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9:210|c{0,10}o{0,10}916925jpg我穿着黑色的衣服,面无表情,将手中的白玫瑰丢在六尺之下的灵柩之上我没有哭,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哭或者哭,我甚至不知道我存在的价值是什么

黑色棺木里的人---是我的母亲

我和所有女生一样,热爱漂亮衣服与各种饰,以及一切能把自己装扮得更加美丽的任何物质我的理想也没有特别之处,我盼望着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服装设计师我的坏习惯也相当恶俗,我抽烟,我吸毒

我在十九岁的时候,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一个十九岁的男生,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爱不爱他,或许爱,或许不爱那个年龄段的女生和男人上床,有一半的原因的爱吧,还有一半,是因为还没有和男人睡过觉,所以特别想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至少我就的这样后来那个男生教会我吸毒,再后来他就不知所踪

毒品使我迷失,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身处天堂或是地狱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我母亲死后的第二个月那时候我二十一岁

那是817号的晚上,会展中心有一场秋装布会,设计师的viviena

慧果有两张入场券,我们要一起去赴那场时装盛宴过去的两年中,因为吸毒,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鬼,可是对于我的理想,我从未放弃过执着每次吸食毒品平静之后,我总是在砂纸上留下几件作品,我不得不承认,那个过程很美妙流利得不需要停顿思考,一秒钟也不需要,仿佛掌控绘图笔的那只纤白的手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它有属于自己的灵魂,它是一个善于创作的巫师,它带给我的快感总会使我的脸上浮现出狂傲我很享受这个过程,但是那种心比天高的快感过去之后,我总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下沉,没有终点地下沉,下沉的度不快也不慢我很害怕

慧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有很多朋友,但慧果是惟一能交心的她说在我身上看到她自己,因为我们同样是坏女生不过她不承认自己坏,她说她有自己的理想,她又不嫖不赌,怎么会是坏女生她与我相同,我们都热爱服装设计,她也吸毒,她也是十九岁的时候,把自己交给一个十九岁的男生

"妈,我出去了"我换好衣服,化了精致的妆从房间走出来,我要和慧果一起去参加那场布会"梨香"

向着大门走去的我,顿时停止脚步---梨香?她叫我梨香?我转过脸与母亲对视,客厅有些暗黑,只开了一盏壁灯我还是清晰地看见母亲对着我微笑,以及她左手手指上燃着的纤细esseesse是她钟爱的香烟,受她的影响,我也抽esse她坐在那张橡木椅子上,夹着烟的手优雅地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她的脸上保持着笑容

我憎恨这笑容!在此之后的几年中,它始终阴魂不散地纠缠我!我无法摆脱!

我走到母亲面前,蹲下身,我望着她的脸四十五岁的女人,还是美艳不可方物她还是保持着刚才的笑容我感觉我的背脊凉

"妈"我轻轻呼唤她,试图让她收起这样的眼神和笑容"我是橙香"

她伸出左手,用无名指和小指抚摸我的脸,有一截烟灰掉落在我的锁骨上,没有火烫的感觉她脸上的笑,比刚才更加诡异,也更加妩媚,象一朵炫灿盛开的牡丹花

"真的冰雕玉琢的一张脸"

我不觉得这是在赞美我很恐惧,她的指甲轻轻划过我脸上的皮肤,我感觉她要把我的脸皮撕下来"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我是橙香"

我看到她的脸上瞬间冰冷,如同阿拉斯加的冰原,同时收回停留在我脸上的手,

"我知道"

我望着她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忘了我当时是紧张还是害怕,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颤抖她的声音像寒冷凌厉的风刮过我的脸庞并且不容许我说一个与‘不‘近意的字

"从现在开始,你叫梨香"

梨香是我的姐姐,十一个月之前,她死了静脉注射100l的吗啡,她是个好孩子,不吸毒,不抽烟,做事认真我记得很清楚,小的时候,她很喜欢我,很照顾我,有好吃的总要留一份给我我们在果园的梨树旁搭一架木梯,在雪白的梨花漫天飘落的四月,我们从木梯爬上六米高的梨树,坐在树杈上,她拿着一本童话书读故事给我听她总是把树上最安全的位置让给我,我一边听她读故事,一边一次又一次伸手想抓飞舞在眼前的白色花瓣,然后我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她想抓住我,连自己也跟着摔下来她的膝盖刚好落在树下一块坚硬的小石头上,膝盖上就出现了一个血窟窿,她却顾不得自己的痛来安慰哇哇大哭的我,问我有没有摔伤我没有摔伤,看见她的膝盖上流血后我想站起来看看她的伤势,这个时候才感觉脚踝有点痛她膝盖上的血窟窿,源源不断地向外渗出鲜红的液体,可是她背着我,在漫天梨花中走了伍佰米,走到梨园深处的有灰色屋顶的木屋

她只不过比我大一岁,或许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十一个月那样的距离

姐姐不明白,连同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打骂的那个人总是她至从我记事以来,一直是如此就算犯错的那个人是我,受罚的人还是姐姐她极力辩解不是她,我哀求母亲是我,可是挨打的人依然是她母亲总是用一根食指粗的碧绿的竹条,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打落在跪在木地板的梨香背上

她的背部留下许许多多的淡淡的疤痕,我想,要是没有那些伤疤,她完美的背部足以使很多男人为之倾倒因为那些疤,她注定不能成为模特,那是她的理想我们再长大一点的时候,她开始厌恶我,开始憎恨我我们的关系就象那本梨树下的童话书,经历一场大雨之后,变得连废纸都不如我没有埋怨过她,也没有理由埋怨她我从心底怨恨母亲,我和梨香本来是很好的姐妹,是她使得梨香怨恨我!

