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狐狸精灵 > 第二章 你好,我的复仇女神

房子里突然出现四个男人---一个大人物,三个随从。

大人物保养得不错,看上去没五十岁那么老,他的身上散着运筹帷幄的气魄。那三个随从,一个六十岁左右,天生就长成一副管家的德行,另外是两个二十八九岁穿黑西装的保镖。大人物半蹲在我面前,眼神里全是愧疚。我与他对视,我不知道我当时有没有仇视他,我只记得我浑身颤抖得厉害,我已经忘记当时颤抖是因为害怕还是憎恨。

他们带走我,我被送近戒毒所。

戒毒所是一个真正的地狱,那是我人生中最恐怖的一段经历。那里美女如云,根本见不到一个丑女人。漂亮女人的机会确实比不漂亮的女人多许多,就连堕落的机会也比不漂亮的女人岂止更胜一筹,那里的女人全是堕落天使。

我在里面足足呆上了五十天,至少三十天的时间里,每一天都要忍受千刀万剐的凌迟之刑!从踏出那个大门的一刻,我下定决心再也不染指任何毒品,因为我再也不想踏进身后那个炼狱般的地方一步!

我又看见大人物的三个随从,管家解释说江先生本来打算来接我的,但是临时有事脱不开身。他恭敬地打开车门请我上车。我站着没有动作,他谦卑地说道---二小姐,请上车。

他叫我二小姐,不是果园的二小姐,是江家二小姐。

江家是一个大家庭,所谓大家庭,就是指这里的主人不止拥有一个老婆,也不止两个孩子。我踏进这栋豪宅不到三十秒,这里的大太太和大小姐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大太太端庄地坐在沙上,旁边那个是她女儿,也就是江家大小姐,今后我名义上的姐姐。她是名模ailijiang,她常上杂志封面,也经常与一些贵公子制造出绯闻。她正在翻看时尚杂志,冷冷地抬眼看了我一眼,接着看杂志。

我显然不受她们母女的欢迎,但是她们不得不接纳我。还有一个与大太太年龄相近的女人,她坐在侧面的沙上,这个女人要显得温和得多,她没有大太太那种凌厉的气势。

她们这样落座的位置,一目了然地显示了谁是正宫,谁是偏房。

“我不管你现在叫梨相还是橙香,进了江家的门,就一定要有江家小姐该有的教养和修为,在外人面前收起你过去的坏习惯,别表现得像个小混混。”

大太太优雅且傲慢地对我训话。我誓,总有一天,我要她低三下四地哀求我!

“如果当初我妈坚持到底,我一定会表现得比你女儿更像个千金小姐。”

我挑衅地与她对视,我不打算融入江家,这里的一切的人和物,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你妈没有告诉过你,江家所有的家事都由我妈做主,进江家就不能顶撞我妈?也难怪,你妈一辈子进不了江家的门,自然对我妈怀恨在心。”aili边看杂志边以胜利的姿态讥讽地说。

大太太的脸上同样写着胜利者的姿态。没错,我妈事实上是永远都输给了她。但,那又怎么样?我不屑地冷笑。

“我妈教过我,做人傲慢无理无所谓,但是千万不能自以为是!江家的家事从来都不是你能做主的,否则,我又怎么会站在这里。”

我明媚讥讽地对着她笑,老天,她的脸色可真是不好看。可惜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她又恢复到盛气凌人的姿态。aili愤怒地把杂志扔在面前的茶几上,在她开口斥诉我之前,二太太做了和事老的角色。

“大姐,梨香还小不懂事,而且刚回来,让她休息吧,家规明天再告诉她。梨香,累了吧?我先带你看看你的房间,你爸爸忙完公司的事一会就回来。”二太太说着站起来走到我身旁,她应该是个贤淑的女人,可惜做了别人的小老婆。她对佣人吩咐道:“王姐,把燕窝送到二小姐的房间。”

我没有即刻随二太太走开,而是微笑着较真地与大太太对视,她也在微笑。

“我差点忘了,你妈刚过世,你又刚从戒毒所出来,一定很累了,先休息吧。”

