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根木头似的在孔铮跟前杵了好一会儿,低声说:“能延期结案吗。”

肖策定睛看着他。

陈绯掰开他的手,“漱口,谁让你喝了?”

陈绯从家里摸了两个白酒杯带出来,杯子比标准的白酒杯大一号,肖策开了酒,先给陈绯倒上,小半杯,只铺了浅浅的一层。

陈绯不打算留在屋里,对肖策说:“去台球室。”说完,努了努嘴,“把花生米带上,陪我喝两杯。”

陈绯笑笑,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插进口袋,“天多冷啊,这鬼地方……”她微微战栗,无意识地重复呢喃,“这鬼地方……”

“可是什么?”

“李雅兰是萍姐介绍来的,萍姐你知道是谁吗?算了你对楼里的事情也不关心。她是茶楼的老主顾了,跟之前我们老板娘的关系都不错呢。

她回答肖策:“我们那晚约了一起去市里吃晚饭,然后去美容院做了个脸。回家都快十二点了。”

方宇腰间系着女士围裙,脚下踩着虎头棉拖,样子有一点滑稽。

收拾完毕,宋银川累得半死,冲个澡回屋小憩去了。

肖策在她耳边低语:“房东联系我了,说小区明年开年就拆迁,年前必须搬出去。”

烦躁,莫名烦躁。陈绯杀人的心都快有了。

宋银川没全听懂,但对于陈绯喝多之后嘴炮技能爆表这件事倍感敬佩,勉强捧了个人场。

唐剑此时问他,肖策心里有些诧异,却还是回答:“实验室金玉其外,内里一团污糟,这不是她最初想要创立的实验室,她太失望了。”

宋银川:“……”

陈绯:“如果是你,你怎么做?”

娇被酒精冲昏了头,脑子一团乱,依约想起五年前自己先来了h市,而后不久就得知陈绯和宋银川来了。可她陪自己去过一次红欣影视之后,怎么也约不出来了。

算算日子,快到排卵周期了。虽然手术后,她两个月才能排一次卵,加上生理条件极难受孕,陈绯也不愿冒这个险。

陈绯却不认同,“对这种人,我劝你多长个心眼,不然什么时候被阴了都不知道。”

肖策瞬间绷紧腰腹肌,还是被她捏得破功,碍于司机师傅,忍得很辛苦,低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肖策的喉头有些哽,这句话他无法辩驳,因为陈绯说的是事实。

……

这非常常见,医生语气平平,跟她陈述,很多女性都有,与性生活关系并不密切,甚至处女都会长,有很大的概率是囊性,恶性比例较低。

他有钱,比很多人看上去都体面。

或许他还能追问更多人,或许能推理出陈绯可能会去的地方。但肖策不愿意承认自己曾是今宵茶楼的一员,更不知道,就算他得到了陈绯的地址、获知她现在的生活,又能如何。

冬夜凄寒,他却热烈。

赵承东微微挑眉,略略弯腰,和陈绯面对面,说:“我还挺在意的。所以这次回来,想好好补偿你。”

肖策意识到陈绯的反常,他伸手去抱她,半弯了腰,脸也凑到近前,“绯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

肖策拎起袋子往外走,经过娇的身侧,拍拍他:“早点习惯。”

“给我们五个都带了饭嘿。”娇在陈绯耳边说,“那话怎么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真想不到,有朝一日,策哥能跟‘大方’这个词扯上关系。”

邹宇骐笑嘻嘻地嗦着一颗麻辣螺蛳,道:“徐老师也问了,结果不是我们学校的,好像是他本科同学。”

比起和人交际,与机器打交道显然让他轻松得多——至少给出正确指令以后会马上得到反馈。肖策总觉得夏洋洋这里出了bug,他应该想个对策,但现在不是个好时机——手头优先级更高的事情太多,夏洋洋的事完全可以放在一边。

他开始挺动,舒爽得头皮发紧。陈绯自觉自发地摆着腰肢,催促他,“我要听。”

肖策给陈绯涂完药水,把双氧水和棉签收回去,默不作声地去浴室洗澡了。

陈绯皱眉,心想这个赵进真是没眼力见,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明摆着不愿意牵扯上乱七八糟的事,想快点结束对话,怎么还追问个没完了。

“黄大衣”和胖女人都是一懵,似乎都有话说,可张了张口,不知道该从哪里反对。

陈绯原本被那群女人气得胃痛,半碗面条下肚也不见好转,可她一转头看见肖策,竟然觉得通体舒畅——这个时候,她突然能理解那几句从前听来不着边的电影台词了。

银小川:策哥,我这边事情才结束,刚到家。你等会啊我倒杯水慢慢跟你说。

陈绯漫不经心地想:真是个对食物没有追求的男人。从前就是这样,除了赚钱和考研,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似的。不,就连赚钱也是为了念书考研。否则他不会答应不接客,只拿自己提供的基础工资。

李潇的语气突然急促起来,“可以等我几分钟吗?我下课了,现在正往你那里去……老板,我、我给你买了药。”

这句话里的冒犯陈绯听得懂,但这会她要是发难就显得不局气,吃了个软钉子,陈绯神情不太好看,睇着肖策。