再后来梨香不知道被谁qiangbao,接着她静脉注射了100l的吗啡我一直认为她自杀并非因为被qiangbao,我觉得她的死是有个迷将来的某一天,我将亲手揭开谜底!

我爱梨香,尽管她憎恨我,但她仍然是我的姐姐,我亲爱的姐姐甚至在母亲死后,我依然当梨香是我的姐姐母亲的死法与梨香完全相同,也是100l的吗啡,也是静脉注射

在817日的那个晚上,她女王般地宣布我改名为梨香,又和我说了半小时的话然后慧果打电话问我怎么还没到会展中心母亲说你有事就先走吧。

她又伸出冰冷的手指抚摸我的脸,微笑着叮嘱我晚上早点回家

时装秀进行到中场时,我毒瘾作这感觉真让人痛苦,好象有千万只血蛭存在于体内,它们疯狂咬食物你的血肉,比痛更痛!我极力控制自己抖的身体,纷乱地找到洗手间,咬紧牙根,很用力地关上门,疯般从包里找出无数次使我堕落地狱,继而升上天堂的药水与针管,我咬住白的下嘴唇,动作凌乱又无比熟练地将2l如清泉般液体注入体内

外面有几个女人谈话的声音进入我的听觉系统,我知道她们都不到二十岁,她们是穿着各个名家设计师的华丽作品站在t型台上的冷艳女郎她们抱怨脸上的皮肤开始出现小斑点,她们抱怨事业没有达到最初所期望的顶尖我忽然感觉自己的心里长满了一片杂草似的荒芜我已经二十一岁了,除里吸毒与吃饭,我毫无用处!

外面的女孩子很快离开,我感觉自己身处于一个万籁俱寂的巨大空间,这种感觉已经出现过很多次,我害怕,无比恐惧!

刚才那些抱怨现实的女孩子,不论如何,她们有自己的事业,并且现在做得很好,虽然不如她们想中那般理想而我,比她们年长一岁或者两岁,我没有事业可言,我生活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我的房间的玻璃壁柜中有不下于一千副作品,但是它们一直安静地躺在那,死气沉沉!我不敢让它们面对世人,那是一个魔鬼的灵魂,魔鬼是不能见光的就连慧果与江惟,我也不敢在他们面前展示我站在江惟的阳台上遥望夕阳的时候,他在身后说---橙香,你缺乏自信

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我恢复到平常那个象公主一样美丽骄傲的女人我回到会场,坐到慧果的旁边她小声问我没事吧,我笑笑,表示很好

818日上午十一点,我站在远处望着果园,心里顿时犹如被一只厚重的军靴踩上一脚,那种喘息不了并且揪心的疼痛在身上的每一根神经中扩张!昨天晚上那片土地上,还生长着茂盛的,挂满橙子的橙树,另一半果园是梨树,它们依然健在。可是这样望过去,那些梨树显得有点孤单和寂寥。这种感觉,只是刚开始失去某件相对而言显得重要的东西,一旦习惯它已经不存在之后,就很难在心里再找到孤单和寂寥感。至少你不认为自己孤单的时候,就不会孤单。当时我很愤怒,奔走到橙树园,伐木工人正在处理被拦根截断的橙树,密密匝匝的还没有变成橙色的青果实遍地都是。

“二小姐。”

“这是谁干的?!”

我愤怒地质问一直以来打理果园的吴伯,他五十多岁,从我记事开始,一直打理着这个果园。我忽然觉我是多此一问!除了母亲,还有谁有权利主宰这个果园每一棵果树的生死。

“钟夫人昨天晚上吩咐我今天一早伐掉所有的橙树,在这里种上梨树,这么好一片橙树,真是可惜了。”

我没有理会吴伯的惋惜,愤愤地穿过梨园走向灰色屋顶的木屋。我气愤地推开门,看见母亲坐在橡木椅子上,昨天晚上和我讲话时坐的那个位置,那盏壁灯依然亮着。母亲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得像只僵尸!橡木椅子上---她的身边,安静地躺着一支针管。我一步步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妈,妈?”

她毫无反应,我伸手握住她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冰冷刺骨,像死人得身体一样!

此刻的她的确是死人,她死了。

母亲的葬礼上,我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葬礼结束后,我在家里靠近落地玻璃的地板上坐了两天。这两天里,我吸食掉六支因。一会觉得自己是魔鬼,一会又变成天使。清醒的时候,我反复地思考,我是谁?我从哪来?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

房子里突然出现四个男人---一个大人物,三个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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