我脸上的笑逐渐变得诡异,然后挺胸,抬高下巴,高傲地从沙左边走过之后,我嘴角的笑瞬间冷却。

江家的一切人和物,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是这么认为的,而事实如此。

不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事情会在自己的预计中稳步进行。我打算好了,在江家完成母亲用死亡交代的事情后,就从这个该死的大家庭彻底离开。我讨厌这里的一切!我要毁灭这里的人,当然不是指杀人,世界上有很多比死亡更让人产生痛苦的方法。

我一点也不害怕,也没什么好怕的,因为我一直认为我是个聪明的人,不然母亲就该把毁灭江家的事交给真正的钟梨香,而不是我这个冒牌货。并且这件事由姐姐来做会更加具有意义。如果她没有一次性注射那么多吗啡的话。

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冷冷地笑,嘴角上扬着轻蔑---你好,我的复仇女神!

可是,那天的事吓了我一跳,吓得我脸色苍白,要用尽所有力气来平静纷乱的气息,但是心中的波涛汹涌很久很久都得不到缓和。那种感觉有点像从高空垂直坠落的优美的玻瓶,‘砰’一声坠落在狭窄而平坦的路面,破碎的玻璃渣在烈日下折射出冷冽刺眼的白光,那些白色光芒突兀又直截了当并且精准无比地进入眼瞳。

那是我入住江家的第五天,那天是周末。我的挂名父亲邀请了不少上流社会的人来家里,目的将我以江家二小姐的身份介绍给那些人认识。他送了一份大礼给我---他公司3%的股份以及一枚一克拉的菱形黄钻石镶嵌的戒指。他当着众人的面亲手将戒指戴上我的中指。这天我还见到我的哥哥,他是aili的哥哥---大太太的儿子。

他会出现在这里我很惊讶,很诧异,我都不知道怎么来形容那一刻的惶恐,我看到他眼中的疑惑,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我。但是下一秒,他不回避众人,在父亲以及二太太面前抱紧我,他说你去哪了,我一直找不到你。从他急迫压抑的语气中,我知道他是爱我的。面对拥抱的我们,父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于震惊吧。

“阿惟和梨香认识?”二太太的眼神像是见鬼了一般,很容易理解,江惟抱着我的姿态与神情,任何人都不会相信这是兄妹之间的拥抱。

我看见大太太也看见了这幅画面,她端庄礼貌地向一群名媛贵妇告辞,然后急急地向着这边走过来。江惟已经松开我,因为二太太的话,他无比困惑的视线伴着深沉的迷茫与探究,在我,父亲,二太太之间游移。我脸色煞白,背脊僵直,眼瞳深处是浓烈的惧怕。

“你你们认识?”大太太看向江惟,再看向我,又看向江惟。她和另外两个上了年纪的人都猜到生了什么事,却又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我与江惟两个当事人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事实无法回避。

“她是江家二小姐?”江惟看着我对他们提问,接着视线转向父亲,问出血淋淋的问题:"我妹妹?”

我们亲爱的父亲眼神不断地在挣扎,喉咙却还是被堵住一样,哑口无言。

江惟突然笑了,哭笑不得地笑,他带着这样可悲的笑容后退,转身,离开,他的背影悲凉而愤怒。我也忽然觉得很好笑,于是我就笑了一下,像江惟一样哭笑不得的笑,接着转身,冰冷麻木地穿梭过上流社会的聚会离开。

住在江家的这几天,我已经知道大太太有一个儿子,他似乎已经离家很长一段时间。前两天在饭桌上,aili还说过她哥哥说要回来又不回来。父亲说是不是和他提过的那个女孩子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她们还说了不少关于江惟和那个女孩子的话。我完全没有将他们口中离家出走的大少爷和那个女孩与我和他联系到起来。

