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站在安颜家的门口,敲了敲,很快就有人穿过院落,将门打开。门后走出个中年妇女,膀大腰圆,穿金戴银,看上去像个乍富的穷人,恨不得全身堆满贵重首饰,来彰显自己的富有。中年妇女警惕的打量两人,涂脂抹粉的脸上是盖不住的斑和皱纹,一看就是早年操劳过度,哪怕如今有钱了,也遮不住心里的疲态。

警察把电话挂断,传来令人尴尬的‘嘟嘟’声。简清挑眉看他,一副早知道就是这样的表情,让萧笛有些难堪。

“简简,你怎么了?”萧笛发现她声音里的不对劲,握紧了电话问。

叶斓收了礼物,开始阿谀逢迎:“简小姐平时用什么保养品?怎么这么白。”

简清仰起头:“我有什么不敢。”

身后的勇哥又跟光头男人说了几句,光头男人瞪了叶斓一眼后,招呼也不打的就走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会,为什么……”

简清坐进后座,把浓密的卷发别到耳后,大红的指甲有意无意的在钻石耳环上点了点:“是勇哥你送的耳环好,跟这衣服很衬。”

简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很生疏的问:“萧先生,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简清理直气壮的挑眉,反驳道:“钱又不嫌多,能当你的兄弟,肯定赚不少,我为什么不做。”

勇哥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来时的烦闷也一扫而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发现你还真跟阿红、花姐说的一样,比谁都实诚。”

岳勉没想到萧笛竟然为了一个刚见面的女人冲自己发火,心酸道:“你刚跟她认识就这么护着,要是被你爸妈知道了,小心他们把你捉回美国。”

“上车吧。”

“那你小心点,我先去洗澡了。”简清实在太困,打了个哈欠,“晚上不回来的话,记得跟我说一声。”

简清点头:“知道了,剩下的事你们处理吧,还有那个小女孩,你们记得把她送回家,我先走了。”

吴萍愈发小声,几乎就要听不见:“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吴萍被押着在赌场的地下室见简清。她蓬头垢面,孩子也被抢了,情绪异常激动,见到向自己走来的简清大吼大叫:“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吴萍住的地方,车子是开不进去的,她们只能提前下车,继续步行。穿过前大街,绕进一条小巷,小巷悠长,越往里走,越看不见太阳。巷边的水篦子泛着恶臭,地上布满了低洼的水坑,里面泡着丢掉的垃圾,简清想要尽力避开这些水洼,结果还是一脚踩进酸水里,小腿肚溅满泥浆。

“听人说他因为得罪了西门那边的人,被他们老大打个半死,丢在前街,刚已经送上救护车了。”

吴萍下意识的抽出手,她还是心有不甘:“真的吗?”

吴姐笑了,反唇相讥:“还真是有情有义,她不就是陪你睡了几晚,用得着这么护着。”

也许是因为两人年纪相仿,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三岁,他们相处的很好,两人谈得来,相比起旁人更加亲密。刘义高每次做饭,总会偷偷的把最好吃的留下,再悄悄塞给吴萍。吴萍不能出门,他就每天把外面发生的新鲜事讲给吴萍听。菜市场卖猪肉的大婶总爱缺斤短两,有一次被人发现了,跟她吵架,气得她三天没出来摆摊;卖鱼的大叔看到美女就忍不住的揩油,他老婆把他揍了一顿,还色心不改;副食店的老板眼神不好,总会收到假钱,别人不提醒他,他都不知道……市井的热闹被刘义高讲得绘声绘色,吴萍在他口中的世界里,逐渐向往自由。

也不知是不是该说这些人毫无创意,竟然用陈申用过的法子来惩罚她。

一声冷笑打断了吴姐的辱骂,骂脏话的声音停了,凄厉的笑声回荡在褊狭的屋子里,如同鬼泣,听得吴姐头皮发麻。吴萍没有血色的脸逐渐变得扭曲,她张大了干裂的嘴,像那天的陈申一样大笑。

她顺从过一次,换来没有打骂虐待的三年,自然能再顺从一次。

“你、来了?”他的声音在颤抖。

吴萍始终没有答复,他却像是听到了她的回答,半是疯魔的说:“这就是我给你的快乐。”

吴萍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垂眸不敢看他,也不敢乱动。未知的体验来得太快,她还没有从恐惧中走出,只能选择缄默。

何莉抱着吴萍,跑得比李乐乐慢很多,眼看着华哥就要追上她们,何莉忽然调转了头,放下吴萍,拿起倒在一旁废弃的钢筋,冲那些人抡了过去。

简清不解:“什么?”

他疯狂地进入她的身体,继续吻她的红唇,口红吃进自己嘴里还不满意,还要索取简清口中的津液。

“你好,请问能借我张纸吗?”简清指着妇人手边的卫生纸问。

妇人大方的扯了两张给她,简清接过来,嘴里说着‘谢谢’,然后顺理成章的在她身边坐下,友好关切的说:“怀孕了怎么还在海边吃饭,小心着凉。”

她笑得人畜无害,再加上长得好看,任谁见了都会喜欢。妇人根本没介意简清的多管闲事,害羞的说:“我男人出海了,怪想他的,就来看看。”

简清没想到是这么浪漫的原因,半是感慨半是恭维的说:“你和你丈夫的感情真好。”

“你和你男朋友看起来也很登对。”

简清看了萧笛一眼,因为情况特殊,也没解释,继续问:“你和你丈夫是怎么认识的?你们都是这里的人?”

“对,这里的人几乎都没出过村子,所以大家从小就认识,自然而然的也就在一起了。”妇人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用手抹了抹嘴角的油,突然凑到简清身前,神秘兮兮的说,“我知道你们两个是陶娟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