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清趁萧笛睡觉的时候,特地去找过安颜妈,想要跟她聊聊。可她一副不爱搭理的样子,简清也无从问起,只能一个人去海边转了转。现在大家都上了饭桌,而饭桌又是人增进感情的好地方,简清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假意和她套近乎:“阿姨,你女儿不在家的时候,都吃这么清淡啊?”

她一路上几乎没怎么给自己好脸色看,现在像个小孩一样问他为什么,萧笛很开心,耐心的解释:“因为我怀疑安颜的疯跟她家里人有关。通过我跟安颜的谈话,我发现,她对家人的态度很奇怪,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最好不要提起安颜。”

“也不是,有些患者在受到刺激后,通过自我排解或药物治疗之类的手段,也有恢复的可能性。”

那些流不尽的血快要把简清淹没,她拼了命的想要从血海中走出,可安颜的血像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蒙住了她的眼睛,从她的鼻子、耳朵、嘴巴,不停地往里灌。就在她要被溺死在血海中时,一通电话将她从幻觉中叫醒。

“恒成其实根本不保养,都是我成天催他,他才勉强弄了弄。男生就是好,不用花时间在脸上下功夫,只要賺钱就好了。”

“好啊。”

勇哥也没搭理叶斓,只同厉恒成说了句:“有事打电话。”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简清走了。

在场的人见她们两个走到一起,全把目光看了过来,眼神意味深长,简清读不懂那是为什么,问道:“叶小姐今天是宴会的主角,不用去陪陪吗?”

她的确在出门前又抽了根烟,因为是刚抽的,喷了香水也没用,烟味还没来得及散去。

简清恍然大悟:“你是萧先生。”

简清不情愿的撒娇:“我才不要,我呀既想跟着你,也想有自己的事做,不然多无聊。”

所以当她这么回答勇哥时,勇哥终于不再臭着一张脸,笑着说:“你倒是坦荡。”

当然不会,他们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

简清点头。

她跟勇哥相处的是很好,勇哥很喜欢她,过几天还要带她去参加生日聚会,据说那是个很重要的聚会,勇哥吩咐过要好好准备。简清很高兴自己这么顺利的取得了勇哥的信任,也不枉费这些日子的有意讨好。

陈申的洁癖严重,他拼命想要逃离这些恶心的东西,却因为挣扎吐出更多。几分钟后,他不动了。

因为吴萍只知道陈申的职业和名字,所以找起来很费劲,就连李三哥都几次跟简清说,人可能找不到了。现在得到了陈申的消息,简清立马赶了过去。

李三哥还在睡,接到电话后,从床上坐起:“行,你把她的资料给我,我让人去找。”

简清走到床边,粉色的床单洗得褪了色,上面还有不知名的黄渍,看得出来床单的主人曾经很用力的想把它洗掉,结果没有成功。唯一干净的,是睡在墙角的宝宝,虽然宝宝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发旧了。

郭静见她还有心情笑,气愤道:“你家刘杰出事了,快跟我去医院。”

郭静拿出粉扑,开始为吴萍化妆,廉价的香粉在脸上擦来擦去,擦出一个雪白似鬼的脸。郭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道:“晚上出门就这点不好,不化浓点,黑灯瞎火的,别人根本看不出来你化妆了,打上腮红就会好些的。”

吴姐一手推开她,吴萍一触即倒,倒进一个柔软的怀抱。刘义高抱着她,头一次冲吴姐发了火:“吴姐,你太过分了!”

吴萍好久没收到生日礼物了,她望着刘义高消瘦的脸,情不自禁的吻了他。耳边充斥着隔壁还没结束的呻吟声,夹杂一两句脏话,像催情的药。

吴萍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那间阴暗的小屋子里,手脚被铁链捆住,地下是一支用过的注射器。她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手臂,在铁链晃动的‘哗啦’一声中,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针眼。

笑声戛然而止。吴萍冷冷的看了眼紧闭的铁门,转身回到那束光下。她太久没见过阳光了,所以即使是细微的光线,她也很珍惜。人都是会死的,所以她不怕,只是眷恋这一线阳光,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记得和她一起关进来,又屈服的女生笑她矫情。既然已经跟过一个男人了,再多跟几个又何妨,但吴萍不想。她可以忍受反复被一个人侵害折磨,可以忍受当一个常年不见天日的性奴,却不能忍受自己接客,同时跟那么多人发生关系,做一个真正的妓女。那是她卑微的骨子里,唯一的骄傲了,毕竟被人强暴和主动迎合,有本质上的区别。

他的脸凶神恶煞,看吴萍的眼神,就像看见一只掉进臭水沟的老鼠,鄙夷不屑。吴萍甚至真的认为是自己不干净了,那件事比每天和他做爱还要羞耻。

吴萍从他手里接过卫生巾,往卫生间走,听见他在背后问:“你会用吗?”

他的手进入她的裙摆。

陈申忽然把她放下,仔细的锁好每一扇窗,关门前还轻声说:“等我回来。”

呼吸到新鲜空气后,她们才知道自己应该是被关在某个城中村的农民房里。这里房屋交错,巷道纵横,地势复杂,一眼看去,全是数不清的红砖,没有尽头。她们穿过一条条阴湿狭窄的小巷,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只知道秉持着一个信念,跑出这里,找到马路,一定可以得救。

她替花姨解释:“勇哥专情,连续好多年都只点红姐一个,花姨可能一时忘了。”

简清抱着他,知道他不满意了,是不会放自己离开的,所以故意迎合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