大太太不似普通的贵妇人,她有自己的事业---一家以她女儿的名字命名的服装公司,她自己做席设计师,她在这一行很有名望。她的儿子之前和她提过,他要带一个女孩子进她的公司,条件是他结束他那种小混混一样的生活,按照她和她父亲的要求,好好学习做一个大财团的继承人。

江惟以前跟我说过,他家里很有钱,他憎恨那个家,他的父亲是个花花公子,他憎恨有钱人的生活,他说呆在那个圈子会失去自我,那里每个人的笑容都充满虚情假意。他的确跟我提起过可以让我进一家服装公司学习,但他没有说是哪家服装公司。

我当时笑着把脸埋进他的颈窝,他紧紧地抱住我,说我必须先戒毒。认识他之后,我有了在两年沉长吸毒时光中第一次产生戒掉毒品的想法。之前我总是对他隐瞒我吸食毒品的事实,但是还是被他现了。在我为他洗完衣服,将房间打扫干净后,突然把持不住地在他的洗手间里注射hailuoyin,事情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他木然地看着我苍白的脸,然后一个巴掌重重落在我的脸上。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话可说,因为我可怜的自尊心,我直挺挺地从他面前走过。我想这个地方我不会再来了。他突然拉住我,把我贴在墙壁上,他说戒了吧,是愤怒是命令也是恳求。

我泪如雨下。

817日那天晚上我没有回果园,如果那天晚上去看看到死去的母亲,我大概会被吓死。那天晚上和江惟在一起,只是单纯地睡觉,没有做爱。我们一直没有做过爱。

在他面前,我总是扮演着另一个角色,一个温柔乖巧,并且贤惠的女人角色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在一起三个月,我想我爱上他了我喜欢靠在宽阔以及弥漫住男性气息的胸膛里,那让我拥有安全感当时我的确是这样以为的在以后的几年中,每次从书上看到安全感这个形容词,我都会冷笑,这是女人自以为是创造出来的错觉!就象一个蹩脚的小丑所表演的马戏,可笑又可悲!

第一次遇见江惟的时候是半夜三更,他正在和别人赛车,马路上水坑里的污水溅在我纯白的裙子上我停下脚步,我没有转脸看肇事者,没有骂人,因为我看到路边的墙角下躺着一个啤酒瓶,我要拣起那个酒瓶砸在那个混蛋的脑袋上,我已经下定决心要这么做我知道这个混蛋在前面十米远的地方停下摩托车,他取下头盔向着我走过来在我迈开脚步去拣啤酒瓶的前一秒,他说对不起,声音低沉得性感我转过脸面对他,他的嘴唇和他是声音同样性感当时我就想,和这样的嘴唇接吻,感觉一定很美妙

我带着傲慢的姿态问他要赔我裙子吗他眼神迷离地盯着我的脸看了两秒钟,然后说好我就对着他笑,笑得有点妩媚,有点狡黠。

818日那个早上,我从他的臂弯中醒来,他轻轻握着我的下巴说他今天要去澳门,因为他的兄弟在澳门出了事,那是一个真正的小混混。他说他会尽快回来,回来之后就送我去戒毒。我温顺地说好。他吻我,一个深深长长的吻。

我很悲哀,不是因为和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做出了那种有违伦常的事。我根本不是他妹妹,我们之间完全没有血缘关系。他的妹妹是真正的钟梨香,我已经逝去的姐姐。

我也不是母亲的女儿。我是个孤儿。这是母亲在817日晚上告诉我的。我悲哀是我爱的男人---爱我的男人,我们注定成为仇人。说到底,我与江家不该有仇恨,不该有报复。可是我的母亲,那个养大我的女人,非要我这么做,她说是为了梨香,为了她。为了让我无可反驳,她就死了。而我,只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她复仇的工具。

尽管如此,我还说必须去做,因为是她将我养大成人;梨香曾经视我为亲妹妹疼爱。梨香真可怜,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母亲将对那个男人的恨转嫁到她身上,对她恨之入骨,所以千方百计地折磨她。这些她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我并不是她妹妹。

如果母亲不说,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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