“上次的事,neko说不是你撞到亦丞的,是亦丞突然跑出来,还有,谢谢。”

走上这栋豪宅前的几个台阶,踏进宽大透明玻璃大门内,我便停下脚步。

他轻笑一下说:“白眼狼应该会拒绝别人送你回家的好意?”接着又说:“这里离市区很远,非常远,远到一小时也不一定能看到一辆计程车经过。”

我不知道,但是我很坚定地回答:“不会。”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哭得很伤心,无声的哪一种。

“我同学。”他抽泣着回答。

和我的姐姐相比,她已经很幸运了,至少她母亲不会无缘无辜打骂她。

直到经过一条购物街,接到两边的店面早已经暂停营业,有些店面的橱窗总是整个晚上都亮着灯看,我把车停靠在路边,看着橱窗中的塑胶模特和模特身着的衣服颜色和款式,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思索了几个小时却一直忽略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alan9其实已经给出了足够的提示——那个量体裁衣的典故,只不过往往最简单的问题却越是容易被人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